OpenPOWER是“穿唐装”还是真的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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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写过的OpenPOWER的文章不少了,有的还是独家采访获取的一手资料。在OpenPOWER基金会即将在下个月迈入两周岁之际,笔者认为有必要来个最全的方向性答疑文章,没有之一。这篇文章或许能解答你90%以上的疑问,还有没提到的?欢迎关注中国计算机报微信公众号,即时和我们沟通,你的疑问就是下一篇文章的动力。
  是否是贴牌换身份的“穿唐装”游戏?
  在所有疑问中,最基础的方向性问题莫过于此:OpenPOWER对于IBM是否仅仅是中国地区曲线救Power的权宜之计呢?换句话说,在去IOE的背景下,OpenPOWER的开放与合作是否仅仅是ODM组装和贴牌换身份的“穿唐装”游戏?
  解答这一问题,首先要看IBM为什么选择开放POWER芯片知识产权,这一开放是针对中国还是面向全球?
  众所周知,在目前服务器主流市场中,x86架构全球出货量高达95%,营收也超过70%,而剩下的部分基本就是以POWER为CPU的IBM Power小型机市场(UNIX小型机中Power市占率达70%),且前者优势大有继续扩大之势。为此,IBM的Power小型机从原来只搭载Unix操作系统到支持开源Linux,在虚拟化方面也从专有的PowerVM开始支持KVM,以及Doker容器等技术,进一步走向开放,并试图以Power Linux组合全面覆盖x86服务器市场。
  虽然,POWER芯片与Intel通用芯片相比性能可能更胜一筹,但是根据创新经济学观点,成为主流技术或产品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技术性能的优劣,而在于技术的扩散速度和扩散范围,从这点来看,不可否认,POWER目前形势急迫。
  因此,自然而然,IBM会想到在移动芯片市场,ARM以开放芯片知识产权的方式后来居上,那么在服务器芯片上为何不能效法ARM呢?这就是POWER开放芯片知识产权的初衷,这种开放的模式也成为POWER芯片商业模式上的关乎成败的一步,它决定了POWER的扩散速度。除了吸引系统企业加盟,在服务器市场上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以云计算、互联网为代表的超大规模数据中心已超过服务器出货量的20%,他们掀起了从芯片开始深度定制化的潮流,不少直接跳过服务器品牌商直接和ODM合作,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谷歌、泰安会成为OpenPOWER基金会的创始成员。
  在近日北京举行的2015 OpenPOWER基金会中国高峰论坛上,仅接受笔者采访的企业就有无锡中太、创和世纪、泰安、英伟达、Mellanox、Altera、PMC、赛灵思八家会员单位。据悉,OpenPOWER目前已经拥有超过130家会员,覆盖22个国家和地区,。这也从侧面证实了OpenPOWER一开始就是面向全球而非中国。
  真正开放了么,能实现全国产吗?
  去年3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和IBM签署了关于POWER技术产业合作MOU,包括微处理器、计算机系统、系统软件及应用生态系统、知识产权与培训等方面的合作内容。此后的四个月进行了多轮谈判,最终决定从IBM引进世界一流的64位指令系统及CPU技术,并且在合作目标、引进和交付内容,分阶段合作规划、参与对象、时间进度安排等诸方面达成了一致意见。其中,POWER架构指令和POWER8 CPU芯片设计的两项技术授权协议早在去年7月26日就签署了协议文本。
  据OpenPOWER联盟白金成员、POWER芯片中国被授权方——苏州中晟宏芯公司透露,最后与IBM谈判的主要成果包括:
  技术的先进性:IBM转让全球最先进的POWER8 CPU技术,并承诺继续转让POWER9 CPU技术,保持技术的持续先进性。
  授权的长期性:IBM对技术的授权将不设定期限,可供中国长期使用。
  创新的自主性:IBM同意中国拥有在POWER8架构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权利,承诺我们的自主知识产权。
  安全的可靠性:IBM同意开放软硬件系统,取消安全模块,并接受中国的安全审查。我们将加载国产的安全模块系统,满足国家的安全需要。
  合作的全面性:IBM围绕POWER8 CPU技术的转化和产业化,开放和转让操作系统、中间件和数据库软件,开展人才培训、研发支撑、软件生态建设等全方位支持,帮助打造中国自主Power服务器产业生态链。
  市场的全球性:在中国市场销售国产服务器CPU,基于自主CPU的国产服务器产品可以拓展全球市场。
  正是这家企业在2015 OpenPOWER基金会中国高峰论坛上,宣布推出基于POWER架构的第一款“中国芯”CP1。据悉,中晟宏芯承接IBM的POWER芯片技术,得到了包括:芯片架构和指令系统的授权,芯片的设计授权,完全自主的创新改进权利和二次开发权利,从而有力保证CP1透明可控。同时,中晟宏芯不仅整合全国研发创新资源组建了自己的CPU技术研发团队,还在美国奥斯汀设立了全资的研发中心,为后续国产POWER芯片的研发提供有力技术支撑。
  既然面向全球,
  为何中美两地特别火热?
  中美两地的积极响应是全球最为突出的。OpenPOWER基金会中仅中国会员就超过20家,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中国OpenPOWER联盟。也可能正是这一现象让部分质疑者质疑OpenPOWER急于“穿唐装”。
  其实,中国已成为POWER芯片与Intel对抗中的胜负手。这是因为,首先在全球服务器产业东迁中国的大背景下,中国的服务器企业和以互联网为主的超大规模数据中心,甚至行业企业需求都成长迅速,这样的市场可以说直接决定了POWER的扩散范围。其次,中美两国够拥有服务器从芯片、主板、整机、配件、设计、制造甚至是软件的全产业链,上游芯片级的开放自然会引发下游链条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比如在2015 OpenPOWER基金会中国高峰论坛上,三家中国的整机企业就率先推出了三款应用范围完全不同的OpenPOWER服务器:   无锡中太发布RedPOWER服务器,这是第一款由中国本地厂商依据OpenPOWER开放标准,自主研发生产的、采用国产CP1芯片的两路192线程OpenPOWER服务器。与该服务器适配的Linux、OpenStack、Hadoop、数据库、中间件、应用软件,以及外围硬件设备都采用中国本土厂商的技术和产品。
  新云东方基于POWER8的NL2200服务器原型机为海量的商务运算而设计,它采用POWER8芯片,Linux操作系统,支持PowerKVM,提供数据库一体化的计算应用。
  创和世纪发布OP-1X OpenPOWER服务器,是面向大规模云服务的OpenPOWER定制机,针对中国运营商和互联网行业,也提供了基于开放的信息安全保证。
  效仿ARM,
  可IBM和ARM不是一个体量?
  在商业模式上IBM确实在效仿ARM模式,但质疑者也发现了其中的“破绽”:ARM在移动硬件市场的地位堪称独霸一方,且就总体市场规模而言,2C端的移动设备出货量也要远远超出2B端服务器的发货量,这意味着ARM仅靠知识产权授权就已收入颇丰。此外,对于ARM这家中型体量的公司来说,赚取知识产权授权费的商业模式也活得毫无压力。
  但对于一向注重高利润高增长市场的IBM而言,这样的方式是否符合企业长期战略?相较x86架构的通用服务器,未来这些基于的OpenPOWER的服务器是否有足够大的客户市场支撑呢?
  近年来,基于工作负载来选择适合的CPU和服务器架构已经成为业界共识,从超大型数据中心的采购中可见一斑。OpenPOWER的客户对象就是政府、国企和Web2.0客户,它们在中国占服务器采购量80%。
  不过客户可能担心的是,新兴的服务器企业的品牌认知度、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问题。正是企业级产品和ARM架构这种消费级产品的不同,给了IBM一个机会——IBM可以提供可信的品牌原厂服务。
  比如无锡中太董事长王雪松就告诉笔者,就国产服务器RedPOWER的可靠性而言,中太在制造和测试过程中都向IBM进行了咨询,IBM也给出了高级别的制造要求,以确保全新服务器的高性能和稳定性。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经过IBM测试合格的服务器还可以尝试贴上相应的服务标签,以提供品牌原厂服务,不仅为新兴服务器企业专注于技术创新和客户需求提供了条件,也为企业客户采用OpenPOWER服务器提供了质量保证,还将IBM在中国建立的300个城市服务网点,7×24小时,2小时响应的服务平台有效地运作起来。
  因此,对于POWER不同的是,ARM靠授权收费,也许注定只能成为利润颇丰的中型企业;而IBM POWER效仿ARM模式,并不意味着蓝色巨人指望靠授权盈利,更重要的在于盘活整个POWER服务器市场,在相关软件、服务器、生态圈中获取商机。
  会员名单中惠普、戴尔、
  思科们去哪了?
  翻遍了OpenPOWER的会员名单,除了浪潮之外,也没有发现诸如惠普、戴尔、思科等第一梯队服务器整机企业的名字。这会影响OpenPOWER的进程吗?
  在x86平台上,硬件产品同质化竞争的现状普遍存在。企业提升利润的出路无外乎两条:一、以软件定义硬件的趋势去发展软硬优化的产品,这也是一体机趋之若鹜的原因。二、以超大的出货量与上游企业议价获取返点,这从互联网市场现状已可见一斑,而这些第一梯队企业显然已经具备了规模取胜的实力。
  但即便如此,在x86架构以95%的绝对出货优势雄霸服务器市场的时候,议价权的筹码显然不在下游企业,有了新的选择就意味着有了制衡的砝码。而第一梯队之外的企业即便技术实力再强,如果没有可以施展的平台,放下心气,安于现状,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大型ODM泰安计算机总经理木荣禾的话恐怕很具代表性,他表示:“我们一直认为产业界需要有各种不同的创新。当产业界里只有一种CPU独大的时候,创新的机会就消失了,这是我们支持OpenPOWER的原始初衷。我们既做英特尔服务器,也做IBM服务器,只是在不同的应用架构上给客户提供不同的选择。”据透露,泰安计算机已经可以接受基于OpenPOWER系统TYAN N71-BP0的订单,这是一款专为大模云部署设计的OpenPOWER服务器,预计出货日期为8月。
  此外,在熟悉的市场、固定的格局当中,OpenPOWER的出现无疑还可以盘活这么一批企业:从营收规模、员工人数来看,它们纯属“非主流”;但从特定的技术和对特定市场需求的把握来看,它们的实力恐怕要远远超出所谓“主流”企业。在OpenPOWER联盟全球130余名成员当中,有一批主板企业、ODM,针对特定市场的整机企业,它们在这个生态圈中找到了崛起的机会。
  换句话说,在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最活跃的永远都是那些具有技术实力的“非主流”企业。它们在OpenPOWER上的投入产出,不是规模化营销能力带来的返点,而是技术创新获得的高利润市场回报。这就是交易和创新的区别。IT市场总是竞争激烈的,谁能预料未来三年,服务器企业的第一梯队还只能是惠普、戴尔、IBM、思科、浪潮、联想、华为、曙光……?
  同是国产,
  OpenPOWER是否对龙芯产生影响?
  就在去年10月,曙光也刚刚发布了龙芯3B芯片和服务器,自然有业界同仁反应中国本土开发已久的龙芯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这确实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笔者认为最好答案一定是,芯片产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才是市场化的局面。
  笔者在与不少服务器企业交流时发现,一些原来只做龙芯的整机企业开始对OpenPOWER产生兴趣;而处于OpenPOWER产业链中的企业也不一定就对龙芯没有需求。
  仔细分析下服务器市场上的几颗“芯”,你还可以自己做出判断。目前服务器市场上,除了英特尔已有的强大生态圈,POWER芯片正在建立的开放生态圈之外,其他芯片的情况是:Oracle和富士通采用SPARC架构芯片搭载Unix操作系统,在高端服务器市场占据一席之地,但未形成开放的生态环境,市场份额上也大大低于POWER芯片;龙芯采用MIPS架构,自主知识产权,应用于国内敏感领域,还未能进入主流商业市场;被普遍看好的ARM架构,以及相关服务器,普遍认为从移动端转移到服务器端要等到2016年才可能规模应用。
  应该说,除了过硬的芯片性能外,开放的生态圈,着眼于更大的市场才是决定芯片未来前景的衡量标准。而在中国市场,芯片未来还要满足自主可控、自主知识产权的条件。从这些指标来衡量,任何一种芯片如果可以着力于上述方向,都将具备良好的潜质。
  英特尔 Altera与IBM 赛灵思,CPU FPGA对局胜负谁料?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新话题,FPGA反映了企业级芯片的重要变革方向—芯片定制化。就在6月,英特尔宣布以167亿美元收购FPGA全球第二大厂商Altera。英特尔 Altera与IBM 赛灵思,这对CPU FPGA的对局组合颇为微妙。在服务器CPU领域,英特尔是芯片第一大提供商,IBM POWER位居第二;在FPGA领域,赛灵思名列第一,Altera位居第二。前者组合是基于收购关系的强强联手,后者则是基于开放生态圈的利益共同体。
  这对奇妙的组合对局会有怎样的变化,Altera的被采访人并没有发表看法,而赛灵思有线通信及数据中心业务副总裁Hemant Dhulla则表示,OpenPOWER采取的是开放合作的模式,它的好处就是合作的广度和深度会比封闭系统更具潜力。尤其是TSMC 代工和ARM 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都会是赛灵思独特的优势。开放代表未来趋势,正如开源的Linux实现了今天的成就,OpenPOWER 也期望用更短的时间打开新的局面。尤其在中国一些对安全和可信要求极高的行业中,国产服务器企业自主研发的OpenPOWER服务器也许可以更快地进入市场。
  此外,赛灵思也可能因为这次收购,可能将终止一直和英特尔合作的高性能计算项目;而对IBM来说,尽管Altera作为OpenPOWER基金会的会员依然出席了此次中国的活动,但是下一届是否仍然出席就得看英特尔的意思了。
  还有一些问题等你来提,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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