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服务行业升级呼唤高素质“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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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双语女硕士辞职做家政日前引发热议。有人认为,这是大材小用,也有人认为,这说明家政服务行业人才结构正在发生变化。
  家政不只是煮煮饭、拖拖地,家政服务行业的升级,呼唤综合素质更高的“新家政人”。
  “超长待机”:一天陪伴孩子16小时
  今年是来自广东的“90后”女孩符孝娣从事家政服务工作的第二年。海南大学旅游管理专业毕业的她,现在在北京当家庭教师。与普通家教不同,她需要住在雇主家,与孩子同吃、同住、同学习,平时除了负责3个孩子的教育,还需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疫情期间,因为孩子们没有复课,她每天早上6点起床,6点半叫醒孩子们。早饭过后,便陪孩子一起上网课,或者给他们上课,上课的时间和节数与他们在校时差不多。晚上9点,她要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忙完已是晚上10点,这时才能结束一天的“超长待机”。
  符孝娣曾是一名创业者。5年前,她在深圳办了一个培训班,主要负责辅导小学生的课后作业。大约两年前,她创业失败,赔了不少钱。经朋友介绍,她先是在深圳做家庭教师,后来又来到北京做家庭教师。在她看来,家庭教师这个岗位的就业稳定性有一定的保障,薪资水平也相对不错,月入过万是没问题的。
  “刚进入一个家庭时,做好时间管理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每天晚上10点之后,符孝娣便开始备课,刚开始时常常备课到凌晨两三点,一天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時。现在,她大概晚上12点就能完成这项工作。
  为了更好地与孩子相处,她常常需要看很多书,参加各类培训。与孩子相处是家教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同时,学会与孩子的家人相处也很重要。符孝娣说,要适应一个家庭,大约需要7~15天。在上户的第一周,她总是会想:“我能胜任这份工作吗?雇主认为我怎么样?我觉得雇主怎么样?”在双方适应彼此的节奏后,她开始给孩子授课,用真诚去打动他们,融入他们。
  “孩子总会把我当成家人,很幸运能成为一名家庭教师。”在她第一个上户的人家,除了日常陪伴和教育孩子,她经常会和孩子一起做游戏、做手工,偶尔也会带孩子去听一些有趣的讲座。父母不在家时,孩子就把她当成家长,有事都会来征求她的意见,她也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
  “多面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高校毕业生愿意加入家政服务行业。据阿姨来了人力资源总监鲁连红介绍,2020年,阿姨来了招聘到约60名大学生,约20人已上岗。从学历结构来看,本科生约占70%,工资在1万元~1.5万元,从事的具体岗位以家庭教师为主。
  与符孝娣跨专业就业不同,“90后”女孩赵莹莹虽然大专学的是财务专业,但中专修的是幼师专业。此前,她一直从事幼师工作,也担任过幼儿园园长。疫情出现之后,幼儿园没有开园,而家里孩子上培训班需要钱,她便在网上找了份家庭教师的工作,月薪1万元,比幼师工作的工资多出3 000元。
  高工资往往伴随着高强度的工作和长时间的付出。赵莹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天上户时,心里还有点儿期待。很快,她发现,以前在幼儿园给小朋友上课时,老师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但作为家庭教师,每一节课都需要自己备、自己上,带一个娃并不比带一群娃轻松。“有时,嗓子都是哑的。”
  除了教学,一些家庭也要求家庭教师承担一定的家务。这意味着家庭教师不仅要有教学能力,还要具备烹饪能力、内务整理能力,甚至还要懂得待客之道,偶尔帮雇主接待一下来访的客人,“需要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本领”。
  “我负责教学,顺手做一些家务,有时顺手干的活儿的跨度有点大。”赵莹莹表示,她所在的雇主家有一位阿姨负责家庭的饮食起居,但她自己也会顺手洗洗衣服、洗洗碗。然而,有时赵莹莹还会被雇主要求做更多家务,这与她的认知不一样。她表示,“每一个岗位具体需要做什么,需要细化,并明确下来”。
  家政服务人员的工作并非想象得那么简单。阿姨来了创始人兼CEO周袁红表示,高学历人员进入家政服务行业可能会面临几大挑战,如何处理家务的问题便是其中之一。在进入行业前,他们认为家庭教师只负责孩子的教育,事实上,家庭教师不可避免地会涉及照料孩子的饮食起居。还有如何处理工作“超长待机”的问题,家庭教师的个人自由受到一定限制,不能随意出门,也不能随意玩手机,对个人的社会交往也产生了一定影响,特别是对恋爱中的人来说影响更为明显。所以,一些雇主会偏向选择已婚已育、有一定社会经验且学历较高的家庭教师。
  “社会对家政服务人员的综合素质要求和期待越来越高,可以倒逼家政服务行业的品质提升。”湖南女子学院社会发展与管理学院常务副院长邵汉清表示,面对这种情况,家庭教师或家政服务人员一定要与雇主家庭规范合同内容,在谈单时要明确约定服务内容、明确服务清单;社会、家政服务公司要适时对消费者进行宣传教育,引导雇主明确消费需求、理性消费;从业人员、家政服务公司要不断提高自身素养,在满足雇主合理需求的同时获得更合理的劳动报酬。
  高素质人才是家政服务行业实现提质扩容的关键
  当前,市场对高学历家政服务人才的需求较为旺盛,一度供不应求。周袁红表示,受疫情影响,很多学校没有复课,孩子在家需要有人盯着写作业、陪着上网课等,家庭教师成了一些家庭的“刚需”,这也是高学历人才会在此时走红的原因之一。
  然而,从整体来看,高学历人才在家政服务行业占比偏低。2019年,广州市家庭服务行业协会诚信自律平台对79 820名家政服务人员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近两年家政服务人员的学历有所提高,研究生从2017年的1人增加至5人,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占0.4%,大专生和中专生共占4%。
  人们对于家政服务行业的偏见仍旧存在。据周袁红观察,大学生进入家政服务行业的原因有多种,有人是因为对家政服务行业充满好奇;有人是在求职或职场中遇挫;有人则是迫于经济压力,一些家政服务岗位是包食宿的,工资收入就意味着“纯收入”。目前,绝大部分大学毕业生选择从事家政服务工作,都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
  邵汉清表示,早年间,多所高校的家政专业都面临招生难的问题。近年来,这一情况逐渐改变。以湖南女子学院为例,2013年开设该专业时的招生人数为35人,2019年招生人数为172人,今年预计招生180人。
  “高素质人才是家政服务行业提质扩容的根本。”邵汉清表示,过去,家政服务行业更多地聚焦于解决就业问题。随着消费升级,家政服务行业提质扩容提上日程。
  2019年6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要求高校开设家政专业,原则上每个省份至少有1所本科高校和若干所职业院校(含技工院校)开设家政服务相关专业。据邵汉清统计,今年全国有家政学本科专业的高校近20所,后续还会有更多本科高校进入这一领域。
  “解决招生难的问题不能一蹴而就。”邵汉清认为,需要多管齐下解决招生难的问题,建议对选择家政专业的学生或家庭实施费用减免,加大对设立家政学专业的院校的扶持或奖励力度,对在家政服务行业就业创业的大学生予以政策性补贴或奖励。另外,还需尽快提升家政服务企业的规范化水平,优化家政服务人才成长的环境,增强家政服务人才成长的存在感、获得感。
  对于即将入行的新人,赵莹莹建议,一定要提前沟通好工作内容,越细越好。未来一两年,她打算继续从事家庭教师这一职业,她相信这个岗位的薪资会呈阶梯式上涨。
  符孝娣也很看好家政服务行业的前景。她表示,家政服务既是“脑力活儿”也是“体力活儿”,需要做好时间管理,保证有充沛的精力,也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在周袁红看来,“未来1~2年,高学历的家政服务人才的数量将会呈上升趋势”。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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