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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16年，作为国际社会向《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努力的结果，第三次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即GRALEIII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展示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在健康和福利、就业和劳动市场、公民和社区生活等多个领域的重要贡献。同时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在测评信息收集、经费资源投入、弱势群体关注、成人识字率提升、工作者專业化保障、性别教育平等等多个方面也面临着一定的挑战，并且这些挑战是持久的和亟需解决的。成人学习与教育应发挥自身优势，敢于应对上述挑战，不断主动地适应社会发展要求，以促进更广泛的经济、社会和人类发展。
关键词：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挑战；应对；GRALEIII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378（2017）01-0046-08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7.01.008
一、引言
《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The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写GRALE）一向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监测和评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中扮演着重要角色。2016年，作为国际社会向《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努力的结果，第三次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写GRALEIII）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展示成人学习与教育在许多社会部门作出的重要贡献。GRALEIII主要基于以下三个目标指导，一是通过分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调查结果，监测和报告它们对《贝伦行动框架》（Belem Framework for Action）的实施情况，评估它们是否履行在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所作出的承诺；二是通过汇集全球方面成人学习与教育为健康和福利、就业和劳动力市场、社会、公民和社区生活带来益处的案例，展示其如何促进培养更积极的公民，提供更好的就业机会，促进社会健康、可持续发展；三是分析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趋势和寻求解决方法，并为国家、区域和全球提供辩论和行动的平台。
GRALEIII在对139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监测调查的基础上，描绘了一幅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的差异化图像。总体来说，自2009年以来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不断得以加强，取得很大进展。如75%的国家在成人学习与教育政策方面进展显著；超过50%的国家在治理方面不断改进，如更多地下放权力，部门之间增加合作，向利益相关者咨询等；60%的国家的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增加，等等。GRALEIII为政策制定者、研究者和实践者提供了成人学习与教育在健康和福利、就业和劳动市场等多个领域发挥作用的强有力证据。
二、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面临的挑战
世界各国已充分认识到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作用和功能，正在采取措施对其加以强化。虽然上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总体发展趋势确实能够鼓励人心，但是监测调查结果也表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进步是不均衡和不确定的。要使社会、公民和社区生活享受成人学习与教育带来的全部益处，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还面临着一定的挑战，并且这些挑战是持久的和亟需解决的。
（一）测评信息不对称
对于更好地监测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参与、进展等而言，掌握系统的、全面的信息是不可或缺的。尽管2009年以来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在监测和评估方面取得显著的进展，但是目前基本信息仍然不充足和不对称，即使在有发达信息系统的高收入国家，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信息库依然很薄弱，尤其难以获得稳定的、可比较的数据来监测《贝伦行动框架》下政策、治理、融资、参与、包容和公平以及质量等方面的进展，这是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面临的一大挑战。其一，财务信息缺失。对于许多国家来说，缺乏相关财务信息仍然是它们面临的问题，这使得它们难以针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制定现实和可行的战略计划。全球范围内，在139个国家中有24个国家的报告没有提供有关教育支出的数据，有19个国家没有对成人学习与教育财务信息这一问题作出回应。按收入群体来划分，15%的低收入国家、35%的中低收入国家、30%的中高收入国家以及36%的高收入国家没有提供相应财务信息。其二，参与率信息缺乏。对于自2009年以来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情况，就全球整体来看，在129个国家中，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国家占19%；就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区域来看，撒哈拉南部非洲占26%，阿拉伯国家占27%，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占40%；就收入国家来看，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中高收入国家占18%，低收入国家占26%，中低收入国家占27%（表1）。此外，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性别参与率，有24%的国家尚未提供相关信息。
其三，结果信息短缺。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容易被跟踪和可识别的结果信息，报告颁发证书和资格证书的国家占72%，报告完成率的国家占66%。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难以被跟踪和可识别的结果信息，报告就业信息的国家占40%，报告在健康、福利与社会凝聚方面等广泛的社会效益信息的国家占29%。有17%的国家没有收集上述系统的结果信息，具体见图1。由于测评信息不对称，不能对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进行全面的、系统的了解，致使难以发现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挖掘新的成人学习与教育需求。图1全球系统收集成人学习与教育不同
结果信息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贵国是否系统地收集有关以下成人学习与教育的结果信息？总回答数：139。（二）经费资源匮乏
由于对健康、基础设施和社会福利等关键部门的优先投资，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资源面临着竞争，再加上成人学习与教育部门较为复杂和缺乏与政府部门之间的合作，导致不能有效地调动资源。因此全球尽管已经认识到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价值和功能，但是还没有充分把这种认知转化为公共支出，不仅在国内生产总值所占的比例中用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非常少，而且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的经费少于公共教育预算的1%。故尔，2009年以来，经费资源匮乏一直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所面临的一项重大挑战。统计数据显示，就区域来看，政府教育总支出在GDP中所占的百分比情况如下：撒哈拉南部非洲为4.7%，阿拉伯国家为4.3%，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为4.3%，北美和西欧为5.3%，中欧和东欧为4.7%，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为5%。 全球有97个国家报告，当前公共教育支出可以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一定的百分比，但是数量明显不足。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直接支出不到教育支出0.9%的有41个国家，在1%和3.9%之间的有34个国家，在4%及以上的有22个国家。如图2所图2按收入分组划分的对成人学习与
教育的公共教育支出比例资料来源：GRALE III監测调查，问题4.1：目前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公共教育支出的比例有多少？总回答数：97。示，按收入国家划分，在提供教育支出信息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超过25%的国家直接用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少于0.4%；在提供教育支出信息的高收入国家，大约40%的国家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达到4%或以上，这与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GRALE II）的百分比相似。
（三）关注弱势群体不足
确保成人平等地参与和接受学习与教育，能够使他们深刻认识到学习与教育的潜在益效。总体来看，2009年以来，各国的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呈上升趋势。在126个国家中，有60%的国家的整体参与率上升，有13%的国家整体参与率保持不变，只有7%的国家整体参与率减少。尽管如此，最边缘化的、最弱势的和最贫穷的成人仍然是“失语人群”，被排除在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之外。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中，残疾、患慢性病或学习有困难的成人往往被认为是最难以到达的人群，他们正处于“残疾-贫穷”的恶性循环中。
对弱势群体重视不足还体现在许多国家缺乏少数民族、难民、残疾人和老年人等人群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信息。图3显示，没有提供少数民族、语言或宗教群体以及土著居民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62%，没有提供移民和难民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56%，没有提供老年人或退休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50%，没有提供残疾人和长期失业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分别占46%，没有提供低技能、低工资和不稳定就业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43%。这说明在上述国家弱势群体并非关键的目标群体，尚未受到重视。认识和关注这些目标群体，采取必要的措施促进他们积极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这仍然是一个全球性的挑战。
（四）成人识字率低
识字是基础教育的核心和受教育权的一部分，对于学习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基础。虽然世界各国报告实施《贝伦行动框架》以来在规定的领域取得很大进展，但是仍有大约7.58亿的成人，包括1.14亿15岁至24岁的成人，不能阅读或者书写一个简单的句子。2000 年，达喀尔世界教育论坛将扫盲列入全民教育的六项目标，即到 2015 年，将成人的识字率提高50%，保证他们能够平等地获得接受基本教育及继续教育的机会。然而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实现这一目标，只有39个国家得以实现。
从图4可以看出，就整体而言，1990年至2015年世界成人识字率呈逐步上升趋势，在2015年达到83%左右，但是就区域来看，除了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成人识字率高于世界平均水平以外，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的成人识字率为63%左右，南亚和西亚的成人识字率为70%左右，阿拉伯国家成人识字率为80%左右，这些地区的成人识字率都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另外，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使用一定的技术和手段测试本国人口的识字和计算熟练水平，在欧洲则发现大约20%的成人缺少他们需要的充分参与社会的技能。为此，不论收入状况如何，使成人在识字等基本技能方面达到熟练程度仍然是大多数国家所面临的一项主要挑战。
图4按地区划分的成年男性和女性识字率对比数据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5b
（五）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
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这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面临的又一挑战。一方面，由于提供的专业培训机会很少，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并不总是被要求具有一定的教学资格。如图5所示，在134个国家中，46%的国家在成人学习图5职前资格作为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
从教要求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3：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从教中对初始的职前资格有要求吗？总回答数：134。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有要求，39%的国家在某些情况下，才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有要求，而15%的国家则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根本不作要求。
另一方面，除了初始培训，工作者持续的专业发展对于确保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质量是极其重要的。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发展，总体来看动力不足。如图6所示，在全球范围内，只有31%的国家报告有足够的能力促进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发展，54%的国家报告有持续的专业发展但是能力不足，14%的国家报告根本没有持续的专业发展。按收入国家划分，70%的低收入国家、61%的中低收入国家、52%的中高收入国家以及43%的高收入国家报告对促进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持续的专业发展能力不足。由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致使他们的专业素养较低，难以保证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质量。图5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教师和促进者提供在职教育和培训项目的按收入分组划分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4：贵国有没有对成人教师/促进者的在职教育和培训项目？总回答数：127。
（六）性别教育不平等
彰显性别公平是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为女性提供一定的教育机会是其成功发展的先决条件和驱动力。但是就目前来看，大多数被排除在学校之外的人群往往是女孩，世界上有9.7%的女孩失学。同样，大多数低文化水平的成人是妇女，所占比例为63%。世界各地的女性正在被剥夺受教育的机会和权利。2015年，73个国家中仅有17个在2000年识字率低于95%的国家能够提升50%。在这些国家中，相对于100位受过教育的男性，只有不到90位的女性受过教育。实现全民识字教育的进程缓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5年全民教育性别报告中指出，估计4.81亿15岁以上的女性缺少基本识字能力。就世界范围来看，2015年妇女的识字率为81%左右，低于男性的识字率（90%左右）；就区域来看，除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妇女识字率与男性识字率差距不大外，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南亚和西亚以及阿拉伯国家的妇女识字率都远远低于男性识字率（图4）。由此可见，在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方面的性别差异是应然而具体的，这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面临的亟需解决的挑战，妇女受教育权得不到保障，不仅会影响她们的就业，也会影响她们社会地位的提升。 三、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的应对
成人学习与教育包括各种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过程，旨在确保所有成人能够获得一定知识和技能，在所属社会和劳动力市场发挥自身的作用和价值。针对上述所面临的各种挑战，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应采取以下应对策略。
（一）注重测评信息的全面性
信息在当今社会成为一种最根本性、最表征性的资源，信息工具成为社会最表征性的工具，同时信息产品也成为社会最表征性的社会产品。可以说，信息无所不在，离开了信息社会将难以有效运转[1]。《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倡仪各国加快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监测的进度和完善数据收集的方法。《教育2030行动框架》呼吁要更好地监测、报告和评价教育，指出“研究和评估文化对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从战略、政策的实施中吸取教训，并且指导实践来说是十分必要的”。GRALEIII将系统的信息采集作为监测和评估成人学习与教育质量的五个关键方面之一。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来说，收集更多的、更为系统的和更为全面的信息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例如，更好的家庭在教育方面消费的信息，将提供有价值的证据来证实成人学习与教育政策和措施的设计。加强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系统信息的收集，要切实做好以下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全面系统地收集测评信息。依照《贝伦行动框架》所规定的领域，设计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指标体系，设置数据标准、编码标准，注重政策、治理、融资、参与、质量等信息收集的全面性，消除信息的不对称性。另一方面，运用各种信息技术。在数据量以超过摩尔定律的速度急剧增加和数据改变生产生活方式的大数据时代，要尤其注重信息技术的运用，构建全面、动态的成人学习与教育信息收集和分析系统，进一步完善信息数据监测体系，从而能够动态地呈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领域的效果。当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实施行为信息通过监测转化为结果信息时，人们可以感受问题情势，发现存在的问题，采取相应的对策，确保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有效实施。
（二）加大经费资源投入
正如《贝伦行动框架》所强调：要“寻求6%的国民生产总值投入到教育中去，增加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投资；并不断……在坚持公平和包容的原则基础上，建立新的激励机制，扩大资金渠道来源”[2]，为成人尤其是那些有强大需求的成人创造优质的学习机会。就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现状来看，应从以下三个方面加大经费资源投入。一是加大政府资金投入。作为成人学习与教育资金来源的主要供给者，各国政府应根据自身的经济发展和成人的需求，设置成人学习与教育专项资金，对拨款标准、管理用途以及其他相关事项作出全面系统的规定，保证专款专用。如芬兰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的资金大约占公共教育预算的10%；90%的低收入国家计划在未来增加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财政支出；乍得在2014年设立非正规教育和扫盲发展支援基金（FADAENF）。二是加大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资金投入。资助成人学习与教育“是公共当局、企业公司和社会伙伴的共同责任，政府要发挥总的促进和协调作用”[3]，推动投资由单一方式向综合模式方向发展。一方面，政府通过减轻或免除税收、鼓励捐赠等政策，建立激励机制，鼓励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积极投资成人学习与教育；另一方面，构建成人学习与教育投资合作机制，政府、企业、学习供应商、社会团体和个人等利益相关者分担责任，配置成人学习与教育资金[4]。如奥地利、丹麦、德国、荷兰和挪威等国家已建立这种合作機制，吸收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等方面的资金。三是吸纳跨国资金。各国结合国情，实施新的并扩大现有的成人学习和教育跨国供资计划，争取国外资金的资助，以弥补国内资金的不足。这样，不断拓展资金来源渠道，突破融资瓶颈，使更多的、多元化的资金流入成人学习与教育领域，以促进其健康有序地发展。
（三）确定弱势群体为特定目标群体
“同公平合理完全相反，那些最没有社会地位的人们往往享受不到受教育的权利——在这方面现代文明过早地引为荣了。在一个贫穷的社会里，他们是首先被剥夺权利的人；而在一个富裕的社会里，他们是唯一被剥夺权利的人”[5]。要削弱弱势群体在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中所处的不平等的势态，全球应该以促进参与、包容和公平为原则，实施全纳教育，“特别关注并采取行动增加处境不利或弱势群体获得优质学习的机会，包括认字识数能力低或不具备认字识数能力的人、教育程度低或从未就学者、弱势青年、外来务工人员、失业人员、少数民族成员、土著群体、残疾人、囚犯、老人、受冲突或灾害影响者、难民、无国籍者或流离失所者”，合理调控来自各种方面的障碍，提高弱势群体的学习与教育参与率，最大限度保障参与的公平性。“制定包容的政策，通过提供公平的学习机会，满足所有成年人的学习需要，同时制定差异化策略，不因任何理由进行歧视”[6]，以减少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不平等，为弱势群体这些最需要关注的特定目标群体提供帮助。此外，充分通过移动设备、互联网、社交媒体和在线课程，使弱势群体能够随时随地获得学习的机会，满足学习和教育需求，发展自身的潜力，从而更充分地融入社会。
（四）大力推进扫盲
“识字是通往经济增权和社会融入的途径”[7]。识字是成人在工作场所有效地、安全地履行责任的基本技能，对于他们能够适应劳动力市场的变化和应对来自经济重组和其他劳动力的挑战也是十分必要的。对于大部分成人而言，识字干预可以增加他们有关劳动市场的知识和促进他们的求职，“用以应对生活、文化、经济和社会中各种不断变化的挑战和复杂情况”[6]。针对全球成人识字率低的现状，各国要将识字目标纳入国家主要政策框架和协调机制中，制定全面的、目标清晰的加速扫盲计划，致力于成人识字和基本技能的提升。如撒哈拉南部非洲、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国家认为，识字和基本技能是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最优先权，这些地区超过95%的国家将其作为重中之重，在中欧和东欧有59%的国家给予成人学习与教育高优先权。印度尼西亚实施AKRAB计划，为成人提供当地语言和印尼语的基本和高级扫盲培训。该计划主要由教育和文化部负责，公共福利部、内政部、宗教事务部、财政部和妇女权益部等参与，省市等地方部门也积极参与。此外，要促进各国和国际组织达成扫盲共识，加强利益相关方在地区以及全球之间的合作。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在发起一个终身学习框架下的识字全球联盟，再次确认识字在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个联盟在可持续发展目标指引下，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牵头，成员国、政府间和捐助组织、私人部门和代表等参与，开展扫盲与可持续发展议程相结合的项目，提升成人的识字率[8]。 （五）提升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
美国成人教育之父马尔科姆·诺尔斯（Malcolm S. Knowles）指出：“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人数比人们知道的要多得多。”诺尔斯把成人教育工作者划分为三个层次，即第一线的教师、小组领导和监督人员，规划领导和专业领导，认为他们在成人教育中发挥着诊断、计划、组织、资源、评价等重要的职能[9]。实践证明，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与成人学习与教育开展的质量与效率呈正相关。由此，提升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化水平，是确保提供高质量的成人教育服务的重要方面。一是实行资格证书制度。建立一定的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资格证书制度，规定专业、学习年限、学历等，严把入口关。如韩国《终身教育法》将终身学习教育者界定为“负责整个终身学习过程管理的领域专家，从项目策划到执行，分析，评估和教学”，规定个人要成为终身学习教育者，必须从大学或研究生院获得多项相关领域的学分，或者必须完成指定机构提供的课程培训。二是注重职前培养。完善相关培育机构，注重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职前培养，尤其是要加强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和博士培养，培养高端人才。如马耳他大学设置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课程，开设两个方向，一个是社区教育，另一个是成人培训。三是加强在职培训。制定政策，加强与大学、培训机构、专业组织等方面的联系，为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提供形式多样的培训，使他们的专业能力素养不断得以提升。
（六）保障妇女受教育权
“性别平等对于保护普遍人权和基本自由至关重要。它也是一个强大的发展加速器”[10]。对妇女实施教育不仅能够提升她们的个人生活和强烈地影响经济发展、健康和公民参与，而且也对家庭和儿童教育产生次要影响，这反过来会提高其他方面的教育投资效率。简而言之，妇女教育正有力地与生活质量相连。针对当前性别教育不平等的状况，在2015年韩国仁川举行的世界教育论坛上，与会国政府承诺确保“所有的青年和成年人，尤其是女童和妇女，都能拥有相关的、公认的功能文化素养和熟练的计算水平，获得生活技能，有接受成人学习、教育和培训的机会”。全球应根据具体国情、治理结构和宪法规定，考虑促进参与、包容和公平，确保任何人都不会被排斥在成人学习与教育之外，各种社会、文化、语言、经济、教育及其他背景的所有女性和男性都能获得优质学习机会[6]，以确保妇女的受教育权。如孟加拉国和印度在促进性别教育平等方面进行尝试，取得一定成效。孟加拉国实施Ganokendra计划，虽然该计划服务于所有的社区成员，但是关注点是性别平等，致力服务于妇女。目前在85 300多个项目受益者中妇女占到70%左右。印度学校教育和扫盲部提出Saakshar Bharat计划，这是一项由中央发起的国家计划，旨在减少印度文盲成人数量和营造鼓励终身学习的社区环境，集中于提升妇女的识字率。
四、结语
正如第五届国际成人教育会议通过的《汉堡成人教育宣言》（Hamburg Declaration of Adult Education）所强调：“成人学习与教育是人人争当积极公民的结果，又是充分参与社会的条件。”成人学习与教育作为终身学习的核心组成部分和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基石，在促进社会包容、公民参与、健康和经济可持续增长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和作用，同时也是人类的一项基本权利和实现自身价值的途径[11]。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处于较为复杂的环境中，其发展面临着一定的挑战。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挑战与机遇并存。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应发挥自身的优势，敢于应对各种挑战，积极主动地适应社会发展要求，以促进更广泛的经济、社会和人类发展，这是其获得可持续发展的现实路径选择。本文所有表、图均来自UNESCO （2016）. 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R].
[參考文献]
[1]钟义信.信息社会：概念，原理，途径[J].北京邮电大学学报，2004（2）：1-7.
[2]UIL CONFINTEA VI：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 Harnessing the Power and Potential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for a Viable Future[R].Hamburg，2010：35.
[3]UNESCO（2016）.Report of the Special Rapporteur on the Right to Education[EB/OL]. http：//www.un.org/en/ga/search/view_doc.asp？symbol=A/71/358.
[4]EUROPEAN COMMISSION.Making a European Area of Lifelong Learning a Reality [EB/OL]. http：//viaa.gov.lv/files/free/48/748/pol_10_com_en.pdf.
[5]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101.
[6]UNESCO（2015）.Recommendation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4/002451/245119M.pdf#page=3.
[7]UNESCO（2012）.From Access to Equality：Empowering Girls and Women through Literacy and Secondary [EB/OL].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1/002184/218450E.pdf.
[8]Global Alliance for Literacy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Lifelong Learning（GAL）[EB/OL]. http：//uil.unesco.org/system/files/global-alliance-for-literacy-information-note.pdf.
[9]MALCOLM S KNOWLES.The Modern Practice of Adult Education：From Pedagogy to Andragogy[M].Chicago：Follett Publishing Company，1980：26.
[10]UNESCO（2012）.World Atlas of Gender Equality in Education[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3/002321/232189E.pdf.
[11]刘奉越.西方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理论发展的比较研究[J].现代远距离教育，2014（2）：28-33.
【责任编辑侯翠环】
关键词：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挑战；应对；GRALEIII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378（2017）01-0046-08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7.01.008
一、引言
《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The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写GRALE）一向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监测和评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中扮演着重要角色。2016年，作为国际社会向《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努力的结果，第三次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写GRALEIII）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展示成人学习与教育在许多社会部门作出的重要贡献。GRALEIII主要基于以下三个目标指导，一是通过分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调查结果，监测和报告它们对《贝伦行动框架》（Belem Framework for Action）的实施情况，评估它们是否履行在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所作出的承诺；二是通过汇集全球方面成人学习与教育为健康和福利、就业和劳动力市场、社会、公民和社区生活带来益处的案例，展示其如何促进培养更积极的公民，提供更好的就业机会，促进社会健康、可持续发展；三是分析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趋势和寻求解决方法，并为国家、区域和全球提供辩论和行动的平台。
GRALEIII在对139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监测调查的基础上，描绘了一幅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的差异化图像。总体来说，自2009年以来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不断得以加强，取得很大进展。如75%的国家在成人学习与教育政策方面进展显著；超过50%的国家在治理方面不断改进，如更多地下放权力，部门之间增加合作，向利益相关者咨询等；60%的国家的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增加，等等。GRALEIII为政策制定者、研究者和实践者提供了成人学习与教育在健康和福利、就业和劳动市场等多个领域发挥作用的强有力证据。
二、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面临的挑战
世界各国已充分认识到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作用和功能，正在采取措施对其加以强化。虽然上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总体发展趋势确实能够鼓励人心，但是监测调查结果也表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进步是不均衡和不确定的。要使社会、公民和社区生活享受成人学习与教育带来的全部益处，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还面临着一定的挑战，并且这些挑战是持久的和亟需解决的。
（一）测评信息不对称
对于更好地监测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参与、进展等而言，掌握系统的、全面的信息是不可或缺的。尽管2009年以来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在监测和评估方面取得显著的进展，但是目前基本信息仍然不充足和不对称，即使在有发达信息系统的高收入国家，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信息库依然很薄弱，尤其难以获得稳定的、可比较的数据来监测《贝伦行动框架》下政策、治理、融资、参与、包容和公平以及质量等方面的进展，这是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面临的一大挑战。其一，财务信息缺失。对于许多国家来说，缺乏相关财务信息仍然是它们面临的问题，这使得它们难以针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制定现实和可行的战略计划。全球范围内，在139个国家中有24个国家的报告没有提供有关教育支出的数据，有19个国家没有对成人学习与教育财务信息这一问题作出回应。按收入群体来划分，15%的低收入国家、35%的中低收入国家、30%的中高收入国家以及36%的高收入国家没有提供相应财务信息。其二，参与率信息缺乏。对于自2009年以来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情况，就全球整体来看，在129个国家中，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国家占19%；就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区域来看，撒哈拉南部非洲占26%，阿拉伯国家占27%，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占40%；就收入国家来看，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的变化不清楚的中高收入国家占18%，低收入国家占26%，中低收入国家占27%（表1）。此外，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性别参与率，有24%的国家尚未提供相关信息。
其三，结果信息短缺。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容易被跟踪和可识别的结果信息，报告颁发证书和资格证书的国家占72%，报告完成率的国家占66%。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难以被跟踪和可识别的结果信息，报告就业信息的国家占40%，报告在健康、福利与社会凝聚方面等广泛的社会效益信息的国家占29%。有17%的国家没有收集上述系统的结果信息，具体见图1。由于测评信息不对称，不能对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状况进行全面的、系统的了解，致使难以发现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挖掘新的成人学习与教育需求。图1全球系统收集成人学习与教育不同
结果信息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贵国是否系统地收集有关以下成人学习与教育的结果信息？总回答数：139。（二）经费资源匮乏
由于对健康、基础设施和社会福利等关键部门的优先投资，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资源面临着竞争，再加上成人学习与教育部门较为复杂和缺乏与政府部门之间的合作，导致不能有效地调动资源。因此全球尽管已经认识到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价值和功能，但是还没有充分把这种认知转化为公共支出，不仅在国内生产总值所占的比例中用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非常少，而且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的经费少于公共教育预算的1%。故尔，2009年以来，经费资源匮乏一直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所面临的一项重大挑战。统计数据显示，就区域来看，政府教育总支出在GDP中所占的百分比情况如下：撒哈拉南部非洲为4.7%，阿拉伯国家为4.3%，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为4.3%，北美和西欧为5.3%，中欧和东欧为4.7%，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为5%。 全球有97个国家报告，当前公共教育支出可以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一定的百分比，但是数量明显不足。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直接支出不到教育支出0.9%的有41个国家，在1%和3.9%之间的有34个国家，在4%及以上的有22个国家。如图2所图2按收入分组划分的对成人学习与
教育的公共教育支出比例资料来源：GRALE III監测调查，问题4.1：目前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公共教育支出的比例有多少？总回答数：97。示，按收入国家划分，在提供教育支出信息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超过25%的国家直接用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少于0.4%；在提供教育支出信息的高收入国家，大约40%的国家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支出达到4%或以上，这与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GRALE II）的百分比相似。
（三）关注弱势群体不足
确保成人平等地参与和接受学习与教育，能够使他们深刻认识到学习与教育的潜在益效。总体来看，2009年以来，各国的成人学习与教育整体参与率呈上升趋势。在126个国家中，有60%的国家的整体参与率上升，有13%的国家整体参与率保持不变，只有7%的国家整体参与率减少。尽管如此，最边缘化的、最弱势的和最贫穷的成人仍然是“失语人群”，被排除在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之外。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中，残疾、患慢性病或学习有困难的成人往往被认为是最难以到达的人群，他们正处于“残疾-贫穷”的恶性循环中。
对弱势群体重视不足还体现在许多国家缺乏少数民族、难民、残疾人和老年人等人群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信息。图3显示，没有提供少数民族、语言或宗教群体以及土著居民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62%，没有提供移民和难民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56%，没有提供老年人或退休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50%，没有提供残疾人和长期失业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分别占46%，没有提供低技能、低工资和不稳定就业人员参与率信息的国家占43%。这说明在上述国家弱势群体并非关键的目标群体，尚未受到重视。认识和关注这些目标群体，采取必要的措施促进他们积极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这仍然是一个全球性的挑战。
（四）成人识字率低
识字是基础教育的核心和受教育权的一部分，对于学习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基础。虽然世界各国报告实施《贝伦行动框架》以来在规定的领域取得很大进展，但是仍有大约7.58亿的成人，包括1.14亿15岁至24岁的成人，不能阅读或者书写一个简单的句子。2000 年，达喀尔世界教育论坛将扫盲列入全民教育的六项目标，即到 2015 年，将成人的识字率提高50%，保证他们能够平等地获得接受基本教育及继续教育的机会。然而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实现这一目标，只有39个国家得以实现。
从图4可以看出，就整体而言，1990年至2015年世界成人识字率呈逐步上升趋势，在2015年达到83%左右，但是就区域来看，除了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成人识字率高于世界平均水平以外，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的成人识字率为63%左右，南亚和西亚的成人识字率为70%左右，阿拉伯国家成人识字率为80%左右，这些地区的成人识字率都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另外，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使用一定的技术和手段测试本国人口的识字和计算熟练水平，在欧洲则发现大约20%的成人缺少他们需要的充分参与社会的技能。为此，不论收入状况如何，使成人在识字等基本技能方面达到熟练程度仍然是大多数国家所面临的一项主要挑战。
图4按地区划分的成年男性和女性识字率对比数据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5b
（五）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
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这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面临的又一挑战。一方面，由于提供的专业培训机会很少，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并不总是被要求具有一定的教学资格。如图5所示，在134个国家中，46%的国家在成人学习图5职前资格作为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
从教要求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3：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从教中对初始的职前资格有要求吗？总回答数：134。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有要求，39%的国家在某些情况下，才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有要求，而15%的国家则在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教学上对职前资格根本不作要求。
另一方面，除了初始培训，工作者持续的专业发展对于确保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质量是极其重要的。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发展，总体来看动力不足。如图6所示，在全球范围内，只有31%的国家报告有足够的能力促进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发展，54%的国家报告有持续的专业发展但是能力不足，14%的国家报告根本没有持续的专业发展。按收入国家划分，70%的低收入国家、61%的中低收入国家、52%的中高收入国家以及43%的高收入国家报告对促进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持续的专业发展能力不足。由于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保障滞后，致使他们的专业素养较低，难以保证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质量。图5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教师和促进者提供在职教育和培训项目的按收入分组划分的国家百分比资料来源：GRALE III监测调查，问题6.4：贵国有没有对成人教师/促进者的在职教育和培训项目？总回答数：127。
（六）性别教育不平等
彰显性别公平是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为女性提供一定的教育机会是其成功发展的先决条件和驱动力。但是就目前来看，大多数被排除在学校之外的人群往往是女孩，世界上有9.7%的女孩失学。同样，大多数低文化水平的成人是妇女，所占比例为63%。世界各地的女性正在被剥夺受教育的机会和权利。2015年，73个国家中仅有17个在2000年识字率低于95%的国家能够提升50%。在这些国家中，相对于100位受过教育的男性，只有不到90位的女性受过教育。实现全民识字教育的进程缓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5年全民教育性别报告中指出，估计4.81亿15岁以上的女性缺少基本识字能力。就世界范围来看，2015年妇女的识字率为81%左右，低于男性的识字率（90%左右）；就区域来看，除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妇女识字率与男性识字率差距不大外，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南亚和西亚以及阿拉伯国家的妇女识字率都远远低于男性识字率（图4）。由此可见，在参与成人学习与教育方面的性别差异是应然而具体的，这是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面临的亟需解决的挑战，妇女受教育权得不到保障，不仅会影响她们的就业，也会影响她们社会地位的提升。 三、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的应对
成人学习与教育包括各种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过程，旨在确保所有成人能够获得一定知识和技能，在所属社会和劳动力市场发挥自身的作用和价值。针对上述所面临的各种挑战，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应采取以下应对策略。
（一）注重测评信息的全面性
信息在当今社会成为一种最根本性、最表征性的资源，信息工具成为社会最表征性的工具，同时信息产品也成为社会最表征性的社会产品。可以说，信息无所不在，离开了信息社会将难以有效运转[1]。《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倡仪各国加快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监测的进度和完善数据收集的方法。《教育2030行动框架》呼吁要更好地监测、报告和评价教育，指出“研究和评估文化对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从战略、政策的实施中吸取教训，并且指导实践来说是十分必要的”。GRALEIII将系统的信息采集作为监测和评估成人学习与教育质量的五个关键方面之一。对于成人学习与教育来说，收集更多的、更为系统的和更为全面的信息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例如，更好的家庭在教育方面消费的信息，将提供有价值的证据来证实成人学习与教育政策和措施的设计。加强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系统信息的收集，要切实做好以下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全面系统地收集测评信息。依照《贝伦行动框架》所规定的领域，设计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指标体系，设置数据标准、编码标准，注重政策、治理、融资、参与、质量等信息收集的全面性，消除信息的不对称性。另一方面，运用各种信息技术。在数据量以超过摩尔定律的速度急剧增加和数据改变生产生活方式的大数据时代，要尤其注重信息技术的运用，构建全面、动态的成人学习与教育信息收集和分析系统，进一步完善信息数据监测体系，从而能够动态地呈现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领域的效果。当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实施行为信息通过监测转化为结果信息时，人们可以感受问题情势，发现存在的问题，采取相应的对策，确保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有效实施。
（二）加大经费资源投入
正如《贝伦行动框架》所强调：要“寻求6%的国民生产总值投入到教育中去，增加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投资；并不断……在坚持公平和包容的原则基础上，建立新的激励机制，扩大资金渠道来源”[2]，为成人尤其是那些有强大需求的成人创造优质的学习机会。就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现状来看，应从以下三个方面加大经费资源投入。一是加大政府资金投入。作为成人学习与教育资金来源的主要供给者，各国政府应根据自身的经济发展和成人的需求，设置成人学习与教育专项资金，对拨款标准、管理用途以及其他相关事项作出全面系统的规定，保证专款专用。如芬兰分配给成人学习与教育活动的资金大约占公共教育预算的10%；90%的低收入国家计划在未来增加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财政支出；乍得在2014年设立非正规教育和扫盲发展支援基金（FADAENF）。二是加大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资金投入。资助成人学习与教育“是公共当局、企业公司和社会伙伴的共同责任，政府要发挥总的促进和协调作用”[3]，推动投资由单一方式向综合模式方向发展。一方面，政府通过减轻或免除税收、鼓励捐赠等政策，建立激励机制，鼓励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积极投资成人学习与教育；另一方面，构建成人学习与教育投资合作机制，政府、企业、学习供应商、社会团体和个人等利益相关者分担责任，配置成人学习与教育资金[4]。如奥地利、丹麦、德国、荷兰和挪威等国家已建立这种合作機制，吸收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等方面的资金。三是吸纳跨国资金。各国结合国情，实施新的并扩大现有的成人学习和教育跨国供资计划，争取国外资金的资助，以弥补国内资金的不足。这样，不断拓展资金来源渠道，突破融资瓶颈，使更多的、多元化的资金流入成人学习与教育领域，以促进其健康有序地发展。
（三）确定弱势群体为特定目标群体
“同公平合理完全相反，那些最没有社会地位的人们往往享受不到受教育的权利——在这方面现代文明过早地引为荣了。在一个贫穷的社会里，他们是首先被剥夺权利的人；而在一个富裕的社会里，他们是唯一被剥夺权利的人”[5]。要削弱弱势群体在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中所处的不平等的势态，全球应该以促进参与、包容和公平为原则，实施全纳教育，“特别关注并采取行动增加处境不利或弱势群体获得优质学习的机会，包括认字识数能力低或不具备认字识数能力的人、教育程度低或从未就学者、弱势青年、外来务工人员、失业人员、少数民族成员、土著群体、残疾人、囚犯、老人、受冲突或灾害影响者、难民、无国籍者或流离失所者”，合理调控来自各种方面的障碍，提高弱势群体的学习与教育参与率，最大限度保障参与的公平性。“制定包容的政策，通过提供公平的学习机会，满足所有成年人的学习需要，同时制定差异化策略，不因任何理由进行歧视”[6]，以减少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不平等，为弱势群体这些最需要关注的特定目标群体提供帮助。此外，充分通过移动设备、互联网、社交媒体和在线课程，使弱势群体能够随时随地获得学习的机会，满足学习和教育需求，发展自身的潜力，从而更充分地融入社会。
（四）大力推进扫盲
“识字是通往经济增权和社会融入的途径”[7]。识字是成人在工作场所有效地、安全地履行责任的基本技能，对于他们能够适应劳动力市场的变化和应对来自经济重组和其他劳动力的挑战也是十分必要的。对于大部分成人而言，识字干预可以增加他们有关劳动市场的知识和促进他们的求职，“用以应对生活、文化、经济和社会中各种不断变化的挑战和复杂情况”[6]。针对全球成人识字率低的现状，各国要将识字目标纳入国家主要政策框架和协调机制中，制定全面的、目标清晰的加速扫盲计划，致力于成人识字和基本技能的提升。如撒哈拉南部非洲、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国家认为，识字和基本技能是成人学习与教育项目的最优先权，这些地区超过95%的国家将其作为重中之重，在中欧和东欧有59%的国家给予成人学习与教育高优先权。印度尼西亚实施AKRAB计划，为成人提供当地语言和印尼语的基本和高级扫盲培训。该计划主要由教育和文化部负责，公共福利部、内政部、宗教事务部、财政部和妇女权益部等参与，省市等地方部门也积极参与。此外，要促进各国和国际组织达成扫盲共识，加强利益相关方在地区以及全球之间的合作。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在发起一个终身学习框架下的识字全球联盟，再次确认识字在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个联盟在可持续发展目标指引下，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牵头，成员国、政府间和捐助组织、私人部门和代表等参与，开展扫盲与可持续发展议程相结合的项目，提升成人的识字率[8]。 （五）提升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
美国成人教育之父马尔科姆·诺尔斯（Malcolm S. Knowles）指出：“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人数比人们知道的要多得多。”诺尔斯把成人教育工作者划分为三个层次，即第一线的教师、小组领导和监督人员，规划领导和专业领导，认为他们在成人教育中发挥着诊断、计划、组织、资源、评价等重要的职能[9]。实践证明，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与成人学习与教育开展的质量与效率呈正相关。由此，提升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化水平，是确保提供高质量的成人教育服务的重要方面。一是实行资格证书制度。建立一定的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资格证书制度，规定专业、学习年限、学历等，严把入口关。如韩国《终身教育法》将终身学习教育者界定为“负责整个终身学习过程管理的领域专家，从项目策划到执行，分析，评估和教学”，规定个人要成为终身学习教育者，必须从大学或研究生院获得多项相关领域的学分，或者必须完成指定机构提供的课程培训。二是注重职前培养。完善相关培育机构，注重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职前培养，尤其是要加强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和博士培养，培养高端人才。如马耳他大学设置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课程，开设两个方向，一个是社区教育，另一个是成人培训。三是加强在职培训。制定政策，加强与大学、培训机构、专业组织等方面的联系，为成人学习与教育工作者提供形式多样的培训，使他们的专业能力素养不断得以提升。
（六）保障妇女受教育权
“性别平等对于保护普遍人权和基本自由至关重要。它也是一个强大的发展加速器”[10]。对妇女实施教育不仅能够提升她们的个人生活和强烈地影响经济发展、健康和公民参与，而且也对家庭和儿童教育产生次要影响，这反过来会提高其他方面的教育投资效率。简而言之，妇女教育正有力地与生活质量相连。针对当前性别教育不平等的状况，在2015年韩国仁川举行的世界教育论坛上，与会国政府承诺确保“所有的青年和成年人，尤其是女童和妇女，都能拥有相关的、公认的功能文化素养和熟练的计算水平，获得生活技能，有接受成人学习、教育和培训的机会”。全球应根据具体国情、治理结构和宪法规定，考虑促进参与、包容和公平，确保任何人都不会被排斥在成人学习与教育之外，各种社会、文化、语言、经济、教育及其他背景的所有女性和男性都能获得优质学习机会[6]，以确保妇女的受教育权。如孟加拉国和印度在促进性别教育平等方面进行尝试，取得一定成效。孟加拉国实施Ganokendra计划，虽然该计划服务于所有的社区成员，但是关注点是性别平等，致力服务于妇女。目前在85 300多个项目受益者中妇女占到70%左右。印度学校教育和扫盲部提出Saakshar Bharat计划，这是一项由中央发起的国家计划，旨在减少印度文盲成人数量和营造鼓励终身学习的社区环境，集中于提升妇女的识字率。
四、结语
正如第五届国际成人教育会议通过的《汉堡成人教育宣言》（Hamburg Declaration of Adult Education）所强调：“成人学习与教育是人人争当积极公民的结果，又是充分参与社会的条件。”成人学习与教育作为终身学习的核心组成部分和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基石，在促进社会包容、公民参与、健康和经济可持续增长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和作用，同时也是人类的一项基本权利和实现自身价值的途径[11]。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处于较为复杂的环境中，其发展面临着一定的挑战。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挑战与机遇并存。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应发挥自身的优势，敢于应对各种挑战，积极主动地适应社会发展要求，以促进更广泛的经济、社会和人类发展，这是其获得可持续发展的现实路径选择。本文所有表、图均来自UNESCO （2016）. 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R].
[參考文献]
[1]钟义信.信息社会：概念，原理，途径[J].北京邮电大学学报，2004（2）：1-7.
[2]UIL CONFINTEA VI：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 Harnessing the Power and Potential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for a Viable Future[R].Hamburg，2010：35.
[3]UNESCO（2016）.Report of the Special Rapporteur on the Right to Education[EB/OL]. http：//www.un.org/en/ga/search/view_doc.asp？symbol=A/71/358.
[4]EUROPEAN COMMISSION.Making a European Area of Lifelong Learning a Reality [EB/OL]. http：//viaa.gov.lv/files/free/48/748/pol_10_com_en.pdf.
[5]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101.
[6]UNESCO（2015）.Recommendation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4/002451/245119M.pdf#page=3.
[7]UNESCO（2012）.From Access to Equality：Empowering Girls and Women through Literacy and Secondary [EB/OL].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1/002184/218450E.pdf.
[8]Global Alliance for Literacy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Lifelong Learning（GAL）[EB/OL]. http：//uil.unesco.org/system/files/global-alliance-for-literacy-information-note.pdf.
[9]MALCOLM S KNOWLES.The Modern Practice of Adult Education：From Pedagogy to Andragogy[M].Chicago：Follett Publishing Company，1980：26.
[10]UNESCO（2012）.World Atlas of Gender Equality in Education[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3/002321/232189E.pdf.
[11]刘奉越.西方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理论发展的比较研究[J].现代远距离教育，2014（2）：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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