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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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贾森·威廉姆斯的传球十分大胆花哨,他曾经在新秀挑战赛上使用一招手肘传球技惊四座。皮特·马拉维奇也是华丽球风的代言人,他的运球和传球总是富于想像力,更不用说如他绰号“手枪”般精准的投篮。不过,仅从球风炫酷的方面看,他们或许都不如罗德·亨德利——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他们在篮球场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加在一块,就是文本的主人公。
  亨德利出生于1934年10月26日,本名叫罗德尼·查尔克·亨德利,但大家都叫他“HotRod”。他是一名1.93米,体重84公斤的白人锋卫,出身西维吉尼亚州的查尔斯顿,大学和杰里·韦斯特、罗德·索恩和贾森·威廉姆斯一样,就读西弗吉尼亚。
  从亨德利高二开始,北卡州大的名教头伊维特·凯斯就已经风闻这号人物,不但送衣服,而且连续两年聘请亨德利到北卡州大游泳池担任救生员,让他赚点外快。这当然是违规的,NCAA耳闻之后,亨德利也知道自己是去不了北卡州大了,于是留在家乡的西弗吉尼亚。
  从大二到大四(当时NCAA规定大一新生不能代表校队参加比赛),亨德利的场均数据分别是23.7分和8.1个篮板;26.6分和13.1个篮板;23.1分和10.5个篮板,两度获选为全美明星球员。种种情况都显示,亨德利会在职业篮球场上前程似锦,他也在1957年成为NBA选秀状元,加入湖人。然而,亨德利的职业生涯却很短暂,一共就打了六个赛季,场均仅得到8.4分。退休之后,亨德利因缘际会进入了电视播报领域,再度和篮球结缘。自1974年起,他成为爵士(先在新奥尔良,后来搬至盐湖城)的比赛播报员,一直到2009年退休。
  现在你知道亨德利不出名的原因了,他的数据并不出众,即便如此,他还是两度入选全明星赛,可见他当时的受到的欢迎程度。
  或许亨德利的一些天性决定了他日后在球场上的发展方向,这些无法改变。大学时代的亨德利,曾被形容为“历史上最佳的大学篮球员”,但他真正让人难忘的是,却不是过目不忘的球技,而是癫疯的球风,有如小丑般不甘寂寞的个性,以及追求五光十色、狂欢享乐的风格。


  有人说,同样出身西维吉尼亚州,杰里·韦斯特是个彻头彻尾、始终如一的球员,而亨德利的表演的成分大于篮球本身。也有人形容,在同样以不按套路打球而闻名的“手枪”皮特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亨德利已经是“表演篮球”的先驱。任何看过他、了解他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家伙。
  亨德利在球场上疯狂的程度,甚至都不会给后人留下模仿的机会。比赛本身对他来说实在太无聊,他曾经一场球砍进54分,也曾经自作主张,一场球从头到尾不投篮、只传球。
  这或许不能怪他,亨德利的个性原本就很独特,大一时在和同年级的球员同场竞技时,他场均能得到35分,让对手没有招架之力。大二赛季刚结束,他就有意加入NBA联盟,但当时的规则不允许。他认为自己非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于是又改变主意想加入哈林篮球队,却因为膝盖受伤,最后还是回到学校。
  亨得利觉得正规的传球方式很无聊,所以他想到去练“背后跨下传球”,这种怪招若听上去就很怪异,而不是亲眼目睹,你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曾经用背后传球的方式投篮,而且还真的擦板得分。大学时有一次在纽约市麦迪逊花园广场的NIT邀请赛出赛,两次罚球,他第一次左手勾进,第二罚右手勾进。他也曾经背对篮筐罚球,而最疯狂的罚球举动是他先用右手指尖转球,然后用左手将球“捶”向篮筐。当然,这些行为不会提升效率,反而会有很大影响。但亨德利不在乎,至少达到了娱乐大众的效果。
  当时美国南部举行的铁锅经典赛(DixieClassic),是水准相当高的一项邀请赛。一次西弗吉尼亚应邀参赛,亨德利只差两分就打破赛事的单场得分纪录。终场前他获得两罚机会,谁知道此时他又玩起“捶球”,结果两罚不中。亨德利对此不屑一顾:“破纪录?今年我创了新纪录又怎么样?明年马上就会有人再打破我的纪录。但现在我用这招罚球,保证不会有人忘记我。”
  这句话非常清楚地解释了亨德利的篮球与人生哲学,而他的疯癫事迹还不止于此。有一次他“走后门”,准备接队友高吊传球上篮,但队友没看到空当,传球迟迟不来,他老兄索性双手吊在篮筐上耍宝。还有一次校队练球,湖人派出球探,准备看看这名大学第一好手的身手,谁知道亨德利兴致一来,竟吊在篮筐上学猴子叫,球探当时就傻眼了。
  即便如此,亨德利仍能够被湖人钦点为当年的状元秀,这足够说明他的号召力。在当选为状元秀后,亨德利开出年薪1.1万美元的价码——不要怀疑,这就是1950年代NBA选秀状元的身价——但湖人只愿意给9000美元,最后以10000美元成交。
  亨德利进入NBA后,身材不再占优,速度也讨不了便宜,加上个性难改,他的统计直线下降。只是亨德利不以为然,还是过着球场上耍宝,场外寻欢作乐的日子。当时他的室友鲁迪·拉鲁索形容,每次他准备上床睡觉,就听到亨德利在院子里发动车子出门的声音。
  亨德利往往混到隔天早上六、七点才回来,然后火速在练球之前补个几小时的睡眠。出外打客场,亨德利一从球场回到饭店,装着球衣、球鞋的湖人球袋往大厅一丢,人就消失了。有时过了两天一看那个包包还丢大厅。每天晚上“落跑”,到夜店喝酒泡妞,对亨德利而言不但是例行公事,更是生活的重心。他曾经形容自己会“追逐任何穿着短裙的东西,即使一苹老鼠穿着短裙,我也会追在后面跑”。
  事实上,年轻时代的亨德利长得俊俏,也很受女人欢迎。有一次他和队友斯里克·伦纳德因为跑到费城去参加朋友的彻夜派对,喝酒喝过头而错过湖人由纽约飞往锡拉丘兹的班机。湖人老板鲍伯·舒尔特终于抓狂了,事后把亨德利叫进办公室狂骂一顿,而且将两人各处以1000美元的“巨额罚款”。要知道,1000美元已经是亨德利年薪的十分之一。不过,舒尔特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真正扣钱。否则亨德利就会创下了一项非正式的NBA纪录:占年薪十分之一的罚款。   NO.2亨德利的乐天是出了名的。埃尔金·贝勒在1960年11月同尼克斯的比赛中得到破队史纪录的71分后,亨德利搭着他的肩膀说:“嘿,一起去庆祝一下吧,咱们一起得到了73分。”
  在亨德利耍宝、玩乐的背后,其实有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人生。他从小父母就离异,老爸是个每天混撞球场,专门和别人赌球为生的骗子。父母离婚后,母亲一个人实在养不起他,只好让他在亲戚家辗转过日子。最后亲戚也撑不下去了,幸好有一对年逾六十的夏普斯夫妇愿意收留他,才解决了生活问题。
  母亲扔下他之后,到华盛顿特区去找工作讨生活,后来改嫁,和亨德利之间也失去了联络。很幸运的是,夏普斯夫妇家隔壁就有个公园球场,亨德利心灵上的寂寞和失落,在篮球场得到抚慰,那里也成为他的避难所。他的偶像是凯尔特人的鲍伯·库西和哈林队的古德·塔图姆,在那个缺乏影像记录的年代,他只是听说过他们打球的样子,但这足够让他日以继夜的苦练,去追赶偶像的光辉。
  后来亨德利也搬出了夏普斯家,一个家里开旅馆的好友免费提供房间,让他住了下来。自此之后,亨德利就过着每个青少年向往的生活,自由来去,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告诉他该上学,何时该睡觉、做功课,也没有人要他不能抽烟喝酒、别乱交女友 。


  亨德利自己形容,他喜欢玩乐、狂欢,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都是“害怕孤独”的反应。他在篮球场上是众人仰望的英雄,但是回到房间里,在四面墙的包围下却觉得极端无助,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关心他。不知有多少夜晚,这个朋友心目中的篮球英雄却是哭着睡着的。
  难怪他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大学时就和高中女友结婚,但两年之后就以离婚收场。在湖人打球时,他又娶了弗洛里恩斯·皮尔曼,退出球场接下播报员工作之后,他们在菲尼克斯定居。不过亨德利死性不改,加上担任播报员也是经常不在家,虽然生了三个女儿,婚姻再度出现裂痕以至于后来以分居收场。
  奇怪的是,弗洛里恩斯和亨德利分居之后,他们都始终未曾离婚。她似乎非常了解亨德利的个性,也依然深爱着他,并一直期待亨德利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成为一个以家为重的男人。当然,这一天并没有到来,不过她也还能接受亨德利偶尔回家、偶尔通电话的模式。
  而说到亨德利在退役后的播音事业,也堪称是极其传奇。起初他担任匡威球鞋的业务,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下去。没想到在1967年,湖人队史最知名的播报员奇克·赫恩竟然找到他,问他是否愿意成为他的搭档。就这样,亨德利踏入了电视播报圈。
  在湖人作了两年,转到太阳作了五年之后,1974年亨德利接下爵士电视播报员的职务。为了讲求播报时的嗓音清晰,已经是几十年老烟枪的亨德利,竟毅然决然把烟给戒了。他努力地观看前辈播球的录影带,学习他们的优点,也想着自己如何能够在解说里留下自己的特色。
  这一次他成功了,长达30年以来,亨德利一直是饱受推崇的“爵士之音”。2003年9月,他获得篮球名人堂颁发的第14届库尔·特高迪奖,这是为了表扬杰出电视播报员而设的奖项。
  在70多岁的时候,亨德利还一如往常,自由来去,喜欢热闹。不过从前热爱夜生活的他,虽然声称痛恨夜晚,但还是标准的“夜行动物”。当然,因为通常在晚上进行,他也必须在晚上工作。赛后看看资料,一直到天破晓时才去睡觉。
  他的达观也依然没变,他这样说:“我进NBA的年薪是一万美元,退休时只有11000美元。在我的篮球旅程中,我两度获选为全美大学明星队,两次入选NBA明星赛,但是最与众不同的是,我还有好多精彩的故事可以说呢!”
  在亨德利于2009年退休后,爵士在隔年1月曾为他举行了一场特别的退役仪式。亨得利和他的3051号麦克风一起退役——这是为了纪念亨德利为爵士工作35年所解说的3051场比赛。
  2015年3月27日,亨德利逝世于菲尼克斯,享年80岁。盐湖城仍然没有忘记他,当时爵士老板盖尔·米勒发表了如下声明:“罗德为爵士队解说了35年,他的声音等同于爵士广播之声。他在比赛直播中的言语表达充满着传奇色彩,他有一种让比赛接近生活的特殊能力,当你听他的解说时,就好像站在场边看比赛一般。罗德是一位特殊的天才,爵士大家庭和所有爵士球迷都会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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