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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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我叫金闪闪,是礼部尚书金纪元的掌上明珠。也是闻名天下的画皮师!
  (一)
  我五岁那年,我爹找了天下赫赫有名的批命师为我算命,卦象是:贵不可言。
  对于这个结果我十分满意,沾沾自喜的幻想了无数种日后飞黄腾达的路线。
  可我万万没想到,竟会被一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老头子生生的截了胡。
  据悉是因为我老爹早年还没有发达的时候,进京赶考的路上恰遇山贼,机缘巧合之下被老头子救了,再然后就是一个狗血又冗长的故事,老头子乃是当世高人,而我爹高中之后一直想要报恩,奈何恩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当老头子出现在我家,跟我爹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命中注定是应该要给他当徒弟的时候,我爹千恩万谢,毫不犹豫的把我像一包银子一样丢了出去。
  以至于一夜之间,我就从尚书府的香闺软枕中,来到了鸟不拉屎的深山上。
  “入画,这个月给我爹写家书的时候记得要我爹去把当年给我批命的那个水货找出来,打断他的狗腿。”我咬牙切齿,使劲的剁着手中的药杵。
  “小姐这个月已经是第三十八次重复这段话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别忘了今天有贵客到访,师傅特意交代的。”入画眼皮都没掀的说完,就起身朝外走去。
  入画是我当初上山的时候,我爹良心未泯,允许我带上山来照顾我的丫鬟。
  我看着那窈窕婀娜的背影,忍不住的叹一口气。
  我一定不是我爹亲生的,不然为什么他要找一个高贵又冷艳的贴身丫鬟跟我上山呢。
  我一转头,恰好对上不远处的铜镜,里面反射出的那张脸蛋,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好好一张脸不知是什么原因,肿的跟猪头无异,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了到入画刚才说的贵客。
  如果是个英俊的美男,岂不是就要因此错过一段美丽的因缘?
  我百感交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了斗笠戴上,朝着会客堂走去。
  我到会客厅的时候师傅已经到了,新入门的两个小师弟正在艰辛的趴在两旁的柱子上,一边把花瓣往下洒落,一边说:“师傅,这个角度可以么?”
  被唤作师傅的老头子穿着一袭白袍,斜倚在太师椅上,白发白须白眉,配上身后冉冉落下的白色花瓣,远远地望去,倒也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对于一个年近百岁的糟老头,还如此注重这些表面功夫,我十分鄙视。
  “闪闪,你怎么带着斗笠就出来了?我不是特地跟你说了今天有贵客临门?”师傅挥了挥袖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前两天试药,分寸没拿捏好…”师傅常说我是靠脸吃饭的,要是知道我顶着一张猪头见客,怕是又要暴跳如雷。
  “哼,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不就是生气我上次把你的宝贝墨冉卖出去了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不是墨冉让你声名大噪,这次的贵客又怎么会上门?”老头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听到墨冉两个字,我的眼角忍不住的跳了跳,心痛的感觉再次来袭。
  十年,陪了我十年的墨冉呐!我捧着小心肝忧伤不已。
  还没难过完,师傅口中的贵客就临了门。
  一名穿着月色锦袍的男子,配着金冠金扇金腰带,在数十名婢女的环绕之下,倚在软榻上朝殿内缓缓走来。
  果然很“贵”!
  我暗暗腹诽。
  (二)
  我叫金闪闪,是礼部尚书金纪元的掌上明珠。
  哦,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闻名天下的画皮师,据不完全统计排名,应该是稳坐前三甲的宝座的。
  “你就是天下第一的画皮师?”那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颇为冷淡的问道。
  我这才将他的面容看仔细,而看清楚的那一刻,心头的不可思议就排山倒海的袭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我的“墨冉”还要好看的男人?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面容发呆,强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那人见我呆呆的也不答话,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拍了拍手,一旁的侍女立马端着一盏翡翠锦盒走上前来。
  盒子啪的一声打了开来,里面躺着的,正是我朝思暮想,费了十年心血做成的“墨冉。”
  那个我曾经引以为傲,认为天下再无男子的容貌能够超越的“人皮面具”,此刻在眼前这人的面前,仿佛也没有那般耀眼的不可直视了。
  “咳,闪闪,这就是上次“墨冉”的买主,贺遥贺公子,你们年轻人好沟通,我老骨头就先去休息了。”老头子见这人完全没有被自己闪亮的登场惊艳到,虚荣心收到了极大的打击,蔫吧唧唧的回房冥思新的出场方式。
  贺遥?天下首富贺路彦的宝贝儿子?啧啧,难怪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老子有钱的气息。
  而贺遥的一干婢女也不知道什么消失了,偌大的会客厅里登时只剩下我跟贺遥两人。
  我盯着他的脸皮看了良久,终于还是无奈的承认,这货确实比我的“墨冉”还要好看。
  “你是来退货的?”我看了看盒子里的墨冉,再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得出这一结论。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金姑娘,能不能做出一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贺遥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盒子往桌上一放,一脸真挚的问道。
  “什么样的叫天下第一美人?每个心中想法不同,我又如何能揣测出贺公子的心意?”我见他对墨冉视如敝屣,语气也恶劣了起来。
  贺遥还没回答我,不知道从哪突然吹来了一阵妖风,待我反应过来之时,头上的斗笠已经随风飘去,露出了那猪头一般的面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条件反射的想要掩面,却被贺遥一把抓住胳膊。
  他英俊的脸庞上泛着诡异的红晕,如墨的眸子里定定的望着我,充满了莫名的崇拜。
  “我想金姑娘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此前坊间就有传闻,说金姑娘国色天香,现下有幸目睹真容,金姑娘这幅尊容都能号称国色,想必一定藏了许多倾城的面具了。”   贺遥抓着我的手,眼睛里简直就要放出光来,仿佛我就是他人生的希望一般。
  我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其实我很丑?
  (三)
  贺遥不止一掷千金,还答应我事成之后便将我的“墨冉”还给我,我思量再三,终于同意跟他一道去见见那位让他朝思暮想的“天下第一美人。”
  “你给我弄张脸带带,我这张脸走到哪里,都是要引起轰动的。”贺遥十分认真的看着我,一本正经的又道:“长得太过英俊也是一种负担,而我偏偏,特别英俊。”
  我清楚的听到“特别英俊”四个字,他还故意的加重了发音。
  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为他乔装打扮了一番。
  “喂,你为什么要弄成跟你一样猪头脸,这样招摇过市难道不会太明显了啊!”贺遥看着镜子里的肿胀的面庞,十分不满的叫唤。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于是丢给了他一个面罩。
  一路上贺遥都冷着张脸不肯搭理我,我看着他那张被我刻意加肥加宽的下巴,因为面罩太小,而有一部分裸露在外面,心情实在是有些舒畅。
  “马上就要到了,你等会在房上偷看的时候小心些,别惊扰了我的美人。”贺遥斜眼看了我一眼,口气不善的叮嘱。
  我也斜眼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美人美人,我倒要看看你的美人有多美。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拽着我一路狂奔,竟然是来到了尚书府。
  而我俩现在像两只黄鼠狼一样小心翼翼的趴着的,居然是我的闺房之上。
  贺遥十分小心的悄悄掀开一片瓦片,然后朝我指了指,示意我往下看去。
  我往前凑了凑,从空隙中往下望去,却有一名女子站在屏风之后,紧跟着进来一名侍女,柔声细语的说:“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沐浴。”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伸开双臂,任由侍女服侍,长长的黑发如瀑般垂下,尖尖的下巴,粉嫩的唇,配着木桶中冉冉升起的雾气,又平添了几分妩媚绮丽。
  眼瞅着最后一层亵衣就要脱掉,我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看她身材如何,却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拽着飞速掠去。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贺遥终于肯气喘吁吁的松了手,我双眼被他捂得太久,看东西都有些眼冒金星起来。
  而最诡异的是,眼前那位扶着树干不停喘气的贺公子,竟然眼神朦胧,双颊绯红。
  “长得也就一般般嘛,何以贺公子如此动心?”我揉了揉眼睛,颇为不解的问道。
  “哼,你懂什么,心善自然貌美!”贺遥面色潮红的说完,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哼,我懂什么?
  你心心念念惦记的“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就是姑奶奶我按照自己的脸蛋一比一做出来的?!
  (四)
  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贺遥终于肯说他与“尚书千金”那段美丽的往昔。
  依他所言,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那时少不更事,一心想在老爹面前展现才能,于是背着贺路彦跟几个波斯人谈成了一笔生意,谁知对方一早下好套,就是为了绑架他拿赎金。
  “就在我中了迷药意识迷茫之际,金姑娘就好像是仙女下凡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没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身手却如此了得。”贺遥的眼中满是崇拜,包涵无限对美好回忆的憧憬。
  我听着他的描述,已经完全愣在了当场。
  当年救下的那人,居然是他?
  那是我上山学艺十年之际,师傅给我分配的第一个任务,师傅说光会易容之术没用,还要考考我的功夫如何,于是就有了贺遥所谓的美救英雄。
  “这种场景中,美人难道不是应该轻纱敷面?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任务我是带了白纱的,没道理被他认出来才对呀。
  贺遥投过来一个“果然上道”的表情,“当然有,那可是多亏了小爷我有一双慧眼,牢牢的抓住了人物特征才找到的呢。”他十分得意的说完,对自己表示欣赏的扬了扬下巴。
  “什么特征?”我狐疑的望着他。
  ”金姑娘有一双大脚。“贺遥往前凑了凑,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脚!?
  对于一个五岁就被丢上山学艺的伪大家闺秀来说,还要求有一双三寸金莲难道不是太过苛刻了么?!
  我满面忧郁的看着贺遥,脑子里突然飘过师傅当时对我说的话,“人生在世,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闪闪,这位公子有难,你且下山去帮他一帮。”
  这只老狐狸…明明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上门求亲?”我的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热,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贺遥听到我的问题,眸中的光亮瞬间黯了下去,满满的深情瞬间就被无限的落寂取代。
  “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她……是要当皇后的。”贺遥说完便朝外走去,欣长的身姿挺拔如柏,却落寞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那是第一次,贺遥这个人的形象在我心中鲜明起来。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心脏跳的出奇的快,噗通噗通,震耳欲聋。
  年轻的少年郎对救过自己的少女一见倾心,费尽心力得知其乃是尚书千金,偏偏心上人已有归属,且还是贵为国母,少年无奈之下,只有求得一张与心上人一模一样的面具,用来睹物思人。
  可是要当国母的家中那位,不是我呀!
  当年太子年幼,身子羸弱不堪,而我的命格贵不可言的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胫而走,皇后娘娘便派人来取了我的八字,谁知合出来的结果竟是“天作之合”。
  皇后娘娘大喜,当即便下令,定下婚约,待太子登基之时,我便入宫为后。
  好好的“皇后娘娘宝座”却因为师父的到来,化为泡沫,师父说我命中有一大劫,且与皇宫相克,若是入宫为妃,怕是要丧命。
  于是……我就被这个老头子拐上了山。
  我爹怕朝廷怪罪,便收养了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我的易容术逐渐天下无双,那个女孩的面容也随着我的成长不停更改。   “小姐,你干嘛一副思春摸样?”入画的声音陡然响起,喊乱了一池春水。
  “入画,去把那洗尘水拿来。”我做西施捧心状朝着入画眨了眨眼,柔声吩咐道。
  (五)
  自从上山后,我便鲜少有真面目示人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乐衷于把自己改装成各种摸样。
  以至于现在对着镜子里的真容,竟然也有一种在看别人的特殊感觉。
  我存心想要给贺遥一个惊喜,特意穿着当年救他时的那套白衣,面覆轻纱,谁知到了贺府却被告知贺遥去了巫雨楼还未回来。
  巫雨楼?那不是赫赫有名的温柔乡?我想着那天他对着我说的那番话,哼,果然男人靠不住!我忿忿离去,走到半路却又觉得心有不甘,于是我决定,去巫雨楼吓他一吓,最好能弄他个不举半残,也算慰藉了我那还没盛开就已衰败的初恋之花。
  为了能够一举成功,我做了一个很缺德的决定,我对着镜子整整鼓捣了将近三个时辰,易容成了贺路彦的摸样。
  哼,我打定注意,等到贺遥欲火焚身之际,我就从天而降,不信吓不倒这臭小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房梁上一猫就是两个时辰,而房里的贺遥居然只是换了一批有一批的姑娘,却没有一个能入他法眼。
  头晕脑胀之际,小腿一软,瓦片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我还没来得及稳得住身形,脚下的屋顶已经破了个大洞,我的身子急速下坠,慌忙之间,我只好就地一个驴打滚,才堪堪勉强稳住了身形。
  “爹?”贺遥看清来人十分诧异,屋子里的一众美人也都捂着嘴掩住惊叫。
  我本来还有心虚,被他一句爹喊得回过神来,对哦,我现在是顶着贺路彦的脸,我怕啥?
  “逆子!”我揉着屁股站了起来,指着贺遥大喝一声。
  贺遥好像没想到我会突然发作,愣了片刻,俊脸登时黑如锅底。
  我对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十分满意,步子往前蹭蹭的迈了两步,大声又道:“臭小子!天天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流连也就算了,你倒是来点实质性的东西啊,老大不小了,你倒是取个媳妇回来,给老子生个孙子玩玩啊?”我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脸怒其不争。
  室内的美人见情况不妙,都赶忙走了出去。
  “你倒是越来越有当爹的气势了。”等到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贺遥冷冷的说道。
  我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愣,心想着贺路彦也太不会教儿子了吧,居然敢跟当爹的这么说话,我要是跟我爹这么说话,那肯定是拖出去打断狗腿的节奏啊。
  “既然你来了,就早点把人选定了,我们时间不多了。”贺遥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扬长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底为贺路彦掬了一把辛酸的眼泪。
  看来这位天下第一首富一定身有隐疾,不然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孽障,还没打死重新再生一个呢?
  (六)
  贺遥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呻吟,那夜在巫雨楼上受了风寒,一回来就病了,入画自告奋勇的给我煎了一副药,我不知死活的喝了下去。
  结果就是拉了整整三天三夜,成了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摸样。
  “金姑娘居然带病操劳,实在是佩服。”贺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眼中泛着奇异的光芒,他走上前,温热的大掌抚上我的脸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面颊一红,又想到那夜他在巫雨楼风流快活,虽然未遂,但也总归不是什么好鸟。
  “男女授受不亲!”我咬牙切齿,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金姑娘这是哪里话,这张脸是我买来的,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怎么能说什么授受不亲呢。”贺遥看了我一眼,一副责怪的语气,“不过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要再修饰一下,金家小姐要稍微丰腴一些,脸颊这两侧偏消瘦了。”
  我闻言,顿时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夜从巫雨楼回来,还是入画帮我卸了妆,之后病来如山倒,一连腹泻三日,铁打的也怕是要消瘦的吧?
  我看着眼前的贺遥,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神医叶蝉上次留下的止泻药,据说药到病除,金姑娘不妨一试。”贺遥突然起身,在胸前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撇了一眼,有点犹豫要不要接下,我还没来及的伸手,贺遥已经迅如闪电的掰开了我的嘴,把药丸丢了进去。
  然后在我发呆之际把我扶了起来,手上拿着茶盏,喂到了我的嘴边。
  我长这么大,就连我爹都没有靠的我这么近过,一时之间,脑子混成一团浆糊,混混沌沌的就将药吞了下去。
  “你、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贺遥的体温透过薄被传来,我的脸上绯红一片,声音也跟着清浅了起来。
  “你是为了帮我做脸生病的…”他义正言辞的说完,英俊的脸上也泛着可以的红色。
  我突然明白了,是因为我顶着这张脸。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起来,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却不知怀里抱的就是我本尊。
  “三天内能交货么?”贺遥喂我喝完药把我慢慢的放了下来。
  “明明说好三个月交货!”我瞪着眼睛诧异。
  “皇上昨夜驾崩,太子怕是要登基了。”室内光线充足,我抬头望去,贺遥耷拉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形成一圈小小的光影。
  我想起那夜在巫雨楼,他跟贺路彦所说的人选……
  他竟然是要找人带上面具,李代桃僵替我嫁入宫中?
  我的心仿佛刺啦一声裂开一个细缝,满满的甜蜜从那缝中溢出,让人喜不自禁。
  (七)
  事情一如贺遥的预测发展,先皇殡天,太子继位,爹爹派人带口信我,说是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让我择日进宫完婚。
  爹说让我不要乱跑,可我想到前日把面具交给贺遥后偷偷跟踪他,见到他跟贺路彦说今夜就会夜探尚书府。
  我悄悄的跑了回去,把平日里扮我的那位姑娘打晕,然后静静的坐在床上,等着贺遥的到来。   果然,月上中天,我房内的灯突然一灭,我知道是贺遥来了。
  可惜,没有我想象中的深情告白,迎接我的只有一记狠狠的手刀,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我昏迷前最后的想法就是,这贺遥!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巫雨楼内,包厢里烛光微弱,隐隐的瞧见贺遥站在离我不远处,他的身后一字排开站了一列女子,均是夜行衣的打扮。
  而站在首位的那名女子,面容与我如出一辙。
  “刺杀成功后,不要恋战,清理好现场之后,就火速离开。”贺遥冷冰冰的吩咐完,那些女子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在了绵绵夜色之中。
  贺遥回过头来,发现我已经醒了,便慢步朝我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过昏黄,眼前的贺遥陌生的让人意外。
  我呆呆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脑袋里思绪乱成一团,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从一开始就错了。
  贺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兀自走到床边,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床板顿时从中分开,床底缓缓的伸出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挂了许多宝贝,而最耀眼的就是中间那件龙袍。
  “你、你、你不是说暗恋我多年,求而不得……”我傻乎乎的望着他脱掉锦袍,换上龙袍,语无伦次的问道。
  贺遥听到的我话缓缓的转过身来,不得不说,金线绣成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就好似他天生就是真龙天子一般。
  “你?”他缓缓的走到我的身前,食指轻佻的抬起我的下颚,看了半响笑道:
  “敢情那个凭着一双天足把我踹成猪头,害得我养了足足月余才恢复英俊面庞的女人是你!”贺遥捏着我的脸蛋,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听着贺遥的指控,陡然间有些心虚。
  那次下山救人,我年少气盛,到达目的地埋头就扎了进去,结果却把躺在地上的贺遥误当成了歹人一通猛踹,等揍完才发现波斯凶徒竟然从外面回来了,于是又是一番恶战,虽然最终还是以成功解救目标作为结束,但是说起来,那位被我踹的奄奄一息的公子哥也着实伤的不轻……
  ”英雄、英雄你听我解释啊,唔、唔……“我想要解释,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贺遥捏住了下巴。
  “多说无益,今夜你亲爱的太子殿下就要下黄泉,你就陪他一起上路,当你的皇后娘娘。”贺遥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紫色药丸,毫不留情的塞进了我的口中。
  那药丸仿佛一道烈火,顺着喉咙滑下,烧得我五内具焚,不消片刻,已经有些视线模糊起来。
  朦朦胧胧间,我仿佛瞧见贺遥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慢慢的戴在脸上。
  再转过头时,已经变成了墨冉的摸样。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作,我的意识开始朦胧,繁杂交错。
  一会是六岁年那在山脚下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粉雕玉琢,牵着我的手说:“妹妹,等我有空了,去山上找你玩。”
  只是一等便是十年,我每年做一张面具,想象着男孩随着生长容貌的变化,终于在第十年,我做成了“墨冉。”
  一会间,又想到了那年师傅派我下山,我对着房里的少年一顿胖揍,少年肿着一张脸,撑着一口气叫道:“女侠饶命。”
  脑中的像有一面小鼓在不停的敲打,我头疼欲裂,记忆中小男孩的容貌也在顷刻间长大,变成了墨冉的摸样,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画面却如镜花水月一般淡淡的散去,重归平静之后,出现的确是贺遥的摸样……
  墨冉还是贺遥?
  眼皮愈发沉重,我缓缓的闭上眼睛,好像看到两张面庞诡异的重叠在了一起。
  (八)
  原来贺遥不是贺遥,而是先皇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
  当年皇后一招狸猫换太子,成功的除掉了两个最大的威胁,喻贵妃和他的儿子。
  小皇子命不该绝,被路过的高人救了下来,而这位高人,就是我那个不靠谱的师傅。
  师傅思虑再三,还是把小皇子交给了自己曾经救过的贺路彦抚养。
  小皇子成了贺遥,贺遥长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太子,而一早就被选为太子妃的尚书千金成了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原来我竟不是天下最好的画皮师,贺遥在六岁之时,已懂易容出行,而我巧遇他的那天,他模仿的恰恰是当今太子的容貌。
  我不知道,原来我费尽心血做了十年的“墨冉”,竟是当今太子的摸样。
  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爹竟然是深知这一切的,把我丢到深山,竟是为了护我周全。
  而我最最最不知道的,就是贺遥竟然真的对我一见倾心,早在六岁那一年。
  贺遥一早知道我的身份,那日喂我吃下的止泻丸,便是解药,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烫金龙凤呈祥红烛的火苗欢快的跳动着,年轻的新帝跟娇艳欲滴的新后坐在桌前,合卺酒杯相交递到唇边,满是一副缱绻画面,可惜气氛不太和谐。
  “贺遥,你就是个王八蛋,竟然为了报当年的一脚之仇,耍的我团团转!”我僵着身子,只有眼珠子四处转溜。
  “爱妃怎么如此粗鲁,气大伤身。”贺遥显然心情很好,自己喝完合卺酒,而后倾身向前,以唇为媒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最终红着脸蛋,醉倒在眼前宽阔的胸怀之中。
  “你这面具要带到什么时候。”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墨冉”,颇不习惯。
  “明天就换掉,就说皇后半夜发疯,把朕的脸抓花了。”贺遥一本正经的答着。
  “那你还是带着吧……”
  (九)
  又到了三年一选秀的时节,金銮殿上站了数十名少女,清一色的粉色宫装,远远的望去,全都是身材婀娜的窈窕淑女。
  “皇上,今年这批可是臣妾精心挑选出来的,第一排左边第三个,刘廷尉的千金,第二排末尾的那个,号称京城第一闺秀呢,您可要睁大眼睛瞅瞅了。”我朝着贺遥眨了眨眼睛,语气诚恳又真挚,活脱脱的一个贤后。
  贺遥的脸黑如锅底,看着底下的绝色少女们,情绪好像不怎么高昂。
  “朕竟然不知道,刘廷尉的千金什么时候成了伺候了朕三年的小纪子?“贺遥转过头来,目漏凶光。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对呀,上次你说因为男女肤质不同,太过容易辨别的缺点我明明已经改良了呀!?“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费解。
  贺遥闻言,脸色又黑了三分,一言不发的抱起我拂袖而去,剩下一殿的美人风中落泪。
  ”今个儿都撤了吧,以后就让那些觐见的人省省,这选修之事,就不要再提了。“为首的那人戳了戳脸颊的边缘,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缓缓的揭了下来,露出了下面的真容。
  ”金闪闪,如果你不让他们把那些西域进贡来的番柚放在胸前,或许还能装的久一点!”贺遥显然气的不轻,居然都用起了第一人称。
  “哦,原来是这样。”我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为您的选秀事业尽善尽美!”
  “你到底要怎么样?”贺遥步履飞快,转瞬已经回了寝殿,说话的空挡双手一抛,把我扔在了软绵绵的榻上:“上次是让麽麽们办秀女,这次是太监!金闪闪,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哎呦!皇上万金之躯,哪能放在眼里,当然是放在心中!“我惨叫一声,咬牙切齿又道:”当年我踹你一脚,你就耍的我生不如死,最后还逼着我以身相许,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点代价?!“
  贺遥闻言愣了片刻,向来沉敛入水的眸色泛起了波澜,目光在我身上辗转反侧,不由的看着我有些心慌。
  ”真是小肚鸡肠”,贺遥小声嘀咕了一句,面上却浮起诡异的红潮。
  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他已经大手一扬,床幔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十丈软红落下,贺遥已经脱得精光飘到了跟前。
  “想要独占我就直说呀,何必拐弯抹角呢?”贺遥笑嘻嘻的上下其手。
  我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却被他全部牢牢的堵在了唇中。
  翌日清晨,皇上的圣旨晓谕天下。
  “当今圣上专情专一,已认定皇后娘娘一人,自此废除选秀,后宫只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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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堂堂美貌仙子,却沦落到了卖艺的地步,节操呢!  (一)树是厚脸皮  寂寥的广寒宫中,有一个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砍伐着一棵桂树,传说砍断那棵百丈之高的月桂树,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仙术。如若说他是痴,那我想我便是傻了,因为我是他伐树的那把斧头。  一万年前一个不知名姓的仙人在火焰山铸就了我,为我坚不可摧,切金段玉般的身躯赋予姣花照水之颜,千年前我才发现那仙人偷工减料,少给我铸了个东西,是的,我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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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阮眉卿,一袭白衣胜雪,乌丝垂腰,气质卓绝,狭长眼睛里桃花暗藏的男子,想想都像画般,让人心神向往。  顾倾城这样想起他的时候,正端坐在我面前描着眉。  心思早不在眉上,手指一抖,那眉微微画得有些长,几乎飞入鬓角。  她有些气恼,瓷白的小脸,有些微微酡红的脸颊,印了最艳的红在两瓣唇上,她挪挪嘴再远远地看了一眼,终究是欠了一点,眼眸不够明亮。  她叹了口气,犹豫地转过身,我看着她推开門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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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报纸上看到谢氏集团的消息,又是在头版头条,谢景辉的照片刊了整版简直像广告图片一样,一旁有女生发出尖叫。  “谢先生好帅呢,而且这么热心慈善事业。”  “他赚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他捐的。”  “没钱我养他啊……”  “你倒是想啊。”一群姑娘咯咯笑起来。  婆婆瞥了一眼我手里的报纸,说:“哦,又是那个谢景辉啊,我也知道他,是很有钱的那种人吧,没想到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好。”  我笑了笑,起身推起轮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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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想要出名,潜规则是必须的。于是,她精心打扮来到到周钰下榻的酒店,冲着他飞个媚眼,嗲道:“导演,求被潜!”  第一章面试  周钰第一次见林姗姗,印象并不好。  周钰是一个导演,近年来声名鹊起,拍了不少电影,个个票房大卖,什么金马奖金像奖包罗了一箩筐,里面的女主角个个拿奖拿到手软,想要在他片中有一席之地的人数不胜数。  偏偏,周钰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不管是影后也罢、新人也罢,想要演他的电影必须凭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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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苏瑾活了这么久,娇羞得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却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扑倒在床上了,而且还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男人。  (一)东凤第一女壮士  要问当今天下哪个女人最强?  当然是东凤国女帝武月月了,她凭着非凡的魄力,披荆斩棘的登上皇位,开辟了女尊时代,领导我们女性走上致富发财的道路。  要问当今天下哪个女人最强壮?  当然是武将我了,武月月当了几年的女帝,我就习了几年的武,我从小就立志将来要报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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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一天之内在不同的地点被同一个姑娘给强吻两次。这算是艳福吗?  【一】天降艳遇  别人是英雄救美,而秦重是英雄捡美。他捡到拂灯的时候,拂灯正半昏半醒,焉眉搭眼地趴在地上。  “姑娘,你还好吧。”  他一开口,没有精气神的拂灯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还带着点兴奋:“你说什么?”  “你······还好吧。”秦重斟酌着再一次说话时,拂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令她销魂不已的气泽,也没有多想,直接凑过去,勾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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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年龄,工作什么七七八八的都坦白了吧!  莫紫凝:年龄是浮云,早就被阿紫抛到九霄云外了。有读、者在阿紫的空间留言,询问阿紫的年龄……这个……阿紫我只能说,现在我在某公司供职,普通的小白领而已。白天上班,晚上养兔子加码字,生活干巴巴的,就像风干的海带,只剩下在空中飘零的乐趣。  Q2:有什么灵感来源,据说你因此有偷大叔内裤的癖好……  莫紫凝:囧,这个据说是据谁说,可以来和面谈一下,哼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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