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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卫看着哥伦布的手指向黑暗的那一刻,他的背脊窜过一阵寒战。之后便是一阵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大卫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喉咙 :“你离开西班牙多久了?”
哥伦布放下手来,说:“64天,我们今天就应该会看到陆地了,你看看后面。”大卫转身看到东方的天空中有一道光芒。哥伦布说:“黎明即将来临,你就会看到圣玛利亚号正前方的陆地。那儿有许多绿树、水果、动物,以及把我们当英雄欢迎的人们!从那地上涌出的水清凉纯净,像钻石般闪亮!这将是人类梦想的实现—将由克里斯托弗科隆以斐迪南国王和伊莎贝拉王后之名宣布的灿烂新世界!”
大卫向前倾,把手放在平台边上,问:“你说的是西班牙的斐迪南国王和伊莎贝拉王后,对不对?”
哥伦布点点头:“他们是出资支持这次远征探险的人,我的国王,葡萄牙王约翰,拒绝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其他许多国家的国王和王后也都拒绝了这个请求。19年了,我的朋友,我花了19年才找到这个支持者。这19年来,我为了我的信念,忍受着人们对我的羞辱之苦。”
“什么信念?”
哥伦布扬声说 :“我绝对确信,径直航向西边,我能建立一条新的通商路线。西边!”
哥伦布抓住大卫的肩膀摇了一下说:“我的朋友!世界是一个球形,它不是扁平的!我们正绕着地球的平滑表面航行,我们绝不会从想象中的边缘地带跌出去的!”
“你是惟一相信这个真理的人?”
“到目前为止,是。不过这并不困扰我。真理就是真理,真理绝不是建立在一致的意见上。我发现独自跟随真理以及照着我心理的真理去做,比跟随一只咯咯叫的蠢鹅、注定是平庸之辈要好得多。”
“你刚才说你根本不在乎,你不在乎人们认为你……嗯……认为你疯了?”
哥伦布面带微笑说:“我的朋友,如果你担心别人怎么看,那么你就会对他们的意见比较有信心,对你自己比较没信心。一个把自己的未来建立在别人的意见和认可上的人是一个可怜的人,记得这一点,如果你是一个害怕批评的人,那么你到老死都会一事无成!”
大卫皱着眉头说:“可是有那么多人反对你,你是怎么开始的?”
哥伦布沉思片刻,然后说:“一段旅程的开始与结尾都需要一股热情。”大卫茫然地瞪着眼前这个伟人,哥伦布低声但有力地重复一遍,“热情!热情是从心里发出的,热情是帮助你实现远大梦想的东西。热情培植出信念,并且把平凡转变成完美!你的热情能带动别人加入追求实现你的梦想。有了热情,你能克服无法克服的障碍。你会勇往直前!”
哥伦布的眼光凝视着西边的天空。太阳正从他们后面的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在海面上洒下绵延数里的灿烂金光。哥伦布全神贯注地看着远方,一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他在扫视海水接触到天际的那一刻才转移目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哥伦布才站直了身子并揉了揉眼睛,大卫轻声问他:“没看到什么吗?”
“看到了。”
大卫看看四周,困惑地说:“什么?你看到陆地啦?”
“是的。”他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大卫又皱眉了,他拚命地想看哥伦布刚才所看到的景象:“请你指给我看。”
“潘德尔先生,你看错了方向,今天你不会从我的船头看见陆地,你只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陆地。”
大卫转过身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陆地?”他气愤地说。
“有啊,确实有陆地,它就在那儿。”他再一次指着船首的方向,“我可以像看到你一样地看见它,我已经看了将近二十年了,明天,你也将会看到的。它会在破晓时分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圣玛利亚号的前方。”
大卫屏息了一会儿。他从哥伦布的眼中看见推动这趟命运之航的热情和信念。大卫心里不禁在想:以这样超强的精神,我能完成什么呢?
“船长,长官!”
有两个人从平台边上探视,另有两个在他们底下,他们挥手要哥伦布加入他们。
哥伦布噘嘴并叹一口气,大声问他:“出问题啦?”
“一定是的,这些人是我的主管群。”
大卫爬过缆索,跟随着这个动作敏捷的航海人下降,当他抵达甲板上的时候,他听到很大声的讨论。第一个船员穿着和船长一模一样的衣服,是一个肌肉强壮的高个子,他的一头黑长发绑成马尾,垂在后面。和其他三个人一样,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大副朱安卡森领着他的人员和他们的领导人对抗:“船长,你的船员一致同意,这趟航行已经结束了!应该是开往回程的时候了。”
“可是我们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我们已经度过航行中最艰难的时刻!你们明天就会看到陆地,那儿有许多绿树、水果和……”
朱安卡森大声道 :“够了!我们已经听过太多次这种陈词滥调了,长官,你应该看得出这些人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我看到的是一群不知道忍耐极限的人。”哥伦布僵硬地微笑着说。
朱安卡森紧闭着眼睛说:“长官!你的主管们和我已经决定要回航。我们已到终点了。”
卡森和其他人正要离开时,船长大声叫道:“各位!”船员全都停下脚步,注视着船长。这次他比较小声地说:“各位,允许我提醒你们,我们只剩下不到十天的食物和水,返航是愚蠢的行为。这不仅代表失败,也绝对致命!各位,我以上帝的名义,请你们仔细思考一下!我们已在海上64天了!你们要回到哪一个港口?我们惟一的航线就是继续前进!我们惟一的希望就是向前进!”
那些人垂头丧气地站着,看起来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卡森再度开口,这次柔和多了,“船长,我们会找到陆地是一件很实际的事吗?”
“你问我这是实际的吗?”哥伦布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卡森,我告诉你,不是,但是一个实际的人从来没有完成过一件大事!我们会找到陆地吗?会的!会的!我们会找到陆地的,不过那不是你最大的发现。”哥伦布指着大副的胸口:“你将会发现一颗你先前不知道它存在并会成功的心。你们将会发现一个能带领人们去到一个属于他们新世界的朱安卡森,你们将会发现……伟大!”
卡森站直了,深深吸了口气,说:“船长,请原谅我的无礼,我……”
哥伦布做了一个解散的动作,“忘了这件事,卡森,带着你的人去吧—要有信心!”
当船员们离开之后,哥伦布又向平台的方向走去,大卫跟着他往上走。
大卫吁了一口气,看着哥伦布背靠在船桅,再度凝视着地平线的西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大卫轻声问他。
“当然可以。”
“当你告诉船员说他将找到一颗可以成功的心,那是什么意思?”
哥伦布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气后,才回答:“大部分的人无论怎么尝试还是失败,那是因为他们优柔寡断。我应当这样做吗?我不应当这样做吗?向前?后退?成功是需要一颗情绪上平衡且信守承诺的心。当面对挑战时,一颗信守承诺的心会搜寻一个解决方法,而一颗优柔寡断的心会寻找逃避之路。”
哥伦布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一颗信守承诺的心不会等到时机完全正确的时候才行动,为什么?因为永远不会有完美的时机出现。犹豫不决限制了全能者在你生命中展现奇迹的能力。赋予你远瞻向前的能力!等待、猜想、质疑、犹豫不决,这些都是违背上帝的。”
哥伦布从夹克里面拿出一张羊皮纸,简短地说:“这是给你的。”他摊开来,把它交给大卫。
大卫接过那张黄色的纸,很快地看了一眼,说:“你会找到你的新世界。”
哥伦布的眼睛依然直视着前方,“我知道。”他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呢?”大卫微笑着,好奇地摇摇头。
哥伦布转身看着大卫,“我有一颗坚定的心。”说完又转过身去。
有好一阵子大卫没再说话,他对这个不知道任何事却又好像知道一切的人有种极纯净的敬畏感。
“可是你如何—”当他再度开口问问题时,哥伦布打断他的话,把手臂搭在大卫的肩上说:“潘德尔先生,你该读我写给你的信了,仔细研究,因为你将在这些字句里面找到一颗可以成功的心,那是你先前不知道但却早就存在的。你将会发现一个可以引领人们到属于他们新世界的潘德尔,你将会发现伟大。”伟大的探险家哥伦布拥抱一下大卫,又亲吻他的两颊,微笑着说:“读吧,我很忙的。”
大卫看着他轻巧敏捷地走到平台边缘,风吹得大卫手中的纸沙沙作响。在看了最后一眼这个写信给他的人之后,他开始读纸上所写的文字。
我有一颗坚定的心。
一个智者曾经这样说:“千里的旅程是从一个单一的脚步开始的。”我知道这是真实的,因此我将从今天开始我的第一步。我的脚步已经犹豫太久了,步伐很乱,当我的心估量着风的方向时,我后退的脚步比前进的多。批评、责难、定罪,和抱怨是风的起因。它们纠缠着那些渺小的人,但对我毫无影响。控制方向的力量在我。我将从今天开始练习这种力量,我的目的已经拟定好了,我的命运是确定的。
我有一颗坚定的心,我对未来的景象保持一股热情。
每天早晨我醒来时,将会对新的一天以及它所带来的成长和改变的机会充满兴奋。我的思想和行为会向前而行,绝不会落入疑虑的黑暗丛林或自怜的流沙中。我将把我对未来的远瞻与别人共享,当他们看到我眼中的信心时,他们就会跟随我。
每晚我疲倦就寝时,我是快乐的,因我已尽了全力挪开我路径上的大山。当我入睡时,在白天主导我的梦想会陪伴我入眠。
是的,我有一个梦想,那是一个伟大的梦想,而我将永远不会后悔。我也绝不会让它离开我,否则我的生命也就完结了。我对未来的盼望、热情、憧憬就是我存在的动力。一个没有梦想的人绝不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我有一颗坚定的心,我将不会等待。
我知道分析的目的是要得到一个结论。我已经测试过这个观点,我已估算过可能性。现在我的内心已作了决定。我不胆怯,现在我要前进而不回顾。我拖延到明天的事,一样会拖延到后天。我绝不延宕。只要我勇于面对,问题就会变得微不足道。假如我小心地去触摸蓟花,它会刺痛我,但是如果我勇敢地抓紧它,它的刺就会在我手中粉碎。
我将不再等待,我对未来的景象保持一股热情,我的目的已经拟定好了,我的命运是确定的。
我有一颗坚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