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的季节

来源 :少年文艺(上海)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hiyilang787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那年春天,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换了。新来的张老师很年轻,他高高的个子,长脸颊,高鼻梁,下颏棱角分明,一头微卷的黑发自然地伏着。张老师的课上得很棒,开学没多久就上了好几堂公开课。课余,他常常和我们一起玩游戏、聊天,有时也邀请我们到教室隔壁他的宿舍玩。
  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她家离我家很近,放学后我们常常聚在一起做功课,然后靠在一起说话。颖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两腮总漾着两坨桃红,就像我家书桌上的瓷娃娃储蓄罐。
  颖最大的特点是跟谁都能够“自来熟”,男女老幼尊卑贵贱,她一概能搭得上话,聊得上共同的话题,时不时还把对方逗得哈哈大笑,老师对她的甜言蜜语总是非常享用。与她在一起,我是那么的呆板、安静而无味。妈妈总说:“颖这个孩子,要是学习好的话,将来定是个人精儿。”
  那天在我家做完功课,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打听来的张老师的情况。张老师原先是另一个镇小学的老师,为了和怀孕不久的妻子团聚,才调到我们学校。我对这些话题似乎提不起精神来。当时,我正为自己身体的变化困扰着。我发现自己原来平坦的胸脯现在隆起来,这使我稚嫩的身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为了证明这个发现,晚上睡觉时,我把手伸进内衣摸了摸胸前,感到里面有个硬硬的杏核大的硬结,轻轻一压,有点疼。我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怪物。我想问颖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怕她笑话,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上数学课时,窗外远远走来一个体态臃肿的人,待走近才发现,是一个孕妇,个子比我们高不了多少。那一定是张老师的妻子!大家兴奋地交头接耳,并不时往窗外看。
  张老师也看到了她,他立即走出去,将一串钥匙交给她,说了句什么,然后返回教室继续讲课。我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意味深长地看着张老师。张老师叫我们把课本翻到第64页。自己却翻错了页码念错了题。大家放肆大笑。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大家都换掉了笨重的棉袄,穿上单农。我发现自己胸前的“杏核”已如花一样地蔓延开来,为了掩盖胸脯的秘密,我真是费尽心思。我走路开始含胸,甚至以男孩子一样的粗野来掩盖内心的虚弱。但事与愿违,每次跳绳,或玩游戏时,我的胸脯时不时被别人的胳膊肘或别的什么东西撞上。很疼!有一次一个跳橡皮筋的女生抬起脚时正好踢在我胸上,我一下疼得蹲了下去。我再不敢去玩人多的游戏了。
  妈妈总在我含胸走路的时候,在后面猛地一拍我的背,说:“正在发育的小孩走路姿势要正确,不然就会长成驼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妈妈对我说“发育”这个词,从她口里出来是那么随便和漫不经心。我一直以为自己偷偷在心里想着的东西,妈妈是不会知道的。
  爸妈都在镇上的粮站工作,妈妈是开票员。那时没有超市,人们买米、面、油,只有到粮站,而且都是凭计划定量供应。
  一个星期天,我带着作业本到妈妈的办公室做作业。在那儿做作业既热闹又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买粮的人。那天我正在琢磨一道数学题,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买50斤米。”我抬头一看,是张老师!他一张脸从小小的窗口尽力探进来。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慌乱,连忙埋下头。
  “粮油供应证呢?”妈妈问。
  “忘带了。”张老师的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没供应证就不能买,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妈妈的声音在我听来简直是冷酷。我恨不得立即告诉妈妈他就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但我却依然低着头。这样突兀的相遇,我感觉自己似乎对张老师一下子窥视太多,我不愿他发觉这个窥视。
  我知道,张老师今天要无功而返了。
  就在我以为张老师已离开而大松一口气,抬起头时。我撞上了他的目光,我迅速把目光移开去,装做没看见。我感到张老师站在窗外狐疑了片刻,然后转身走了。
  我一下跳起来,冲到妈妈那儿。对她急急地喊:“他是我们数学老师!”
  张老师已走远了。
  接下来的事变得明了而简单。张老师将钱夹在供应证里,在课间交给我。
  “原来你是她女儿啊!”
  “我妈不知道……”
  “没事没事,今天就托你把这些带给你妈开个票!”
  一只手伸过来,接住了张老师的供应证,是颖。“没问题,一定帮你带到!”颖说着,脸上有一丝狡黠的笑意,又征询似的对我加一句,“对吧?”
  我紧张地笑了笑,好像被颖识破了什么秘密。
  张老师开始经常托我给妈妈带供应证买米、油什么的——要知道,那时候能买到好米很不容易,何况,张老师的妻子生了个女娃娃,在老家休养,正是粮食开销大的时候。
  妈妈很乐意帮张老师的忙。妈妈说:“你正好多问问张老师数学题呢!”也许是妈妈背着我托了张老师,也许是张老师想感谢一下妈妈,课余,张老师经常把我叫到他的宿舍补课。
  其实我的数学在班上已是拔尖了,但为了妈妈那句话,我总是努力在张老师的课上表现得更好一些,回答问题尤其踊跃。但我开心不起来,我感到了颖对我的敌意,确切地说,是对我的嫉妒。
  有女了几次,我坐在张老师宿舍的书桌前对着张老师布置的几道题连算带写时,颖都会出现在门口。我除了老老实实做题目外,别的不会与张老师搭讪。颖就不同了,她跟在张老师后面,问宝宝长得可不可爱啦,什么时候抱到学校给我们看看啦,或者送张老师一顶漂亮的宝宝帽子。张老师就笑着说:“你学习上要有这个劲头就好了。”有时,还忍不住刮一下颖的鼻子。颖便非常自得地歪一歪头,拿眼斜一下我。
  放学,颖不再和我一起走了,还高腔高调地说:“我们这种人学习不好,又开不到小灶,还是离远点,省得影响别人。”
  颖开始远离我,她的世界不再对我开放。我甚至感觉到她和张老师有一些会心的眼神,而我,趴在张老师的书桌上做着习题,其实却是局外人。
  我恹恹的神情还是被妈妈看出了,开始我只说补课太累,但在妈妈的逼问下,我还是说到了颖对我的冷落和她与张老师的亲热,说到委屈处,我不由放声大哭。
  妈妈沉思片刻,摇头叹息:“颖啊颖啊,吃醋不在地方。弄不好就有苦头吃!”转而又将洞察一切的目光转向我,严厉地说:“男人和女人相处是要有分寸的,哪怕他是你们老师。记住!懂得羞耻才是长大的标志。”我抹着眼泪,懵懂地看着妈妈,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明白妈妈的这句话。
  妈妈答应我,不再让张老师帮我补课,但要求我的成绩一定保持在班级前5名,我自然不敢造次。
  离升学考试越来越近了,张老师也在替我们憋着一股劲,每天布置大量的习题不说,还组织了一个补课小组,把那些考中学比较危险的学生集中起来复习。这次,颖进去了,而我没有。尽管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些“危险分子”,但看到颖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
  颖和我之间再无芥蒂。她又主动和我说话了:“看到你在张老师的房里做题目,我就是嫉妒。难道你不喜欢张老师吗?”
  我一愣,说:“当然喜欢张老师了,瞧他上课讲得多棒,对 我们也亲近。”
  我们毫不吝啬且由衷地称赞张老师。那时的我们,说喜欢一个人,就像在说喜欢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单纯。
  颖眼珠转了转,凑近我,一副神秘、准备跟我探讨的样子,小声问:“那你说,张老师是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呢,还是别的学生?”
  我又好笑又警惕地望着她,向后靠了靠,离开她些,然后自作聪明地说:“当然是好学生了,现在你好好补课,到时我们考同一所中学,还在一个班。”
  颖的面孔朝着天空仰起来,好像要极目远望寻找鸟迹的意思。良久,她才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不一定!”
  从此,每天放学后,颖和另外几个“危险分子”一道,开始规规矩矩坐在张老师的对面。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以后我们没时间一起回家了啊。”
  一天放学,我刚走到校门口,同桌海燕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叫我别走,嘴里说:“待会让你看件好玩的事儿。”
  我被海燕紧紧拉着,重新返回已显得空荡荡的校园,轻手轻脚接近了张老师亮灯的窗户。在暗沉沉的背景之中,那扇窗户愈发显得清晰。张老师正对着书讲着什么,几个“危险分子”则埋头做着题目。只有颖,当张老师看书的时候,她便聚精会神地盯着张老师的脸看着,一旦张老师抬起头,颖立即垂下眼皮。过一会儿,又一眨不眨地看张老师。
  海燕压低声说:“你看颖,像不像花痴啊,还补课咧!”我们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怕屋里的人发现,立即溜了。
  颖对张老师“发花痴”的事成了我们班公开的秘密,颖却没有任何收敛。
  有一天上张老师兼的卫生保健课,讲的是人体的内脏器官,在对黑板上那幅花花绿绿的挂图有了大概的认识后,张老师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说:“现在,我请哪位同学上来,自己说说内脏大致长在哪个部位。”说完,张老师环顾了一下教室,眼光落在颖身上。笑了笑。
  颖被叫上讲台,手指在自己身上左一点右一点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老师干脆拉下她的手,自己在颖的身上指点起来,他指到颖的左胸:“这是心脏。”接着往下移,“这是胃……这是肝……”那样怪怪的语调与眼神!颖像全身爬了痒虫一样,笑得直抖。
  我觉得好笑,想对同桌海燕说:“有那么痒吗?”但我突然发现教室里其实是沉默的。同学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张老师和颖的“表演”,气氛已没有刚才的活跃。我隐隐约约感到空气里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事情好像不是太妙,但不妙在哪儿,我却说不清楚。现在只要一想起这。我便恼恨自己的幼稚。
  我想我是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已进入初夏,离升学考试只有两个星期。那个周末,张老师叫颖单独留下补课。颖却不像以前那样兴奋和快乐。她恳请我留下来陪她。她说,怕回家晚了,被父母盘问。那几天。她的在部队工作的父亲特意请了探亲假回来。是希望能和颖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升学考试。
  我还没来得及犹豫,在一边的海燕就替我断然拒绝了她:“你不是喜欢和张老师在一起吗?”这句话说得如此直接,一下把颖堵回去了。
  直到我们快走到校门时,回过头,颖依然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我们。当时的我们不知道,因为小女孩那莫名的争风吃醋,因为对颖的敌意和排斥,还因为无知,我们把颖推到了危险的边缘。
  星期一,整个教室乱糟糟的,“颖被张老师‘欺负’了!”这个消息给我当头一棒。班里人心惶惶,同学们全都在紧张、神秘地窃窃私语。我昏昏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寻找着颖的座位。那儿空着,而张老师,也消失了。
  很快。张老师和颖的事在我们这个不大的小镇上人人皆知——张老师借为颖补课之名,强奸了她。颖的父亲大怒,要把张老师告上法院,张老师跪在地上求饶,但一切都晚了,张老师被绳之以法,而颖,被父亲转学到部队的学校去了。
  好像是在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以为这是在做梦。是的,这件事后,绵延不绝的梦缠上了我——颖站在那儿,向我伸出手,凄惨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张老师依然是那么俊朗、挺拔,转眼却变成了恐怖的恶魔……有一次,我竟在梦中高声尖叫,直到妈妈把我叫醒。
  数学老师又换了。张老师紧闭的宿舍成了同学们的禁地,大家都离得远远的,讳莫如深。
  妈妈在县里开会时,在一个法制宣传栏里看到了张老师戴着手铐的照片。“这个张老师,看上去蛮好的,怎会干出这种蠢事来?以后他的妻子孩子可咋办啊?”妈妈叹息说,“看看,我晕就说颖这么疯,弄不好就有苦头吃,被我说中了吧!”
  可怜的颖!在并不轻松的成长路上,她该怎样承受如此巨大的伤痛?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流下泪来。
  小学升初中考试,我以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考取了县中。我想那或许是我为了躲避想颖的事,心无旁骛投入复习的结果。但我没有任何欣喜,好像成绩和我无关。
  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天气诡异多端,不断地下雨,还刮了一次台风。一次睡醒,我看到草席上有一摊殷红的血,对这,我并不陌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来到我身上。妈妈急急地对我讲解,惊讶中有一分欣悦。“长成大姑娘了!”妈妈说。
  雨天是人的心事泛滥的季节,我无所事事地坐在竹榻上,看着门外的雨。收音机里不断播放着当年十分流行的罗大佑的《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我要向我的童年——告别了!可是,我的身体长大了。我的心,为什么还在留恋童年?那份天真,那份单纯,会随着长大永远不再了吗?
  最后一次见到颖,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家住的那一片突然停水。毫无准备的我们,只能去附近一个医院的浴室洗澡。那是我第一次去这样的公共浴室,忸怩得不行,妈妈她们却视若无睹。慢慢地,我的心里平静下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单薄,我有点自卑,心里开始有快快成熟起来的欲望。
  走出浴室,一抬头,我便看到了颖。她胖了许多,整个人都罩着一种沉静的光辉,过去的嘻嘻哈哈劲已从她身上消失了。好多年后,我知道了“沧桑”和“洗净铅华”这两个词,一下就把它们放到最后一次见到的颖身上。我们目光相接,却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有那么一会儿,我心里恍惚起来,仿佛又回到和颖在一起的时光,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转眼之间,时光就像个大魔术师,一下子把你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懂得多了,心思重了,时不时会有莫名的伤感……
  还是妈妈向颖打了招呼。问她是不是回来过暑假的,颖只“嗯”了一声。然后,她走过来,拉住了我垂着的手,那一刻,我看到碧空如洗,天空如此之蓝,心里突然涌动着无限的力量,简直要飞翔起来。
  我和颖就这样久久地拉着手,在长江北部的一个小镇。
其他文献
每每静下来的时候,我就想起父亲,想起他和他的那头牛共同拉着的那截岁月。  实行包产到户的那年,还是壮年的父亲用两瓶汾酒走生产队长的“后门”,分到了他最喜欢的一头牛。这头牛两岁半就上套了。黑黑的绒毛,白白的脑心,尖尖的骨角,一副有力气能干活的样子,着实招人喜欢。父亲把它当成自己兄弟,还给它起个名字叫黑白花。  父亲选个阳光最好的日子,在靠院墙的地方搭建了一个漂亮的牛舍,竟然还铺上了厚厚的地板。那时候
期刊
“同学们,今天下午金老师要出去开会,你们要遵守纪律,特别是午睡,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有精神,知道吗?”  “知——道——了!”全班异口同声。  “陆冰蕾,午睡时就由你负责一下,督促大家好好休息。”金老师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大班长。  “OK!没问题!”陆冰蕾一脸自信。  “丁零零……”午睡铃声清脆地敲响了。  “同学们赶快回到座位上,静下来,准备午睡了。”陆班长捧起一本《淘气包马小跳》走到了讲台前
期刊
有的时候我是一个小小的幻想家,我生活在自己无边无际的想像里。像是进行着一个又一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旅程,停靠在我希望停靠的任何地方。    第一站,和晴来的重逢    有人说,别离原本就是为了重遇。无论分手的时候是多么决绝或无奈,无论分手后是相隔千山万水或是音信断绝,只要缘分再现,命运自会做出安排。  停靠在这一站的我是漆代,故事的男主角是晴来。我和晴来曾经彼此倾心却无缘在一起。  可是此时,我
期刊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周杰伦:《七里香》    “超女”丁晓芸    她那随风飘散的头发  和灿烂的笑容  像一朵盛开的海葵  谁不知道丁晓芸呢  黑色的方框眼镜  酷似周笔畅的气质和神情  是校园里一道耀眼的风景线    本校“梦之队”女主唱  众目睽睽的“超女”  让全校的美女们黯然失色  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唱歌的  音乐天使丁晓芸  一切都是那样完美无缺 
期刊
七岁那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河里黄麻泡得太多,密密匝匝的鱼游到水面来吸气。邻居金山哥叉到一尾九斤多的金色鲤鱼。  第二件,入秋刮了一场怪风,我家屋顶的瓦片被风揭走很多,有几片落下来,正好盖在对面何家屋顶上。  第三件,村民送葬,我抢鞭炮玩,一挂没踩熄的鞭炮掖进口袋,把新棉袄炸出黑糊糊的大洞,父亲请我吃了“竹条炒肉”。  第四件,我转学到长荆小学,上课时被老师缴走一本《绿野仙踪》,我足足替
期刊
医学家门策尔博士患上绝症,他忍受不了疾病的折磨,便跳海自杀。荒岛上的一只老猩猩看见了,舍命救起了他,把他带到自己的洞穴里。门策尔博士苏醒过来,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愤怒地斥问猩猩:“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是一条生命啊!我怎么能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呢?”  “可是,我的生命即将结束了,在当今文明社会里,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请问:你所说的文明,也包括我的荒岛吗?”  “这…
期刊
爸爸离开世世代代的土地  伫立在故乡的山垭口  挥一路汗水  洒一串阳光  种下对妈妈的思念  我对爸爸的期待与盼望    从此,黄昏与我做伴  黎明同我为伍  梦中回回是白杨树    那飘曳的树叶    那伸展的树枝  爸爸,何时才能  让我的期待、盼望  长成一棵会飞的白杨树籽  飘落在你去的土地上    岁月给妈妈雕上了皱纹  时间伸长了我的身体  定格的是  我们越盼越浓的思念和期待  我
期刊
DNA鉴定是一种医学技术,可以运用到司法、医疗等诸多领域,亲子鉴定仅仅是其中一个领域。亲子鉴定的确能在短时间里让“结果”大白于天下,但是这种鉴定的结果却也在无形中伤害了许多人的感情,特别是孩子。  亲子鉴定不仅仅是父母之间的事,或许它能为成年人在陷入情感、婚姻等僵局时提供一个依据和参考,但是它的对象却直接指向孩子。所以,亲子鉴定常常又成为“伤子鉴定”。  婚姻专家建议,亲子鉴定应当慎之又慎。无论亲
期刊
在家乡的护城河边,有条长着两排梧桐的路。  那天路有些破了,年久失修的缘故,却因此少了些呆板。夏天从这里经过,绿树浓阴,阳光晃眼,那么好。  我很中意这条路上的梧桐。梧桐不是一种美的树,它斑驳的树干甚至让人会有种很脏的感觉。但夏天一来,整条路却因这些梧桐悠然鲜活起来。梧桐长得很好,所有的枝干几乎都被绿叶遮蔽,连照下来的阳光都是一种文雅温润的绿色。这旺盛的生命气息让人不得不振作抖擞,我总能感觉到自己
期刊
星期四下午的语文课,老师布置我们写一篇题为《人生的价值》的作文我略加思索摊开作文本,提起笔在固定的方格里写道:“人生的价值,除了砍伐树木,破坏绿化,摧毁生态环境,建造高楼大厦,创立污染系统,最重要的就是构筑了人类社会简单地说,就是凑数”完成第一句,我满意地对着作文本吹了一记口哨一抬头,突然发现一白色不明飞行物正以风速直飞我脑门,“咚”地着陆于我的前额我咧嘴一笑,继续在作文本上写:“瞧,这就是本人的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