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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温建民最初当医生纯属偶然,只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温建民的爷爷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飞机炸弹的热浪给“鼓”走的,当时仅仅是体内出血,如果抢救得当完全可以生存,但由于缺医少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撒手人寰。温建民的父亲后来总是说:“我的这几个儿子里面应该有一个人学医才好,医生不仅能够救人,还能救己。”就因为这句话,温建民在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广州中医药大学。
温建民在医学院做学生的时候,学的都是一些基础学科,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主攻方向,是有一件事让他最终选择了骨科。那时他所在的广州中医药大学与第一附属医院仅一墙之隔,他的实习指导老师就是该院骨科的主任,经常让学生过去帮忙,以便让学生在实践中对书本知识有更深刻的理解。有一天晚上,医院来了一个髋关节骨折的病人,温建民和同学们都赶过去帮忙,患者需要做整复和牵引,可这是个力气活,好几个同学轮番上阵,可是却由于没力气都没能完成,最后,还是温建民按照老师的要求把断骨给接上了。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天生是干骨科的料,毕业后就搞骨科啊!”老师的话让温建民记在了心里,就这样,他毕业分配时没选择原先的目标——内科,他在志愿表上填了骨科。1983年毕业时,他被分到了中国中医研究院骨伤科研究所,这是我们国家中医领域研究骨科疾病的一所重要机构。
微创是他瞄准的目标
温建民在刚开始做临床医生时就发现,拇外翻在骨科疾病里的发病率很高。它的症状表现为拇趾前端向外撇,根部又向内收,使得前脚像个三角形的“大蛇头”,该处皮肤和皮下有关组织增厚、红肿,导致拇囊炎,引起剧烈疼痛。病人无履可适,非常痛苦,而且脚型也缺乏美感。拇外翻畸形病人因为前足在生物力学上发生异常,因此还很容易并发“鸡眼”等足病。 拇外翻让人不能正常行走,给工作、生活带来不便,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上个世纪80年代末,足病在我们国家还不是很受重视,拇外翻通常采用的大切口手术不仅创伤大、恢复慢,而且矫形效果不是很令人满意,并发症也多。为了找到一种最佳的方法,温建民查阅了很多资料,连100多年前的资料都查了,但他觉得这些方法都有缺点。
那时国外已经开始有拇外翻微创手术,它只需要做局部麻醉,不用做内固定,也不用打石膏,术后当天患者就能下地活动,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可以大大解放患者。然而当时国内从来没做过这种微创手术,毫无经验,温建民不敢冒然实践,但他认定微创应当是拇外翻手术的方向。
1989年,温建民自费远赴澳大利亚,在澳大利亚最古老的一所医院——悉尼医院的矫形外科学习,师从于澳大利亚非常著名的骨科医生艾利教授(Dr.Eill)。艾利教授是澳大利亚骨科协会的负责人,在专业领域德高望重,每天慕名前来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在国外的四五年时间里,温建民曾经无数次地帮助老师成功地完成了拇外翻微创手术。
1993年,温建民回国,当他提出创建足踝外科的想法时,竟和我国著名的骨科教授陈宝兴教授不谋而合,原来陈老也正在计划筹建一个足踝外科,由于陈老正面临退休,他希望温建民做他的接班人。就这样,在经过一系列的报告、论证、审批后,我国终于有了独立的足踝外科。
家里三口人变四口人
温建民用在国外攒下的一点积蓄,买了一台摄像机,每次解剖尸体时,他都会让助手将详细过程录制下来,然后带回家去反复观看。若是赶上吃晚饭,他就会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术录像。开始的时候遭到爱人强烈反对,可知夫莫如妻,爱人拗不过他,也只能作罢,时间长了,爱人也就慢慢习惯了。“作为医生,家人的理解和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有时我解剖时没有助手,就把我爱人拉来当助手,她也是出自医生家庭,我的岳父也是一名医生。”
为了研究骨头的构造,温建民还把解剖剩余的骨头或者他人解剖后丢弃的骨头包好带回家去当骨骼标本。因为骨头上连带了一些肌腱、韧带组织,需要去除掉,他便买了一口大铁锅,将这些骨头放在蜂窝炉上用小火煮了三天三夜。“那时候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多费了很多力气,其实我应该先用小刀等工具将筋膜刮掉,那样就不会那么费时间了。”因为担心火会灭掉,他晚上需要起来添一回蜂窝煤。就这样日积月累,他把人身上的206块骨头基本上都攒全了,这些都是他最心爱的宝贝。
回国后温建民还有一项很奢侈的消费,当时月工资只有四百元左右的温建民竟然花了1000多元,从首都医科大学买了一具骷髅,还专门在家里为它订做了一个柜子。从那时至今,温建民搬了好几次家,每次搬家他都要专门请人为这具骷髅做一个很好的柜子。为了避免吓着家里来访的客人,每当客人来的时候,他就把柜门关上。
温建民指着那具骷髅开玩笑地对记者说:“我经常对别人说,我家里总共有四口人,我和爱人、儿子,还有“他”。这个骷髅也算是我们家的一口人,比我们所有人的年纪都要大。”
想来这具骷髅已经在温建民家“住”了近20年了,中间闹出了不少笑话。温建民回忆说,记得儿子刚上初一的时候,几个同学来家里玩,孩子们想喝饮料,于是开始在冰箱和柜子里翻找,不料刚打开柜子,竟发现里面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盯看他们,毫无思想准备的孩子们顿时吓傻了,尖叫声、呼喊声乱作一团。儿子对此见怪不怪,不屑一顾的说:“看把你们吓的,那有什么呀,我天天都看。”还有一次,一个小时工来家里打扫卫生,她在擦柜子时不经意把柜门给弄开了,当她突然看见里面的骷髅,这位中年妇女吓得脸都白了,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有的人可能不理解,觉得干嘛要把个骷髅放在家里,可这个骷髅却是我的至爱,‘他’对我做骨科矫形的帮助太大了。比如做拇外翻微创手术,要考虑穿钉的位置以及里面骨头的确切位置,这种手术基本上是凭感觉来做的,它要求医生对骨头的构造非常熟悉。这跟‘疱丁解牛’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有熟练掌握了骨头和筋脉的走向,操刀时才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温建民说。
温建民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做解剖、无数次地反复看录像,并每天把自己的心得记在笔记本上。有段时间,他竟痴迷到连骑车、走路的时候也在琢磨这件事,别人面对面地跟他说话,他经常听不见。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到1993年底,温建民拇外翻微创手术的成功率已达到90%,到1994年底,已达到98.5%。截至目前,温建民已经做了1万多例拇外翻微创手术了,现在他从早晨8点到下午1点的半天时间里,最多可以做12例,而且手术时完全凭感觉,连透视机显示器都用不上了。
2002年,温建民的拇外翻微创手术新方法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排名第一),这个奖项在中医界是很鲜见的。同年,这项发明又在国家科技部推荐参选的德国“新思维、新发明、新技术”博览会上获国际金奖。这项技术得到国内和欧美骨科界的一致认同,被公认是治疗拇趾外翻及其相关畸形最理想的方法。
“美容”被纳入医保
拇外翻的发病率很高,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2005年以前,在全国范围内虽然已有河北、河南、广东等20多个省市将拇外翻手术纳入医保,但尚有北京等部分城市,拇外翻手术一直被列为“美容”,不享受医保,不予报销。当时一个拇外翻微创手术的正常费用大约在6000元左右,但很多美容院都在违法承接该手术,费用在3000元至1万元。
“拇外翻手术的目的不完全是为了好看,更主要的是因为这种病影响了患者正常的走路功能,所以不是可做可不做,而是必须要做,因此它不是美容手术。而且美容机构与医疗机构有本质的区别,前者不能从事医疗行为,拇外翻手术存在一定的手术风险,当属医疗行为。微创手术对医生的技能要求较高,术后还有可能带来一些并发症,必须及时进行对症处理。因此,这种手术美容机构是不能做的,须在正规医疗机构进行。”
身为北京朝阳区人大代表的温建民对此多次上书有关部门,希望能尽快解决。温建民的奔走呼吁最终得到相关部门高度重视,最终促使此事得到圆满解决。北京市医疗保险事务管理中心为此专门下发京医保发[2005]77号文件——关于印发《北京市基本医疗保险拇外翻手术治疗单病种付费试行办法》的通知,从2006年1月10日开始,拇外翻手术被纳入北京市基本医疗保险基金支付范围,作为单病种结算,并暂时确定在北京市14家医疗机构试行,其中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是惟一一家运用微创技术治疗拇外翻的医保单位。
医德是没有国界的
出国的那段经历对温建民影响很大,说起自己的老师艾利教授,他在言语之中充满了崇敬。艾利教授当时已经70多岁了,他不仅学术专业造诣精深,而且为人善良,充满爱心。有一次,温建民的一位中国朋友在堪培拉出了严重车祸,车上的其他两个人都死了,这位朋友整个人都陷到了汽车里面,用锯将车从中间锯开才把他拉了出来,当时他深受重伤,股骨干颗粒性骨折,腕关节骨折,还有内脏外伤。在这次车祸中,这位朋友属于受害方,按当地法律,肇事方应负全责,但是一来朋友的英语不是太好,表达不清,二来也不通晓当地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肇事方在承担了伤者的紧急手术费用之后便不再管了。朋友由于经济上的拮据,又请不起律师,术后十几天之后便带着身体内的钢钉回到了悉尼的家中。温建民觉得朋友很可怜,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没想到,艾利教授竟催促他赶紧让朋友来他这里就诊,并特许免除挂号费,而由于艾利教授的盛誉,挂他的一个号就需要100多元澳币,相当于当时的600元左右人民币。
不仅如此,艾利教授还主动为这位伤者出具了“需要继续治疗的证明”,要知道,在澳大利亚医生的伤情证明是非常值钱的,况且还是这么有威望的医生。艾利教授还主动与保险公司联系,凭借他的社会知名度和威望,最后使肇事方共计赔偿了20多万澳元,伤者得以留在悉尼医院治疗。最后,艾利教授亲自为这位伤者成功地实施了手术。
这件事给温建民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有老师,这位朋友可能会终生残废,艾利教授对一个陌生人所施以的关爱,远远超出了他的义务范围,而且作为那么著名的一个专家,竟毫不为名利所动。温建民谨记老师的教诲:医德是没有国界的。正因为如此,他多年以来,总是尽可能地去为患者做事,外地来的患者可以在他这里享受优惠,如果病房的床位满了,他会专门给外地病人加床。温建民说:“行医要有一颗仁心,要给病人做好服务,不能说医生技术好就可以对病人漠不关心。国外的人性化服务做得比我们强,比如,有病人来做骨科整形,医院专门会有一些人给他安排做检查,甚至连手术后的康复锻炼理疗师都给他预订好,看护的后续工作也都会提前安排好。在我国这方面做得还很不够,还没有真正从做患者的朋友角度来做医生。”
温建民,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博士后导师。他在中医骨科拇外翻手术方面的新技术,得到国内和欧美骨科界的一致认同,它填补了国内外此领域空白,被公认为是治疗拇外翻及其相关畸形最理想的方法,他因此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排名第一)和国际金奖。2003年该技术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列为十大推广项目之一,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应用。由于他为人类健康做出了杰出贡献,温建民因此被收录“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
温建民最初当医生纯属偶然,只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温建民的爷爷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飞机炸弹的热浪给“鼓”走的,当时仅仅是体内出血,如果抢救得当完全可以生存,但由于缺医少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撒手人寰。温建民的父亲后来总是说:“我的这几个儿子里面应该有一个人学医才好,医生不仅能够救人,还能救己。”就因为这句话,温建民在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广州中医药大学。
温建民在医学院做学生的时候,学的都是一些基础学科,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主攻方向,是有一件事让他最终选择了骨科。那时他所在的广州中医药大学与第一附属医院仅一墙之隔,他的实习指导老师就是该院骨科的主任,经常让学生过去帮忙,以便让学生在实践中对书本知识有更深刻的理解。有一天晚上,医院来了一个髋关节骨折的病人,温建民和同学们都赶过去帮忙,患者需要做整复和牵引,可这是个力气活,好几个同学轮番上阵,可是却由于没力气都没能完成,最后,还是温建民按照老师的要求把断骨给接上了。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天生是干骨科的料,毕业后就搞骨科啊!”老师的话让温建民记在了心里,就这样,他毕业分配时没选择原先的目标——内科,他在志愿表上填了骨科。1983年毕业时,他被分到了中国中医研究院骨伤科研究所,这是我们国家中医领域研究骨科疾病的一所重要机构。
微创是他瞄准的目标
温建民在刚开始做临床医生时就发现,拇外翻在骨科疾病里的发病率很高。它的症状表现为拇趾前端向外撇,根部又向内收,使得前脚像个三角形的“大蛇头”,该处皮肤和皮下有关组织增厚、红肿,导致拇囊炎,引起剧烈疼痛。病人无履可适,非常痛苦,而且脚型也缺乏美感。拇外翻畸形病人因为前足在生物力学上发生异常,因此还很容易并发“鸡眼”等足病。 拇外翻让人不能正常行走,给工作、生活带来不便,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上个世纪80年代末,足病在我们国家还不是很受重视,拇外翻通常采用的大切口手术不仅创伤大、恢复慢,而且矫形效果不是很令人满意,并发症也多。为了找到一种最佳的方法,温建民查阅了很多资料,连100多年前的资料都查了,但他觉得这些方法都有缺点。
那时国外已经开始有拇外翻微创手术,它只需要做局部麻醉,不用做内固定,也不用打石膏,术后当天患者就能下地活动,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可以大大解放患者。然而当时国内从来没做过这种微创手术,毫无经验,温建民不敢冒然实践,但他认定微创应当是拇外翻手术的方向。
1989年,温建民自费远赴澳大利亚,在澳大利亚最古老的一所医院——悉尼医院的矫形外科学习,师从于澳大利亚非常著名的骨科医生艾利教授(Dr.Eill)。艾利教授是澳大利亚骨科协会的负责人,在专业领域德高望重,每天慕名前来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在国外的四五年时间里,温建民曾经无数次地帮助老师成功地完成了拇外翻微创手术。
1993年,温建民回国,当他提出创建足踝外科的想法时,竟和我国著名的骨科教授陈宝兴教授不谋而合,原来陈老也正在计划筹建一个足踝外科,由于陈老正面临退休,他希望温建民做他的接班人。就这样,在经过一系列的报告、论证、审批后,我国终于有了独立的足踝外科。
家里三口人变四口人
温建民用在国外攒下的一点积蓄,买了一台摄像机,每次解剖尸体时,他都会让助手将详细过程录制下来,然后带回家去反复观看。若是赶上吃晚饭,他就会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术录像。开始的时候遭到爱人强烈反对,可知夫莫如妻,爱人拗不过他,也只能作罢,时间长了,爱人也就慢慢习惯了。“作为医生,家人的理解和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有时我解剖时没有助手,就把我爱人拉来当助手,她也是出自医生家庭,我的岳父也是一名医生。”
为了研究骨头的构造,温建民还把解剖剩余的骨头或者他人解剖后丢弃的骨头包好带回家去当骨骼标本。因为骨头上连带了一些肌腱、韧带组织,需要去除掉,他便买了一口大铁锅,将这些骨头放在蜂窝炉上用小火煮了三天三夜。“那时候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多费了很多力气,其实我应该先用小刀等工具将筋膜刮掉,那样就不会那么费时间了。”因为担心火会灭掉,他晚上需要起来添一回蜂窝煤。就这样日积月累,他把人身上的206块骨头基本上都攒全了,这些都是他最心爱的宝贝。
回国后温建民还有一项很奢侈的消费,当时月工资只有四百元左右的温建民竟然花了1000多元,从首都医科大学买了一具骷髅,还专门在家里为它订做了一个柜子。从那时至今,温建民搬了好几次家,每次搬家他都要专门请人为这具骷髅做一个很好的柜子。为了避免吓着家里来访的客人,每当客人来的时候,他就把柜门关上。
温建民指着那具骷髅开玩笑地对记者说:“我经常对别人说,我家里总共有四口人,我和爱人、儿子,还有“他”。这个骷髅也算是我们家的一口人,比我们所有人的年纪都要大。”
想来这具骷髅已经在温建民家“住”了近20年了,中间闹出了不少笑话。温建民回忆说,记得儿子刚上初一的时候,几个同学来家里玩,孩子们想喝饮料,于是开始在冰箱和柜子里翻找,不料刚打开柜子,竟发现里面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盯看他们,毫无思想准备的孩子们顿时吓傻了,尖叫声、呼喊声乱作一团。儿子对此见怪不怪,不屑一顾的说:“看把你们吓的,那有什么呀,我天天都看。”还有一次,一个小时工来家里打扫卫生,她在擦柜子时不经意把柜门给弄开了,当她突然看见里面的骷髅,这位中年妇女吓得脸都白了,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有的人可能不理解,觉得干嘛要把个骷髅放在家里,可这个骷髅却是我的至爱,‘他’对我做骨科矫形的帮助太大了。比如做拇外翻微创手术,要考虑穿钉的位置以及里面骨头的确切位置,这种手术基本上是凭感觉来做的,它要求医生对骨头的构造非常熟悉。这跟‘疱丁解牛’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有熟练掌握了骨头和筋脉的走向,操刀时才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温建民说。
温建民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做解剖、无数次地反复看录像,并每天把自己的心得记在笔记本上。有段时间,他竟痴迷到连骑车、走路的时候也在琢磨这件事,别人面对面地跟他说话,他经常听不见。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到1993年底,温建民拇外翻微创手术的成功率已达到90%,到1994年底,已达到98.5%。截至目前,温建民已经做了1万多例拇外翻微创手术了,现在他从早晨8点到下午1点的半天时间里,最多可以做12例,而且手术时完全凭感觉,连透视机显示器都用不上了。
2002年,温建民的拇外翻微创手术新方法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排名第一),这个奖项在中医界是很鲜见的。同年,这项发明又在国家科技部推荐参选的德国“新思维、新发明、新技术”博览会上获国际金奖。这项技术得到国内和欧美骨科界的一致认同,被公认是治疗拇趾外翻及其相关畸形最理想的方法。
“美容”被纳入医保
拇外翻的发病率很高,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2005年以前,在全国范围内虽然已有河北、河南、广东等20多个省市将拇外翻手术纳入医保,但尚有北京等部分城市,拇外翻手术一直被列为“美容”,不享受医保,不予报销。当时一个拇外翻微创手术的正常费用大约在6000元左右,但很多美容院都在违法承接该手术,费用在3000元至1万元。
“拇外翻手术的目的不完全是为了好看,更主要的是因为这种病影响了患者正常的走路功能,所以不是可做可不做,而是必须要做,因此它不是美容手术。而且美容机构与医疗机构有本质的区别,前者不能从事医疗行为,拇外翻手术存在一定的手术风险,当属医疗行为。微创手术对医生的技能要求较高,术后还有可能带来一些并发症,必须及时进行对症处理。因此,这种手术美容机构是不能做的,须在正规医疗机构进行。”
身为北京朝阳区人大代表的温建民对此多次上书有关部门,希望能尽快解决。温建民的奔走呼吁最终得到相关部门高度重视,最终促使此事得到圆满解决。北京市医疗保险事务管理中心为此专门下发京医保发[2005]77号文件——关于印发《北京市基本医疗保险拇外翻手术治疗单病种付费试行办法》的通知,从2006年1月10日开始,拇外翻手术被纳入北京市基本医疗保险基金支付范围,作为单病种结算,并暂时确定在北京市14家医疗机构试行,其中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是惟一一家运用微创技术治疗拇外翻的医保单位。
医德是没有国界的
出国的那段经历对温建民影响很大,说起自己的老师艾利教授,他在言语之中充满了崇敬。艾利教授当时已经70多岁了,他不仅学术专业造诣精深,而且为人善良,充满爱心。有一次,温建民的一位中国朋友在堪培拉出了严重车祸,车上的其他两个人都死了,这位朋友整个人都陷到了汽车里面,用锯将车从中间锯开才把他拉了出来,当时他深受重伤,股骨干颗粒性骨折,腕关节骨折,还有内脏外伤。在这次车祸中,这位朋友属于受害方,按当地法律,肇事方应负全责,但是一来朋友的英语不是太好,表达不清,二来也不通晓当地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肇事方在承担了伤者的紧急手术费用之后便不再管了。朋友由于经济上的拮据,又请不起律师,术后十几天之后便带着身体内的钢钉回到了悉尼的家中。温建民觉得朋友很可怜,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没想到,艾利教授竟催促他赶紧让朋友来他这里就诊,并特许免除挂号费,而由于艾利教授的盛誉,挂他的一个号就需要100多元澳币,相当于当时的600元左右人民币。
不仅如此,艾利教授还主动为这位伤者出具了“需要继续治疗的证明”,要知道,在澳大利亚医生的伤情证明是非常值钱的,况且还是这么有威望的医生。艾利教授还主动与保险公司联系,凭借他的社会知名度和威望,最后使肇事方共计赔偿了20多万澳元,伤者得以留在悉尼医院治疗。最后,艾利教授亲自为这位伤者成功地实施了手术。
这件事给温建民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有老师,这位朋友可能会终生残废,艾利教授对一个陌生人所施以的关爱,远远超出了他的义务范围,而且作为那么著名的一个专家,竟毫不为名利所动。温建民谨记老师的教诲:医德是没有国界的。正因为如此,他多年以来,总是尽可能地去为患者做事,外地来的患者可以在他这里享受优惠,如果病房的床位满了,他会专门给外地病人加床。温建民说:“行医要有一颗仁心,要给病人做好服务,不能说医生技术好就可以对病人漠不关心。国外的人性化服务做得比我们强,比如,有病人来做骨科整形,医院专门会有一些人给他安排做检查,甚至连手术后的康复锻炼理疗师都给他预订好,看护的后续工作也都会提前安排好。在我国这方面做得还很不够,还没有真正从做患者的朋友角度来做医生。”
温建民,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博士后导师。他在中医骨科拇外翻手术方面的新技术,得到国内和欧美骨科界的一致认同,它填补了国内外此领域空白,被公认为是治疗拇外翻及其相关畸形最理想的方法,他因此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排名第一)和国际金奖。2003年该技术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列为十大推广项目之一,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应用。由于他为人类健康做出了杰出贡献,温建民因此被收录“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