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汤:有“馋痨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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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色,性也”这句话原本我一直以为是我家的老祖宗孔子讲的,不料一查竟然是《孟子》里面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叫告子的人说的。“反正是儒家理论!”网上有一个和我同样搞混的人硬撑,想必也是—个女人。
  女人不喜欢样样事情搞得很清,凭感觉就可以了。
  我的食感觉很好。小时候便眼睛很尖,常常能一下子看出那东西好吃不好吃。姐姐们以我为稀奇,在同学来我家玩的时候,把我一把揪过去,按下我的脑袋,撩开头发,让他们看我后脑勺下面那块“馋痨骨”的凹槽。那是—个讲究平均主义的年代,同学抱打不平,为姐姐出主意,说我人这么小这么瘦还这么馋,肚子里一定有蛔虫,让我妈买打蛔虫的宝塔糖给我吃。哦!宝塔糖不仅样子漂亮,口味也很好,含在嘴里一吸,咝咝作响,我按捺住喜悦,嘤嘤哭泣。
  女孩长得瘦反而能吃的例子很多。有一次看香港的电视竞赛节目,让5个美女一起吃西餐,吃得最多者优胜。伴着音乐美女一一展示身材、体态,介绍各自的学历、职业。观众和嘉宾纷纷把赌注下在一个干体力活,飒爽如“花木兰”的女人身上,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一个纤弱如林黛玉的女孩,表情放松,循序渐进,一道道用黄油拌的煎的炸的炖的菜肴变魔术似地进入她的樱桃小口,丝毫不动声色。而旁边的“花木兰”开始气壮如牛,渐渐气喘吁吁,到后来只出不进,狼狈不堪。后来才知道,那位林黛玉原是有名的食冠军,真正的大胃王。
  女人能吃可能是平时训练出来的。因为除了吃饭,女人在餐前餐后还有很多吃东西的渠道,坐办公室的女人,抽屉拉开,总有一两样解馋、填饥的食物。办公室男同事帮了个小忙以后,这样的慰劳是必不可少的。不使用这样的润滑剂,这个女人还会漏掉很多精彩的小道消息,损失上班的乐趣。
  有句俗话叫“秀色可餐”,漂亮女人坐在对面共餐,男人骨头就轻了,不晓得自己在吃啥,也不在乎吃啥了。可是老练的男人,要在秀色里面再看出一些门道,就会注意女人吃东西的模样。漂亮女人一开始是会装模作样的,几杯红酒下肚,熟悉了以后,警惕放松。女人啃骨头的样子是很具有观赏性的。纤纤手指拈住一段鸡翅,一只鸡爪,转、啃,再转,再啃,露出细白的碎牙,小犬似的,拉、钩、剔,十八般武艺使出来,孩子气十足。女人漂亮如果不食人间烟火般,男人欣赏是欣赏,带是不肯带回去做老婆的。而孩子气足的漂亮女人又可以当老婆又可以当女儿,“性价比”就上去,投资回报率高了很多。
  男孩子谈恋爱,有一种店你一定要带女朋友去吃,那就是寿司店。寿司就是日本醋饭团,我刚到日本的时候,总是隔着玻璃窗看那些仿真样品不以为然,糕团似的,贵得离谱。吃过以后,才知道寿司因必须是用最新鲜的生鱼片做的,蘸了酱油和芥末吃,于口舌是高贵的享受,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腥味。而饭团里拌了醋,酸酸甜甜,吃好多也不饱。回转寿司更像玩游戏,一碟一碟取喜欢的寿司吃,看着手边的空碟子凭空高起来,是很有成就感的。红色的金枪鱼,白色的扇贝,橙色的鱼籽,黄色的蛋糕,粉红的甜虾寿司都是女人喜欢的。
  女人吃寿司,观赏性更高了。因为吃寿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再大的一个寿司,你也不能咬上半口放回盘中分两次吃,而必须整个一起放人嘴巴中。女人嘴小,于是她会稍稍犹豫,然后微微仰头,轻启双唇,羞答答地将一只寿司放入嘴巴,然后鼓起腮帮,用有点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陪在她身边的人,得到鼓励以后,慢慢嚼着咽下去。那个过程状如撒娇,欲拒还休。而在男人的眼中,绝对是性感了。
  女人年轻的时候有本钱有时间浪漫,也会有一面之交的男人没有搞清状况便冤大头似的请她吃饭。一结婚一生孩子便明日黄花,连自家的男人也不太肯常常和她一起外餐,要教导她学会做菜做饭,要向隔壁阿嫂阿婆学习,做一个新时代贤惠的女人。
  要想让女人结婚以后呆在厨房的时间长一点,聪明的男人就会特意将新房的厨房设计得漂亮一点,颜色温馨,功能齐全。到“宜家”之类的新潮家居卖场买东西的时候,手脚灵活地搬很多杯盘碗筷。如果女朋友板面孔,就讲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挑水来我种菜”。实际上三个月半年一过,男人借口工作忙(也许是留在单位里打电脑游戏)回家晚了,这个厨房渐渐地就演变为女人“独用”。而女人自己也会渐渐收心,认下命来,打电话给娘家讨教,买来煲汤锅试验,看报纸时,放弃小资花边,盯牢美食专栏不放。
  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体会到做菜的乐趣,如同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当母亲。也不是每个善于烹调的女人都有她喜欢的男人来欣赏,这个世界的男女组合常常是阴差阳错的,好在现时代的女性都为自己活得多一点,再也不想那么多了,想做就做,有得吃,吃得快乐吃得爽,那才是第一位的。
  此其曰:“食”,然后“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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