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述说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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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资格述说悲伤。
  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炮火的轰鸣,骨肉至亲的离散,我们一直一直每日在熠熠生辉的阳光的照耀下的开始一天又一天。
  每一天。偶尔逼出眼泪的只是在教学楼的转角处突然被撞得青紫的疼痛。
  我们仿佛找不到放声大哭的理由。
  “因为你们兄弟都不哭,所以我才代替你们哭。”
  温莉抬起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情绪,在那两个孩子的面庞上,也在离子的眼里,凝聚成再也不能阻止住的泪珠。
  那些,那时我们认为那是世界的真理的东西……
  而,现在呢?
  
  【信仰】
  [没有牺牲就没有获得;要得到某种东西,就必须付出与之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那时候的我们,坚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一路迎着血色走来。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一直这样看向远方。仅仅只是两个孩子啊,他们在幼稚的年龄里,奔走在沙漠、战场、森林、乡村。无形无影的死神一遍一遍压抑着他们纤弱的神经,可是他们没有哭。
  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以为,只要在地上画上那圆圆的图案,双手合十,便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等价交换。如信徒般虔诚的相信着,付出泥土,得到墙壁;付出水分,得到坚冰;付出树木,得到桌子——这就是炼金术。是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信仰——神赐的科学。
  物的改变是被允许的。人呢?神虽怜悯他的孩子,却不肯将这个世界的全部真相给他们看。人体炼成,等价交换,为什么会是禁忌呢?只是他们不知——不管将人体的化学物质分析得如何透彻,不管将人体所需要的元素收集得如何的完整,却怎么也炼不成,死去的妈妈。而这一切的代价,是他们的血肉之躯。
  人体炼成。
  那立在世界的那一边的门,远远的大开着,迎接你所有的过错,并且掠夺你所有的,爱着的,珍惜着的,最宝贵的东西。
  只能用自己的一条手臂和腿,换回弟弟的灵魂,用盔甲定住了弟弟那悬于一线的生命。
  并不是你所信仰着的,就是真理。
  
  【兄弟】
  [混蛋,你刚才为什么不逃走,我一个人就算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要说多几次也可以。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死……一个人死去之类的绝对不容许!]
  那罪恶的双手让孩子的眼睛逼向了死亡——该是庆幸没有死去吧,该是去安慰劫后余生的哥哥吧——可是那样温柔的阿尔第一次这样愤怒的吼向爱德,却只是因为——因为,绝对不容许一个人去死。
  绝对。
  他们还只是孩子啊,为何那金色的眼中,却尽是世事的苍凉。懂事的哥哥,温柔的弟弟。
  那个沉默的夜晚,爱德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为什么没有像从前那样讨论着炼金术呢?只是爱德吞吞吐吐没有说完的话语,让阿尔变得沉默。也正因为这唯一的一次沉默让别人的挑拨流入了阿尔纯净的心灵。
  “我的记忆都是伪造的!”面对怒吼的阿尔,爱德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阿尔,爱德一直想跟你说的事!是道歉啊!在机械铠手术时,爱德一边发着高烧一边留着泪说:阿尔变成这样的身体都是我的错!他不会原谅我的!
  阿尔,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那一日心的微小缝隙,却再一次被缝合得紧紧的。坚不可摧。
  
  【爱情】
  [因为我要保护一个人——并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按照自己的意志扣动扳机,为了要保护的人。在他达到目标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做到这点。]
  [我要成为大总统,我要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
  没有人说那是爱情,可是也没有人会否认那是不是爱情。
  莉莎从来不是为正义而战斗的人。每个人心中的正义都不一样,她的正义,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顶头上司爬得更高。她一步步地踏向战场即使让双手染满鲜血也在所不惜,绯红色的瞳孔里除了坚定看不清情绪。
  罗伊知道有谁懂他,有谁支持他。
  所以当他叫嚣着“为了让军队里所有的女军人都穿上超短裙”的目标而成为大总统的时候,她还是会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身后。
  所以她愿意在那个男人唯一无能为力时——在雨幕之中举起枪,毫不犹豫的为了他扣下扳机——即使不是基于正义。而这亦是为了她的梦想。
  即使是危险的任务,也会用不惜牺牲自己的决心去完成。
  流血是为了让血流的更少。也许这个周而复始的想法是那样可悲,但她依旧坚信着并且照此去做。
  这是莉莎心中的正义,这是她表达爱情的方式。
  
  【友情】
  [说要在下面帮助我的人,怎么反而升到我上面去了。混帐!]
  [说好要帮我一直往上升的……]
  [得到大总统的地位,以及为他报仇……全部都是我个人的意思!]
  他们一起走过那场战争。共同目睹了现实的残酷,战争的恐怖,以及,无能为力。能够拯救这一切的,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
  所以大佐决定夺取总统宝座,而修斯则是在背后一直帮着大佐,一个是野心勃勃的大佐罗伊,一位是拿着自己妻子女儿的照片到处夸耀的修斯,很难想像这样的两人会走到一起。
  可是,就是这样的修斯,这样的罗伊,一起在那个黑暗的军队,一步步往上爬。
  只是,修斯却先走了。
  
  还有罗伊与艾尔利克兄弟。
  他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在修斯说出那句“只要遇到艾尔利克兄弟的事情你就会失去冷静”时他凶狠的冷笑,却无法欺骗自己——对方比自己要认真而且要清醒。
  他看着他们来回奔走从不停留。虽然作为上司的他每次对着两个孩子落井下石。只是,谁都知道,他们,是他唯一可以不管其他多么重要的事情而专门赶回来会见的人。
  他们,在他心底享有专利。
  或者,在爱德华和阿尔心底也一样吧。即使从来不说,那个,让他们成为“军队的走狗”的男人。
  恭喜你,成为军队的走狗。
  
  【现实】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爸爸埋掉?]
  [叔叔们为什么要将爸爸埋掉?为什么?]
  [不要不要,这样爸爸就不能工作了!]
  [妈妈叫他们停下来,爸爸说他有很多工作,不要不要,不要埋,妈妈……]
  那是一段难忘的时光。小女孩的哭声却再也唤不醒这个沉睡着的父亲。
  子弹只是在那样一瞬间便可夺取人的生命——而我们被悲愤刺痛的心,却抹不去他从前的音容——那坦然的笑容,那浅浅勾起的嘴角,那眼边满溢着的温柔,那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那个伟大的父亲,那个完美的丈夫,那个绝对的朋友,那个最好的亲人,终于叫命运让他卸下重担,带着满满的期许微笑的离开。
  我们,只能,哭泣。我痛恨我的无能为力。
  
  而另外一个把离子的心压入冰凉的深渊的,只是尼娜那一声轻轻的“爸爸”。
  为了让尼娜吃饱,住好房子吧?所以需要“国家炼金术师”这个名誉——而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这个名誉——却,却将自己的女儿与狗炼成一只合成兽!!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父亲,这个被现实蒙住双眼的父亲!
  在那昏暗的灯光下,合成兽叼着爱德华的衣角,慢慢的吐出几个字:“爱——德——华,哥哥。”这几个字已足够让那个金发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命运的轮回真是可笑。现实真是可悲。那个父亲,你成功得到了你的名誉得到了面包得到了房子,可是你的最终目标呢?
  
  没有希望,一点一点的光芒都被现实打湿,那沉于心底的深深的悲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积越浓。伸手却无半点力量,能挽回的只是命运一次又一次的嘲弄。
  
  【罪恶】
  [人类真是愚蠢又悲凉的生物!]
  人类罪恶的七种根源——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七宗罪。
  人类的感情真是可笑。
  以七宗罪命名的人造人,无情的审视着人类,而他们的愿望呢?他们罪恶的根源呢?
  不要问。
  不要问。
  予苦难以欢喜,予战斗以胜利,予死者以再生,这是如血般鲜红的石头所做的承诺,人们满怀敬意地称之为“贤者之石”——这是漫画版中对于贤者之石的解释。
  爱德和阿尔一路走来只是为了寻找这样的石头。千百年来的炼金术师一直寻找着这样的石头,寻找着人体炼成的秘密。
  但是在拉修巴雷见证了生命的诞生以后,爱德和阿尔才真正了解生命:“真是奇特啊,被炼金术师研究了几个世纪的人体炼成,居然在一名女人的子宫孕育10个月就完成了。”
  生命,是需要去尊重的。
  
  【故事】
  故事叙说得很混乱。是因为这所有的故事都看于四年之前。那时候的感动现在被提起来,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击得我泪流满面。
  是无力宣泄的悲伤,是对于希望破碎的无奈,是敬畏生命的悲凉,是对于那些流动于每个画面的,亲情、友情、爱情,或者仅仅只是人类那种,温暖的感情,所感动。
  所以,当离子看到《钢之炼金术师FA》出来以后,便迫不及待地盯住所有的画面,想要扑捉所有的感动,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
  而离子此刻述说的只是03版的故事,09/FA是按照漫画原作剧情进行的动画,所以和03版没有任何联系。虽然会觉得前几话“看过”,那是因为03版借鉴了漫画情节所致,再加上爱德和阿尔的声优没有变化,依然是朴璐美和钉宫理惠,让人更加觉得似曾相识。实际上你觉得你“看过”,还是很多细节上的地方不一样的。这些不同的细节汇集在一起将在日后成为巨大的差别。
  所以,让我们去期待更多的感动吧——原谅离子的笔拙,很多很多的感动一时汹涌而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压抑的情绪,凝固的气氛,没有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仅仅是亲情,仅仅是友情,一次次把情感推向了高潮,震撼着我们的灵魂,强迫着我们的泪水,一次又一次,试图决堤。所有的故事只能让我们自己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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