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友甘做国家“活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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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年来,他义务巡边20万公里,劝返和制止临界人员千余人次,堵截临界牲畜万余只,从未发生一起涉外矛盾。
  退休后,魏德友与结发妻子放弃到城里过晚年,至今仍住土屋、喝咸水、啃冷馍、守寂寞,扎根中哈边境无人区。
  只讲原则不讲情面
  1964年4月,魏德友从北京军区转业,他响应国家号召,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九师一六一团兵二连,开始了屯恳戍边的生活。时光流转,当年一起来的战友都已陆续撤回团里或内地,只有魏德友夫妇坚守无人区。
  萨尔布拉克草原地势平缓,边境线缺少天然屏障。一些牧民贪恋水草丰茂,总是把牲畜赶到靠近国界的地方放养,边境无小事,一头牲口越界就能让国家很被动。每到春秋季,魏德友总会特别警惕,他时刻观察是否有人畜抵边,一旦出现险情,第一时间冲上去制止、劝返,解决不了的就立即与边防派出所或者边防连联系。
  有一年,魏德友骑马沿着没有边境设施标记的争议区放牛,发现一架飞机在上空盘旋。等到飞机离开后,他在盘旋区域内寻觅可疑迹象,发现两串朝向境内的脚印,魏德友立马向边防连作了汇报,连队官兵展开地毯式搜索,最终把可疑的人退回到边境线以外。
  每天清晨或傍晚,魏德友要来回走8公里的牧道去边境线,看有没有人员经过的痕迹,到牧民留下的房子查看情况。魏德友巡边只讲原则不讲情面,这股犟劲儿没少让他吃亏。
  1992年秋天的一个夜晚,有人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将魏德友家的羊圈门打开。第二天清晨,魏德友看到羊圈空空如也,不禁大吃一惊,赶紧跑出去寻找。从他家房子往西边,一直到边境线附近,几公里的距离内,到处是被狼咬伤、咬死的羊。
  魏德友整整一天都在寻找自己的400只羊,最后的结果是400只羊损失殆尽,用车拉回来的羊尸体近200具,另一半羊也没了踪影。当时,魏德友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养羊,而这400只羊中,将近一半都是替别人代牧的。
  望着血肉模糊的死羊,想到两个年幼的女儿还等着上学用钱,妻子刘京好忍不住嚎啕大哭。魏德友也蹲在一边,什么都没说。然而,那些坏人的报复并没阻止魏德友巡边的决心,此后,他仍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边境线上。
  这地方不能空着,要不以前就白守了
  魏德友所在的新疆建设兵团一六一团兵二连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已经裁撤。原本可以分到离城市更近的连队的魏德友却主动留了下来,他选择了停薪留职,放牛羊养活一家人。有人说他自找苦吃,魏德友认真地说:“这地方不能空着,要不以前不就白守了?”
  也许是远离人群太久了,魏德友始终话不多。与他朝夕相伴的,除了妻子刘京好,就是一部小收音机。目前随身携带的收音机,是花80块钱买的。无论是放羊巡边,还是种菜,他都收音机不离身。草原风大,夹带着沙土,收音机特别容易坏。从1964年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一六一团兵二连屯恳守边至今,魏德友整整用坏了50台收音机。
  由于环境恶劣,魏德友遇到危险是经常的事情。1987年冬天,魏德友像平时一样在黄昏时分出去巡边。他骑着马绕完一圈准备返回时,暴风雪突袭而至,嘶吼的风刮得他睁不开眼,大雪漫天,一会儿就淹没了牧道。
  风太大了,马都只能侧着头走,很快就迷了路。魏德友使出浑身的劲儿拉着缰绳,寒风刺骨,筒靴里漫进了雪,汗水浸透的衣服冻成了冰。走走歇歇,5个小时过去了,已经筋疲力尽的他扶着马,摘下帽子,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前方亮起几道白光,“是手电筒!”魏德友心里升腾起了希望,赶紧打开自己的手电,使劲地摇。远处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是边防连巡逻的战士,魏德友得救了!
  那天晚上,魏德友回到家已是半夜,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刘京好红着眼眶,给丈夫烧水,换衣服。看到他冻得直哆嗦,妻子低着头暗自落泪。
  从当年的英俊小伙到现在的耄耋老人,当身边的人一个个选择了离开,魏德友仍吆喝着羊群孤身坚守。半个世纪以来,他义务巡边20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赤道5圈,劝返和制止临界人员千余人次,堵截临界牲畜万余只,从未发生一起涉外矛盾。
  老魏叔才是真正的“网红”
  魏德友育有一儿三女。在孩子们的眼中,父亲很少进城,一刻都不愿离开草原。用二女儿魏萍的话说,父亲性格倔强,执拗起来10头驴都拉不动。
  2002年,魏德友夫妇退了休,在山东工作的四兄妹力劝父母回乡养老,但魏德友就是不肯,还说服老伴留下来。后来,小女儿魏霞回到了新疆工作,这让魏萍气得不行,因为妹妹这一回去,爸妈就更有理由不回老家生活了。
  魏霞回来后,在临近的裕民县城买了套72平米的房子,想着让父母住进去。然而,几年过去了,魏德友老两口却始终不肯在女儿的房子里住。2006年冬天,魏德友和老伴去女儿家看寄存的羊,住了一天就死活不住了,非要赶回家里。女儿不让回,魏德友倔劲儿上来,就和老伴走着回去了。
  当时,天下着鹅毛大雪,积雪没到膝盖,到萨尔布拉克的房子要走13公里,怕父母路上出事儿,魏霞赶紧请人开车去追,最终把父母护送回了家。魏霞还没埋怨父母两句,反被父亲训斥:“我们现在是护边户,我们擅自离岗,出了事怎么办?”
  守边守了50多年,魏德友只见过母亲一面。父母临终时,他都因大雪封山回不去,没能见上父母最后一面,他因此悔恨终生。
  魏德友52年如一日的巡边之举,引起了媒体的注意。一家媒体派记者前来采访魏德友,并发起了“我陪老魏叔去巡边”的网络行动,得到了网友的广泛响应。从未接触过网络的魏德友,一下子成了广大网友心目中的英雄。网友们说,老魏叔才是真正的“网红”。
  魏德友的事迹披露后,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新华网“中国网事·感动2016”第三季度候选人评选中,魏德友票数一路领先,亿万网友为他的壮举点赞。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党委组织部发出通知,提出广泛开展向魏德友同志学习的要求。
  (责编:辛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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