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艾小渔不是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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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这种大龄未婚女青年把自己嫁掉的捷径之一就是登报纸征婚了。征婚广告打出去,啊!竟如同芝麻开门,应征电话如一颗颗珍珠玛瑙般欢叫着向我滚来。我的心麻酥酥的,暗喜: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哟!
  苏林可——我“接见”的第18位应征者。之所以一口气排到第18位,是因前17位都被我毙掉了。快乐的是我毙了他们,烦恼的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毙了他们,我还是照样嫁不出去。
  再说苏林可——一个大我5岁、仅高我3厘米的普通男人,他有什么好﹖和我想像中的白马王子差了简直不止一截。可是,天哪!当他一动用眼神的时候,我就投降了。他的眼神深情专注又有点玩世不恭,就像我喜欢的那个王志文,瞥你一眼,你就得立马晕掉。还有,苏林可的声音好听极了——我不束手就擒才怪呢。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有这么几句对话:
  他说,艾小渔,你问我吧,我习惯后发制人。
  我心中暗笑,还挺自信,男人贵有自信。可我问你什么呀﹖
  他说,你就问我车房俱备吗——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开头。
  是啊,还有,几位数存款呢﹖我补充道。
  两人对视,大笑。
  我叹口气,唉!命真不好,这把年纪还孤家寡人,也只得减价处理了。
  他一副认真样,我可不要处理的。
  我又说,我得找个镇得住我的,否则我会大闹天宫呢!
  他一扬眉,满脸霸气,艾小渔,镇你还不容易﹖
  到那个时候,他已是第二次叫我的芳名。经验告诉我,这小子对我有意。而我却怎么也对他的名字“苏林可”叫不出口,经验又告诉我,自己对这小子也有意。
  既有意,绝不可让他跑掉了。次日,我在电话里通知苏林可,恭喜你!应聘成功了。我不再约见别人了,听了是不是很激动﹖他笑,你还没问过我,过了我这一关没有。哦,高兴得倒把这茬儿给忘了。我说那我过了你的关没有﹖他听了煞有介事,你最好还是多见见别人,反正我也跑不了。你瞧多自信的男人!我说不再见了,挺累的,就你吧,好不好﹖你怎么想的,给个话吧。他想了想,你同意,我没意见。咱们处处看吧。
  男人!总是字斟句酌,生怕被女人抓着什么小辫子。尤其苏林可,从头到尾没有让着我的意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和苏林可三天两头碰面。看电影、吃饭、逛街、深更半夜打电话瞎聊。他倒无需担心什么,独居一套大房子。我可惨了, “寄居”父母檐下,林黛玉似的大气不敢出,电话一响马上钻被窝,只出气不出音儿。听得苏林可毛骨悚然,说,艾小渔,你别吓人好不好﹖
  这期间又有一位大学教师打电话给我,说看了我的征婚广告,挺动心的,想和我见个面。当时苏林可就在我身边虎视眈眈,见我面露难色,他挺知趣的样子:艾小渔,您忙您的,我不耽误您办正事!我赶紧对电话含糊地说了句“抱歉,我正谈着呢”,就匆匆挂掉了。再看苏林可,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装傻卖呆冲我坏笑,咦﹖好好的怎么挂了﹖去见见吧,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苏林可你怎么趾高气扬骂人呢﹖说不定人家就是比你强!我撅着嘴,转身不理他。可能觉得自己实在过分,他先是道歉,然后逼近我的目光,总结似的说,别撒谎,艾小渔,你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呸呸呸!你想得美!
  这就是苏林可,“聪明”得要死,我烦的就是这一点,我甭想搞点小动作哄自己开开心。我觉得男人还是傻一点好。但我真的无法否认,和苏林可在一起是快乐的。但快乐这东西易得,也最缺少真实感,也就最得不到人们的珍惜。不如痛苦来得实在,让人刻骨铭心。在潜意识里,我多少渴望着与苏林可之间能发生点小痛苦什么的。爱情如果少了痛苦的参与,怎能算荡气回肠﹖
  想谁谁来。
  那天,和苏林可约好下午4点见面,可6点了他还没露面。打电话一问,说是和朋友在喝酒呢,喝多了。约会﹖谁定的﹖我气得都找不到北了,定定神,说:苏林可,我说两句话你听着,第一,希望我们彼此好好珍惜。第二,我们都不容易。那边苏林可像是酒醒了,口气严肃:我知道,我知道。这回的确是我怠慢了你,下不为例。
  第二天,我正在单位忙得不可开交。电话响,一个陌生的男中音:是你在报纸上征婚吗﹖我说是啊。那人又问:你现在谈着没有﹖我一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搞恶作剧的念头,于是连声说没有没有,先生,请告诉我你是什么情况呀。
  艾小渔!!!
  苏林可那好听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里响起,他咆哮着,我本来想为昨天的事道歉,我以为伤着了你,其实,我根本伤不到你。艾小渔,你真是好样的,两面三刀,八面玲珑,一边和我谈恋爱,一边还打算去见别的男人!
  我听了,心想,完了完了,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努力挣扎着为自己辩护。苏林可才不听呢,摔了电话。我一鼓作气打回去,可是任凭我怎样绞尽脑汁地解释,他都冷笑:少费口舌吧,越抹越黑。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艾小渔,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一下子瘫在沙发上。第一次感到苏林可对我是多么重要,我多么不想失去他,自己竟是如此爱他呀。可又转念一想,我艾小渔是什么人,正派女子一个,这会儿却被苏林可劈头盖脸批成水性杨花!这个词多重呀,他竟拿来形容我!唉,男人翻脸真可怕。况且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可静下心来想想,也许我艾小渔骨子里真的潜藏着虚荣的成分,但谁又不虚荣呢﹖到最后还是只剩下后悔莫及,我怕苏林可真的会一去不回头,而他曾经对我说过要陪我30年的。
  一连三天,我下了班就快速赶往苏林可的公司,门口一站,等着。
  苏林可摇头晃脑像个二流子似的走过来,他假装不认识我,横着膀子和我擦肩而过。
  我叫他,他站住,慢慢回过头来:叫我吗﹖不叫你还叫鬼呀﹖苏林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他白我一眼:艾小渔,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请回吧。他冷得足有零下二十摄氏度。这是个误会,我不想失去你。我努力平静。
  不想失去我﹖那你就得到我啊!
  苏林可夸张地叫嚷着,飘然而去。
  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不断地在电话里较量着。苏林可口气一直很嚣张:艾小渔,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马路上一撮一簸箕,我见得多了。我当然据理力争回击他,说男子汉做事光明磊落,干吗鬼鬼祟祟背后搞小动作考验人﹖苏林可根本不听这一套,我口气渐软,他又说感情不是乞求来的,劝我该干吗干吗去。总之,我们吵得精疲力竭的结果就是彼此都深感爱情这块玻璃已经碎掉了。
  整整半个月,苏林可那边杳无音信。我担心他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打电话过去。
  我在相亲呢,你少打扰我。苏林可那熟悉的声音听起来真让人心碎。
  我说,你不可以相亲的。我怎么不可以﹖只允许你脚踩两只船,难道我相个亲还不行﹖
  我仿佛看见痛苦在渐渐逼近我,我真的要失去苏林可了吗﹖啊,这种感觉是多么刻骨铭心。可我宁愿不要。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哭着说,苏林可,我错了,我爱你,请你不要折磨我,你不可以相亲。
  好好好,我不折磨你了,你别哭了,我最怕女孩子哭。苏林可连声求饶,又说,谁相亲啦,我真要和人家相亲还敢接你的电话﹖你这个小傻瓜!我和朋友喝酒,一醉解千愁。
  哦,苏林可到底是心疼我的。我马上收了眼泪,乖乖地不语。
  苏林可说怎么哑巴了﹖要想证明你不是那种女人也行,除非……除非什么﹖我赶紧问。除非你嫁给我,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我前思后想了三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只好豁出去了,不就是嫁嘛,有什么了不起﹖况且自己那么爱他。
  三天后,我横刀立马竖在苏林可的家门口。门铃按得巨响。邻居大妈开门露出半个脑袋说姑娘别按了,这家住的小伙子一早就出去了。我向邻居大妈致完敬后,拿出电话:苏林可,我在你家门口,你马上给我出现!
  好你个艾小渔,找上门来吵架!直截了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扑哧一声乐了,我怎么成了找上门来吵架的﹖于是我娇滴滴地说,苏林可,我要你娶我。那边先是死一样的沉默,然后就是动听的声音,站在家门口,别动,我十分钟就到。苏林可风尘仆仆热气腾腾噔噔噔一口气爬到六楼,旋风般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挂着男主人般的微笑,不容分说就拥着我进了他的家。
  一进去,他就飞快地躺到了床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低头了﹖
  我跳起来,不准你这个样子,坐到沙发上去!我用力拽他,反被他抱住:刚才还说要做人家的老婆,怎么这会儿又怕了﹖
  我挣脱后赌气坐到沙发上,我只是不想被你误会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他的朋友大刚打来的,我见过大刚几次,也算熟人了。只听苏林可兴高采烈地说,大刚,你问我在哪里﹖我在家里啊,干什么﹖我在和艾小渔做爱呢!哦,对了,麻烦给宣传宣传,好,谢谢啦!
  苏林可!我号叫着,恨不能有十二只手打到他的嘴上。我抢过电话,大刚,苏林可胡说八道,千万别信啊……仔细一听,早已挂断了。
  天哪,名声扫地,我可怎么办呀﹖我两眼喷火怒视着苏林可,而苏林可正笑得手舞足蹈,嫁给我不就万事大吉了﹖
  第二天,苏林可拽着我去民政局。一路上我不断地嘟哝着:艾小渔不是水性杨花,艾小渔不是水性杨花。苏林可回头,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知道,艾小渔不是水性杨花,艾小渔是苏林可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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