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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说到一个国家的时候,喜欢用好于不好这两个词。实际上,在很多时候这两个词是非常非常片面的。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所以让我们用喜欢与否可能更加确切一些。我去的国家并不多,但是芬兰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她的宁静与安祥、和谐与友善,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影响。
沉默的民族
芬兰是不喜欢谈论自己的民族,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寡言少语的芬兰人的变音字母却是现今通行的欧洲语言的两倍多。最令人惊奇的是,繁多的变音并没有给芬兰人造成困扰,因为他们说的实在是太少了。
为什么这里的人如此沉默?德国诗人布雷希德1940年在芬兰13个月的流放日子中就已经表达出这种迷惑。他的一句“一个用两种语言沉默的民族”从此成为芬兰的谚语。在整个欧洲,芬兰人的沉默由阿基的电影而闻名。在他的电影里,有时突如其来的静默可以长达20分钟,主角保持缄默,一直等到最后的几句结束语才打破沉寂。情侣们互相依偎着,整天除了在一起不停地猛灌咖啡外,少有互相交谈的沟通。在百无聊赖的旅途中,芬兰的火车或是电车是充满寂静的地方。就是整个车厢都塞满人时也如此。旅客们一动也不动坐着,他们遥望窗外,视线绝对不和对面的人交汇,车厢中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当有人要下车时,只要半转身子,对邻座的人稍微望一下,旁边的人马上就能够理解并立即起身让开。在芬兰的火车上,从陌生人那投来的眼光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有的话,也是因为有某种意义或目的。
最佳电话用语
沉默的芬兰人将整个城市营造得像冷酷的地窖一样。初到芬兰,对于芬兰街道的第一印象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牙痛?”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的手并非因为牙痛而捂住脸颊,而是用来握着移动电话。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国家那些忙碌的商务人员,反倒像是衣衫褴褛、戴着皮帽、表情忧伤的落寞者。每个人都热烈地交谈着,举止合宜,毫无禁忌。NOKIA是大家都知道的产品,芬兰的手机普及率是世界上最高的,达70%左右。15岁以上的人人手一台,手机在他们看来是玩具一样,话费也不是很高。这是一个喜欢沉默却热爱打电话的民族,这种矛盾的情形是对芬兰人的最好描述。
裘伊斯是芬兰流行音乐界的老大哥,他是70年代第一个用芬兰母语唱流行歌曲的人。裘伊斯喜欢他的母语,因为它是如此困难,在含义上也极端艰涩,清楚的轮廓下有着不变的意义。“我们芬兰人”他解释到“在交谈中很少有大的手势,为什么?因为我们的语言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我们也不说‘别客气’、‘您可不可以’或‘您真是一个好人,如果能怎样的话’,芬兰语是用来打电话的最佳语言。只要三句话就可道尽所有的事情。但用英文或法文就得滔滔不绝了。”裘伊斯对欧洲人轻易地说出“Love、Darling”不解,带点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芬兰人和他们的语言是如此一致,当他们说出“爱”时,那确实是意味着他们从头到脚、一生一世的热情。夜晚当他们说要喝酒,他们就直接扯下瓶盖,喝光瓶中的烈酒,而其他不去喝酒的人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傻冒”芬兰人
如果你有机会去芬兰,芬兰人的“傻冒”大概会让你吓一跳。
拿出租汽车来说吧,芬兰的出租汽车一般都是“奔驰”车,车费一公里两美元。乘客无论坐到哪里,只需说声下车办事,便能在既不交车费,也无需留下任何凭证的情况下扬长而去,而司机也绝无一点焦急之感。
芬兰所有大饭店的餐厅都具有为住客服务、又对外经营的双重性质。住客吃饭是不收费的,因而住客们自然都是进免费餐厅用餐。“自觉”的住客顶多向服务员晃一晃住房卡。如此不严格的检查,用一张旧住房卡便可带几个朋友去免费吃喝一顿。
芬兰的工资是按小时计酬的。在芬兰打工,只要同老板谈妥工价,便可一个人自行作业,而后自报工时就可领到相应的报酬。
芬兰人日常生活中有如此之多空子,岂不令“爱沾小便宜”者视为天堂?怪就怪在这里的乘客办完事后都会回来交费,饭店的免费餐厅里也从未发现过“外来人”,打工者也总是自报实实在在的工时……芬兰人特别讲信誉,办任何事也一概“丁是丁,卯是卯”,在全社会便形成了人人都是“正人君子”的风尚。社会文化风尚既然如此,人们又何必事事处处设防呢?Whatweregardas“foolish”isactuallytheFinnishpeople’swayoflife.
我们眼中的“傻冒”,其实是芬兰人生活中的一种境界。
在这个北欧之国三年,从未见过人们相互之间吵架,也未见过人们挥拳动武,更未遇过火灾、触电和交通意外等事故。外国学生在一块谈论起芬兰时,共同的感觉是在芬兰很安全。
当你走进芬兰的大街小巷,你会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安全与宁静。芬兰有极佳的社会福利制度,犯罪率非常低,警察通常的工作是抓抓酒鬼,谋杀案、大的抢劫案几乎从未听说过,深夜3点钟,女孩也敢在大街上走的,每个城市都是通明透亮的,商店的橱窗从来不关灯。
在芬兰,几乎看不到暴力。有时芬兰的电影来点刺激,加点蒙面人威胁抢劫、爆炸及跳楼搜索等情节,一看就知道是编的。这种情节在美国电影里觉得真实。在芬兰,怎么也不能把这些镜头与现实联系在一起。无暴力也就无警察,我来芬兰后的第一天发现了芬兰的这个特征,甚至无警察指挥交通。偶尔一辆警车开过,那是在测试有无超速行车或酒后开车。芬兰的学生宿舍,一把钥匙不仅可以开自己的宿舍的门,还可以打开这栋楼所有公共场所的门,像地下储藏室、桑拿室、淋浴室、电视房、公共厨房和楼房大门等,但不能开其他宿舍的门。宿舍楼在晚上7点钟由电脑控制锁门,早上6点开门,在这个时间以外进出要用钥匙。我们中国学生谈到,应该把这套系统引入大陆学校。
在芬兰,丢东西的事很少。一次,我从学校回来,发现我的纱巾挂在楼道里,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在街上,经常看到,有人把一只手套,一个帽子等挂在公共汽车站、树枝的高处,等着人去认领。在我的大学,一进校门就是一排排的衣架,学生与教师把外衣脱下,挂在衣架上,有的甚至把包、雨伞等都放在架子上。这些衣架无人看管,当然,有监控器在工作。一个加拿大人说,芬兰人真傻,把名贵的皮衣随便放。
我在芬兰3年多,从未见过一场人们相互之间的吵架,更没有见过人们挥拳动武。至于火灾、触电和交通事故,由于芬兰的规矩和设备的完好,我也是一次也没听说过。你想一想,把节日游行时,市中心轧死了几只鸭子当作大新闻,人的重要就可想而知了。
芬兰的SiSu精神
人们把这种精神叫作“SiSu”,这种芬兰人的原始个性一旦发挥,便会让事情一路朝好的或痛苦的结局而去。他们靠着“SiSu”猎熊、在封冻的海峡里驾驶破冰船、攻占世界的移动电话市场,或是打仗。同时,“SiSu”也意味着对固有事物的冥顽不化。直至今日,由于有严格的移民法规,芬兰仍是欧洲国家中外国人口比例最低的,大约与阿尔巴尼亚相当。
在70年代时,即使在天气好的时候,咖啡店的老板也不可以把桌子摆出来,而酒精类的饮料只能在国营的店里贩卖,所有供应酒类的店家必须在窗户上挂起窗帘,以免让路人看到里面的酒客;未经侍者的同意,客人不得换座位;也不准有跳蚤市场;除了在某些固定的日子外,不可以拍打地毯,当然更不可以谈论政治。芬兰总统不是用统治的方式,而是以一种原始神话中的神奇父权权威端坐于芬兰的王位之上。他是西欧民主政治里的特例,可以任由自己主导,甚至是在局势对他不利时暂停选举,整个国家不会发出一点抗议的声音。
今天的芬兰已经跃入高科技时代,电视机、无线电话以及晶片电子工业取代了木材原料、造纸和破冰船,成为芬兰外销的主力。整个国家以快速的电脑化和喜好创造发明而赢得了“欧洲的日本”的美誉。只有沉默依然存在。
编/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