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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重看关锦鹏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说:“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部有过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但红与白永远却在争持,争持一样她们永远都得不到的希望……”
那是三十年代上海的爱情,热闹的上海滩,放荡与保守、纵欲与传统并存着,碰撞着。七十年后台北,这些东西依旧伴随在爱情周围,将成为永恒的主题。然而,当歌声响起的时候,城市依旧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同时,也成了寂寞的部屋,孤独的牢笼。
上海女人“红玫瑰”把自己的心比作一栋公寓,每个房间里面住着一个男人。
台北男人游鸿明也把人心比作一栋公寓,他说里面住着的是寂寞。
对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来说,表面越繁华丰富,内心隐藏的寂寞、空虚便越沉重……那些不为人知的,只有在家里呈现给最真实的自己……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偷窥的欲望……,把自己藏起来的同时又在想:不知道,楼下那个女人或者男人,正发生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段爱情故事,在游鸿明的情歌里进行着……愉快的、受伤的、想念的、孤单的、甜美的、渴望的,有着不同的方式与角色。他是一个感情的观察者,从地面延长187公分高的视野看出去,旋转365度观察城市里的男男女女,用音符与歌声替有情的人们做下记录。没有批判,没有说教,有的只是忠实的表达……
在“寂寞部屋”里——十个楼层代表着十首歌,唱着十个不同的爱情故事,十种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情欲,你又住在哪一层呢?
打开这扇窗,走进他的心
我喜欢一壶清茶,一本张爱玲的小说或是她的电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吱吱作响的藤椅里,慢慢的回味。张爱玲擅写月亮,却不团圆。张爱玲的小说有很多种读法,我想每个人都会不同,可是如果你在读她时不了解她的身世,她的喜,她的悲,那终究是隔了一层,就像你去赴朋友的宴,已经到了门口,食物的香味都可以闻得到,但如果你不进到屋子里去,就永远也吃不到。
对于游鸿明也一样。每一个创作者都有他成长的经历,他的作品就是他心情和体验的写照,所以我们不光为歌曲感动,更应该为歌曲背后的故事感动。
游鸿明和台湾很多歌手一样,PUB出身,当时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份喜欢,对自己没有很高的要求,也没有自信,当职业歌手更是不敢想。
后来回想,游鸿明说就是这样的不自信才是最大的障碍。剥掉这层为自己设的限,一切就变得简单了。其实声音完不完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份真心真情能让人感觉到。
对于成名作“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游鸿明没有太多夸饰,他说这首歌本身没什么逻缉,上口而已。但是变成裘海正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味道就出来了,所以应该是歌手唱得好。但是这首歌让自己信心大增,从此打开了事业这扇门。
“恋上一个人”是跟他自己的一些感情有关。当时他的女朋友是一名空姐,两个人为了一些生活小事大吵一架后,女友就飞去洛杉矶了。可就在那天,洛杉矶发生了大地震,他在电视上看到断残的桥梁、倒塌的房屋和很多血肉模糊的人,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女友,内心不断地翻涌着愧疚和自责,觉得就为了芝麻大的小事,却要落下终身遗憾,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开始回忆曾经的美好,于是开始说只要她不出事,我一定……这样的话,于是就有了这首歌。
去采访之前,我最关心的是现在特别火爆的那首《楼下的女人》的创作灵感。他说,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和制作人在飞机上重看《新不了情》的又一次感动。一直觉得游鸿明是一个很有心的男人,他的每张专辑都做得很漂亮,创作也常常会有新的角度和内容,而他一进来就问各位记者饭过没更加肯定了我的感觉。这首歌可以说开创了男女对唱的新形式,并非男一句女一句,而是女声插在男声中间,而且是两首歌,仿佛是戏中戏,歌中歌。跟从前的外放型的歌相比,在这张专辑中,游鸿明像是一个内敛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都市的爱情故事上演,看着每个楼层里故事发生,这里就像是在看一个女人,她唱着自己的心情,他唱着他看到的感觉。这些都不是完整的,只是零散的片断和概念。
而他个人最喜欢的是“恋上游鸿明”,这首歌可以说是“恋上一个人”的延伸。2003年的游鸿明很想知道经过岁月的累积,过去的人和情怎么样了,过去的他和她还好不好。
这样的情歌主题,只有在游鸿明这里看得到。他有一颗细腻的心,上公车、吃饭的时候也会产生灵感;他很容易被感染,常常给自己一个优雅的夜晚,伴随着昏暗的灯光,借助乐器的声音,顿时能够产生无限的想象空间。
将抒情情歌进行到底
妈妈总是说现在的小青年唱歌像在说话,从前的歌唱起来多么的释怀和响亮。
想想也是,像那些R&B、Hip-Hop都是嗒嗒嗒嗒的,没有太多旋律,听多了觉得都差不多,它们的流行也像其快节奏一样,来得火爆,却在转眼间结束了。所以现在反而会怀念起80年代的情歌,正如它们隽永的旋律一样,绵绵流长。
在R&B和Hip-Hop的流行大潮中,游鸿明坚持着他的“好作品=优美的旋律+动人歌词+丰富的编曲”。他觉得只有在擅长的领域里掌握新的元素才是歌手长青的关键。通常他创作都是先有词再有曲,因为有词就有故事,有想象,就可以刺激作者进入情节。
然而坚持不等于一成不变。游鸿明也尝试改变,他放弃了从前的大悲的、声嘶力竭的大情歌路线,而改为低调的诉求,有时候凄婉更能博得同情,有时候沉默下面掩盖的是更大的悲痛,有时候以柔克刚是一种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