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画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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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如猫,永远不会不偷腥。想靠他的自觉来打造幸福家庭,那完全是白日做梦。
  
  我是女鬼。善良。
  
  如何成为阴阳间飘乎的女鬼,那可以写成一本厚重惨痛的女性小说。关于我在人世间的生活,我只能用几句话带过——生于小康家庭,十八嫁作他人妇,丈夫变心,小妾欺凌,一时间想不开,索性吞了金。自杀的人便是懦弱的人,死后更是被群鬼轻瞧的懦弱的鬼,被众鬼欺压,将我原本的花容撕成了碎片,只余一片青面獠牙。因我生时不珍惜生命,阎王罚我不得重生,只好整日东游西荡,偶尔想起旧恨新悲,坐在奈何桥头对着孟婆哭一哭。
  
  孟婆是个好女人,卖迷魂汤卖到盆满钵满,各式新奇的宝贝也收藏了不少。她看我哭得可怜,动了善心,送我一件礼物——画皮。
  
  很漂亮的一张皮,平平地铺开,便是一幅诱人的美人画,将它向身上一披,马上可以从青皮紫面的女鬼,变成我见犹怜的美人儿。
  孟婆嘴里啧啧称奇:“你这样顺眼多了,我都受不了你的丑样子!”
  我感激涕零,款款行礼,说:“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孟婆笑开了几千年的皱纹,提醒我:“不要让这张皮沾水,要经常描画,补补色!”
  
  有了美丽的皮,便没有人在意有没有美丽的心。鬼们与我友好许多,但他们并无鉴赏能力,天天这样在冥界飘来荡去,无异于锦衣夜行明珠暗投。想了想,决定到人间去扭一圈,反正已是最倒霉的鬼,冥界的纪律对我已无拘束力。
  
  身子太轻,无法踩实土地,还好裙子画得够长,一路走着,长裙曳地,仿佛春风摆柳,倒也款款风情。扯紧了我的皮,正慢慢散步,思量去处,忽然有活生生的陌生男人冲到我身边,无限殷勤:“小姐为何踽踽独行?”
  哪个人都比鬼长得顺眼,更何况这男人放在人堆里也算拨尖,我友好地笑笑:“陌路相逢,你哪儿能知我的苦衷?”
  他却在身边一路跟走,逼问得紧。我转转眼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撒撒小谎来怡情。鬼脸暗中一变,画皮的表情便凄美:“父母贪财,将我远嫁商人妇,谁知道商人的妻室们嫉妒,百般欺凌。商人另有新欢,也不再帮衬我,过得生不如死,我正打算寻一安静处,自行了断!”
  那男子盯着我的脸一刻也不肯丢,态度诚恳,劝我要珍惜青春珍惜美貌,放眼四周看,好男人比比皆是。
  我四下里望望,一声悲啼:“哪儿有?让我去死吧,生活已无趣!”
  男子忽然拉住我的手:“小生姓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回家去。虽无大富贵,却不会再让你受苦受气。”
  哈,好主意,到凡人家里住几天,也是鬼生涯中一件可以追忆的壮举。
  “你可有婚娶?”
  王生脸红低头叹息:“实不相瞒,小生家里已有一妻。”
  看我犹豫,他马上大吐苦水,讲自己科举几次差点中第,叹妻子不理解他,生活对他也是一本难念的经。然后情真意切地看着我:“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我冷笑,天下男人怎么都是一个样子,看见新鲜货物,马上将旧货物束之高阁,且贬骂旧货,忘记旧货也曾有过新。
  拿定主意,打算跟他回家,先看看他妻子可是如他口中那般不堪,然后再做定夺。
  
  王生的妻子姓陈,满月脸庞,淡扫蛾眉,慈眉善目,一看便是良妇。我恭敬地跪拜:“陈姐好!”
  陈姐不明就里,笑容略有些失神,先扶我起身,再问王生:“这?”
  王生正得意地双手乱搓:“你们一定会处得非常好!小陈善良,小——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回答:“画儿!”
  “啊,小陈善良,画儿懂事,我们三人一定会组成模范家庭!”
  陈姐大惊,拉王生到里屋,喁喁私语。我飘到门边窃听,只听陈姐声音恳切:“不是我不让你纳妾,而是怕这女子来路不明。”
  “再口罗嗦小心我休了你!”王生不耐烦,拂袖而出。
  我回到原位对他笑得嫣然:“如果不方便,我还是先告辞!”
  “你有去处?”
  “寻一安静处,了却残生!”我泪珠又欲落下。
  陈姐从里屋急步出来,拉住我手叹息:“好妹妹,并非我不能容你,只是……唉,你留下吧。”
  天,真有这种好女人。自己甘愿做小草,任丈夫东南西北风如何吹,都点头同意。
  我随王生走过她身边时,忽然小声说:“姐姐,我也是女人,深知你不易,我会帮你。”
  她错愕,我已随王生离去。
  
  旧不如新,这是无可奈何的真理。王生心思全放在我身上,任陈姐如何任劳任怨都置之不理。
  “你与陈姐去说说话吧!”我劝他。
  “她?乡野村妇,无共同语言!”
  “你们一起建起这个家!她照顾你这么多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青春都为你付之东流,你今天怎可说话如此无情?”
  “画儿,我爱的是你!”
  “呵,那你当年娶陈姐时,难道没有爱?”
  他举手发誓:“初恋时,我不懂爱情!你若看她不顺眼,我找机会休了她,找机会将你扶正做妻。”
  “如果我不再美丽不再年轻,是否你还会如此相待?”
  他故作风流倜傥状,将扇子从我肩头滑到身下,方巾一甩:“娘子在我眼里将会永远是国色天香二八佳丽。”
  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甜言蜜语这些套路我太熟悉。将我气得吞金的前夫,可不也是在初娶我时将我捧成宝贝,有了更年轻更美丽的新宠便将我踢到角落里?发誓要擦亮这个男人的眼睛,让他看清什么样的女人才值得珍惜。
  
  这天,王生见阳光明媚春色好,向我请假外出。
  他刚出门,我便直奔冥界,请几个好友善鬼帮忙,陪我演一出好戏。
  自编自导自演,还要有警世喻人的效果,所以极具挑战性与吸引力。大家商量再三,终于定下男一号、男二号,陪我这女主角一起鸣锣开场。
  
  傍晚,王生喝得醉醺醺,边唱着“快乐似神仙”边向家的方向走。路过一座桥时,地上一位脏乞丐疯疯傻傻地伸脚拦住他:“男人,你可做了什么有愧于良心的事?”
  “什么?”王生横眉。
  “不做亏心事,为何会有鬼缠身?”
  “疯子!”王生踹他一脚,从他身上横跨过去。
  小曲不再哼,感觉有些扫兴,脚步也快了些。正在走,又一拂尘拦住路:“这位先生周身有邪气萦绕,阴气甚重,可是有遇到或碰过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
  那拂尘的主人是一位青冠老道,白须飘飘,很是道骨仙风,他笑得神秘“鬼!”
  王生一个冷战酒醒了大半,闪过老道匆匆往家里走,仿佛受惊的兔子。
  我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中,向两位鬼友打个夸奖的手势,从王生头顶飘过,先他一步回到卧室,将画皮从身上揭下,平铺在床上。听他气息渐近,我故意动作放慢,将青面獠牙的鬼脸在门前转来晃去,仿佛踱步欣赏美丽的皮。听见王生牙齿打架的声音时,我忙将画皮朝身上一披,然后快步向门口走去,一把拉开门。
  王生吓得尖叫:“啊!”身体还保持着偷窥的姿势。
  我也吓得尖叫:“啊!”手做莲花状掩口,眉眼间全是嗔怪:“相公,你吓着我了,不声不响躲在门外做什么?”
  王生脸发白唇发紫,他说:“躲猫猫!”
  这夜,他乖乖回了陈姐的房间,两人密聊一夜,门窗紧闭。
  
  第二天,王生一早便出门,连早安也不与我说一声。
  出门看见陈姐,陈姐也唇青齿战地向我微笑,说:“画儿,我,我们对你,不,不,不薄!”
  “陈姐,我理解你!”我向她靠近,她吓得跳了一跳。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会害你!”我笑了起来。
  她听我这话,表情内疚:“画儿,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你无心害我,我也不想害你。但是,人鬼殊途……在王生回来之前,你快走吧?”
  “什么?你,你们知道了?”我做失色状。
  看她吓得面如土色,我还想安慰,她却忽然胆儿一壮拉我手到门前,将我推出门去:“快走吧画儿,以后不要再来,王生是去找人来捉你。”
  谁说鬼不会流泪,我的眼中此刻便有了奶白色的液体——鬼哭的确不好看,眼泪也不晶莹。
  转脸抹掉眼泪:“陈姐,我在下面等你,等你做鬼的那天,我们做好姐妹!”
  陈姐以为我想索她性命,干脆将手里的菜篮一丢,尖叫着飞快地跑到卧室里去。
  
  躲在屋顶上,远远地看见王生手捧拂尘急急向家奔。
  他与陈姐一起将拂尘挂在门前,然后手拍胸口长声吁气:“那道长说,妖怪见了这个便会吓走,不会再来打扰。”
  陈姐几近虚脱:“相公,以后,不要再那样贪色,小心再遇上画皮!”
  王生有了法宝便恢复得意,边潇洒地踱步,边说:“我们家有了这个宝贝,以后便只会艳遇不会遇鬼!”
  妈的,男人,到这时候还不吸取教训,还不知道糟糠之妻是个宝,还不知道要躲开美丽画皮!
  我在屋顶上恨得牙齿发痒,撕掉画皮跳下来,大喝一声:“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了一颗多花的心!”
  他俩目瞪口呆,看我将拂尘扯下折断踩上两脚,夫妻俩一起惨叫:“鬼!”
  我快步奔向王生,伸手欲取他心。陈姐却抢了一步拦在前面:“画儿!别伤他!”
  “笨女人,就是你的纵容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我将她推到一旁,尖尖十指,插进王生胸膛,不等他叫出声来,已扯出那颗色彩斑驳的心,放在嘴里嚼得咯吱有声。
  陈姐哭得几乎断气:“相公!”
  
  唉,坏男人也是被女人宠出来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本只想教训王生,现在看来,陈姐也得学习改造。男人如猫,永远不会不偷腥。想靠他的自觉来打造幸福家庭,那完全是白日做梦。所以,女人不但要贤良温柔善解人意,更要在有些时候,该出手定要出手,该教训时定要教训。纵容不是美德,而是悲剧。
  走之前,我告诉陈姐:“你到桥上找一个脏乞丐,无论他要你做什么,你都顺从,便可以救回你丈夫!”
  陈姐止住哭声:“你说的可当真?”
  “鬼无戏言!”
  
  陈姐走到桥头,果真看到一位乞丐:鼻涕三尺,遍体粪土,目光呆滞,一脸痦子。
  顺从这种男人!她的心里开始退缩。
  “美人儿,你这样看我是否爱上了我?”乞丐调戏她,声音如被捏得近乎断气的公鸡惨鸣。
  “啊,唔,是!”陈姐向自己发誓,从这次以后,再也不顺从男人,包括她家王生。一次,只这一次,最后一次!她闭上眼,大声说:“是的,我爱你!”
  “哈,给我捶背!”乞丐要求。
  陈姐的手碰到他酸臭难闻的衣服时,差点吐了出来,告诉自己人命关天,这是最后一次顺从,闭眼温柔捶打。
  她看乞丐舒适地闭眼,便说:“请这位先生帮忙……”
  话没有说完,便被乞丐打断,他仰头狂咳,喉中嗡鸣半天,终于吐出一口浓痰落在地上:“吃下去!”
  看陈姐那表情,估计是想索性从桥上跳下去到冥界来找我做姐妹,我忙将扮演老道的鬼友推了出去。
  他一个踉跄,走过陈姐身旁,仿佛自言自语:“坚持到底!”
  陈姐如醍醐灌顶,咬咬牙,不顾众人耻笑,俯在地上,将那口浓痰吃下。头也不抬地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请先生帮忙,救救我丈夫!”
  “这种事情只有自救,你自己不改,下次他还会被别人吃掉心,你无法天天帮他找心!”乞丐说话声音变得严肃。
  陈姐连连叩首,以为还有后话,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忍不住抬头看,那乞丐早已消失无踪。
  想想刚刚受的屈辱,想想失去心的丈夫,陈姐哭得肝肠寸断,围观众人无不动容。将她好歹拉回了家,都因为怕见王生的惨相,不敢进去。
  
  清理王生的身体时,她又泪落:“如果我对你严厉一些,不许你将鬼引进门,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哭得太凶,胃里也跟着难受,感觉想吐,却躲闪不及,张嘴将胃里东西吐向王生的身体。那东西从嘴中出来后,居然是一颗心的形状,稳稳地落在王生的左胸,那些伤口仿佛有神仙牵引,都慢慢恢复整齐。陈姐喜极又泣,俯到丈夫身上给他做人工呼吸,又用身体去暖热,渴望将失心复得的丈夫唤回。
  故事到此已到尾声,再需补充的便是,那王生次日苏醒,看着自己的老妻,恍然如梦,王生与陈姐各自检讨错误。
  
  呵,幸好天下人都热爱八卦,画皮的故事才得以传颂,被一姓蒲叫松龄的可爱老人听到,下笔有神,将故事活灵活现永远记载。并点评:“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哀哉!”
  我快乐地与鬼友们一起回冥界。孟婆向我索要画皮。
  我向她据理力争:“送人的东西怎么可以要呢?”
  “呵,你已是人间冥界的名鬼,光环缠身,谁还会管你真面目是否狰狞,你快将画皮还我,等我送下一个伤心的丑鬼做礼物!”
  编辑 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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