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教会性丑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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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罗马教皇本笃十六世为“难以启齿”的教会性丑闻案表示道歉。教皇表示承认自己为那些犯下罪行的教士感到羞愧,并希望自己的这一态度“能够帮助受害者治愈创伤,帮助清洁教会的气氛,并使教会重新肩负起教育和关爱青年人的责任”。
  实际上,近几个月来针对天主教的丑闻铺天盖地。教皇曾对媒体表示教会在制止丑闻方面有所作为。而受害者团体则称此表态毫无意义,并希望将犯罪者移交至警方处理,以严惩所有参与娈童的教会人员。
  
  主教顾左右而言他
  
  最近,德国教会也被不断披露的性丑闻搞得摇摇欲坠。有一百多名教士被卷了进去,沉寂多年的森严教堂就要塌墙了。现在德国的教会不再神圣,被搞得灰头土脸,这始于柏林的坎尼修学院。这是一所培养天主教精英的高中,最近却被勒令关闭。因为在这所学校里数十年来,一直发生性侮辱学生的丑事。至少有40名被侮辱的学生已经站出来,控告了三名耶稣教士,他们猥亵孩子。
  情况让人震惊,但这只是冰山一角。在十多年里,当教士被控有性滥用时,主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这是孤立的意外事件,现在他们犹豫着讲出了真情。据调查,在德国至少有94个教士被怀疑对儿童与青少年性侵犯,在全国27个教区里,有性丑闻的竟然达到24个。据报道,有150个性受害者已经站出来,讲出了他们经历的真实故事。其中一个是15岁的姑娘,她被修女无端毒打取乐。
  
  “兄弟之爱”
  
  德国的天主教会发生了地震,但这只是地震的开端,它可能是继美国与爱尔兰教会性丑闻之后,教会发生丑闻的最大国家。这丑闻刚刚露出一角,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可时至今日,德国主教协会主席罗卜特·佐里希并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憋了好多日后,他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与记者见面,按他的想法是,这无尽的灾难正在蔓延,不必再火上浇油。
  他的这种恐惧是对的,越来越多的前教会学生站出来揭发,越来越多的教会学校出了麻烦,甚至包括了在波恩的耶稣洛伊斯学院,这可是几代政治家与外交家孩子们必去的学校。
  其中一个学生可是经历过“兄弟之爱”的,那是在巴德上帝学校。他说:“对我们来说这可真难,因为我们只是小男孩儿,忍受了教士们不断升级的性侵扰。他们什么都干,从让我们回答难于启齿的问题,到亲吻与抚摸,最后是受到性攻击。”其中一个教父,“让小孩子到他房间里,从腰往下扒得精光,然后平躺在教父的床上。这教父用衣服架毒打他们的后背,然后是示爱。”
  
  教士的“男孩”
  
  在德国,这种性攻击能回溯到上世纪50年代。像教父M,在坎尼修学院里当数学教师,他喜欢看七年级男孩儿们上游泳课。其他教士们则哄学生们上他们的宝马汽车,在车上摸索着这些孩子们。
  其中一个是肥胖的宗教课教师教父彼得,是三个坎尼修学院被揭发犯罪的教士中的一个,但他矢口否认这一切。这位教士貌似有教养,他们的行为据说是试图理解年轻人。他开的车号是两个字母“SJ”,学生们都辛辣地说那代表了“Seine Jungs”(德语是“他的男孩”)。八年里,这个彼得管理着玛丽娅圣会,他从学生中选出有领导才能的,召进他那被称作“城堡”的午后俱乐部,邀请他们去巴伐利亚度“周末训练营”。他坚持学生只称他是彼得,照片上看到,他被可爱的学生们围着,伴随着“他的男孩儿”滑雪与游泳。从照片上看,这些青少年着工装裤与斜布衫,身后扔着喝过的啤酒与葡萄酒瓶,嬉笑着在房间里追逐,衬衣大敞着。乍看一眼,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
  
  “刑讯室”
  
  霍克今年52岁,他在回想着自己的孩提时代。那时,他与朋友们信任那些穿着僧服的教士,他们都是些保守的人。但来了一位年轻的运动员教士,给学校里带来了新鲜空气。霍克说,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麻烦与问题。这些学生们以为,性幸福是人生幸福的组成部位。“我们知道那些年轻的教士们没有这种性幸福,我们常认为他们好可怜。”霍克说。他自己倒没有这种经历,但其他人却以多种可怕的方式,忍受了痛苦的结果。
  属于彼得教士圈内的学生们,常常是一对一交谈。有时这种交谈发生在地下室里,很快就声名狼藉,被人形容为“手淫地下室”或者“刑讯室”。“我得脱下裤子,平躺在床上,”一个前学生说,“他要看我手淫。我正在做时,他来摸我。”当他做完时,彼得教士会问:“你喜欢手淫吗?”
  去地下室的学生们,既羞耻又恐惧,还不断受到威胁,再加上甜言蜜语的哄骗,使他们多年里一直保守着这种秘密。通常孩子们结束这种性滥用,只是当他们年龄大了,不再合彼得神父的胃口了才算作罢。而其他学生不断听说这些手淫的故事,但他们只是嘿嘿一笑作罢,没人认真去想这件事。
  
  转走了事
  
  一个前彼得神父的受害学生,今天已经是48岁的男人了,说那种性滥用,给他在学校的美好日子里留下了阴影。直到今天,那种无力防卫、羞耻与谎言,仍然在困扰着他。他说:“你会感觉总脱离不了那个时段,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我失去了生活中的纯真与轻松。”
  当他从那所高中毕业后,他鼓起勇气去那时的校长那里揭发,很快彼得教士被调走了,事情不了了之。调个地方,是平息性丑闻的教会内部规矩。这个彼得教父转了很多地方,都是继续当教会老师。到那些新学校里,没人知道他的行径。如果有人问起为什么转走时,对外只说是学校经费问题,而学生们对真情一无所知。
  面对德国低质量的公立教育系统,很多家长都选择了教会学校。期待着这些为宗教献身的教师们,既在知识又在价值观上教育孩子。但这种美丽的图画开始出现了裂缝,这是一场灾难,这些教士们在做着双重损害,既迫害了这些学生,又损害了如今的德国社会。
  
  惯常做法
  
  德国教会只是刚刚开始面对过去的性丑闻,27个教区中的24个,承认这里曾发生过性丑闻。只有三个教区默不作声,其中的德累斯顿教区说,他们不想掺和这件事,不希望火烧得更旺。
  斯图加特教区指控了23名教士,其中六个案子不再提了,因为作案人已经死了,最终有11个疑犯受到调查,5人被判刑。在帕德博恩教区里,一个教士被判了入狱6年,而另一个教士被判缓刑2年,两个人都被教会开除了。在巴伐利亚教区,一个教士被指控性侵扰,那人被从办公室调走,然后检察调查也就终止了。
  
  教会痼疾
  
  当2002年美国发生了教会大规模丑闻后,德国教会并不以为然,没有想到有什么必要采取行动。“我们没有相同的问题,”德国天主教会头头卡尔·莱赫曼说。他说在他的教区里,任何有恋童癖倾向的人,都被从教会里清除了,但这些人可不只是简单地转走了事。
  就在几周后,莱赫曼就在他的教区里碰到了新案子。几个月前,一个靠近福兰克福特的小城里,家长们不安地发现,那个孩子唱诗班的新主任E神父,就是因为与学生有性关系,而被迫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他已经转了好几个地方。迫于家长的压力,这位E神父在德国已无立足之地,教会还是把他转到了海外,去南非当了神父,如此一来,可能有外国学生要遭殃了。
  在柏林,红衣主教乔治·斯特辛斯基明知道一个教士有问题,但只是进行了教会内部秘密调查,拒不移交警方。教会一般不采取什么真实的行动。
  德国在教养学校里有22万名学生,那里的情况更是一团糟,麦克尔·彼得曾数次被性滥用。“一天早上,当我独自在小礼拜堂时,一个教士关上了门,听我忏悔。他说只有纯情才能侍奉上帝,我只得坐在椅子上,那教士绑上了我的手,蒙上了我的眼睛,然后要我说我的罪恶。当我承认时,他说得惩罚我,我得张开嘴,他对我进行了性滥用。”过后,这男孩得去三次祷告上帝,然后去洗了他的嘴。
  德国的教会性丑闻,成了社会一大问题。如何能让教会里不再发生性丑闻,是困扰德国社会的一大难题。性丑闻一直是西方社会最容易被炒热的话题,当越来越多象征威严与道德的神父卷入娈童丑闻,梵蒂冈的处境日益尴尬。但教皇说:“对上帝的信心让人有勇气不被流言蜚语吓倒。”有美国媒体用这样的话揶揄梵蒂冈:“请保佑我们的神父,因为他们犯了罪。”■
  编辑:陈畅鸣[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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