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是婆,妈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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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姑子梅子一家三口从国外回来,我腾出自己的卧室给他们住,我和老公挤在书房的小床上。
  婆婆找我们商量时是这么说的:“梅子回来只住一个星期,委屈你们这几天睡书房。行吗?泽泽(梅子的孩子)还不到一岁,要半夜起床喂奶、把尿,还有玩具、衣服、尿布一大堆东西,我思量着房间大点方便点。”
  婆婆说得那么难为情,老公立刻同意了。我也跟着点头,还追问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其实,我心里老大不乐意,主卧的每件东西都是我精心挑选布置的,况且我有轻微洁癖,想到卧室要被另一个人占用。就浑身不舒服。
  泽泽还小,梅子说每天早上要煮瘦肉粥给孩子吃。婆婆一听,马上上街买新鲜的猪肉,每天一大早起床,切肉,再配点胡萝卜丁、土豆丁。把粥煮好放凉,等泽泽起来吃。
  我看在眼里,不痛快在心里。我女儿霖霖小的时候,婆婆可没这么殷勤过,总是大人吃什么霖霖吃什么,婆婆从来没有单独为我女儿开过一次小灶。
  梅子嫁到国外,她老公是第一次来,带他们一家人逛街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的肩上。吃完早饭,婆婆说:“你们去玩吧。其他的事我来做,”这“其他的事”无非就是洗梅子一家人换下来的衣服。
  我嫁过来6年了,婆婆从来没有给我洗过一次衣服,我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是晚上洗澡后我连夜洗净的。和小姑子比起来。我和她的待遇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难怪都说老人对女儿和对媳妇就是不一样,再怎么好,也始终隔着一层。
  梅子回来的第四天,一大早就说想到离市区有点远的江滩公园看看,我头天夜里换下的一件内衣忘洗了。想洗了再走。几分钟的事。耽误不了什么。婆婆却催我:“衣服先不要洗了,快去吧,要不中午不能按时赶回来吃饭。”
  玩了整整一上午,梅子拍照就没停过,泽泽一直由我抱着,只有给他们一家三口照相时,我才能松会儿手。回到家,我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可一进门,我就看到我换下的内衣还在盆里放着,而梅子一家换下的所有衣服都洗净了晾在阳台上。我只觉得气往上冲,这算什么呢?媳妇和女儿,也分得太清了吧!婆婆平时总在外人面前说,把儿媳妇当成自己的女儿,什么啊?看,这才是事实!
  这样一想,我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以太累为借口回房躺下了。
  梅子一家走了。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婆婆的种种行为都让我很不愉快。我想找人说说。可对老公不便說,对自己的父母说了也不管用。这股怨气一直闷在我心里,我对婆婆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起来。
  元旦快到了,老公说春节他可能要加班,我就提出不如趁现在先回我娘家看看,都两年没回去了,母亲每次打电话都说想外孙女了,老公同意了。
  我知道母亲听说我们要回家,一定提前几天就开始着手做我们爱吃的东西,提前洗好我们用的铺盖和毛巾等。以前每次回娘家都是这样,父亲总开玩笑说:“在你妈眼里,你们就是贵宾,我这一辈子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坐了4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我父母和哥哥嫂子一家人都在桌前等着呢。桌上满满的,足有20多盘菜。嫂子指着桌子对我说:“妈忙了几天,弄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像过年一样。”
  我浑身舒坦,前段时间的憋屈忘得干干净净。还是自己家好,只有在娘家,才有这样的温暖啊。
  晚上,我和女儿还有嫂子一起睡嫂子的大床,老公和哥哥睡客房。嫂子说:“妈就怕你和霖霖冻着了,和你哥商量让你们俩和我睡。”我心里一动,母亲的做法怎么和婆婆一样?
  我和女儿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9点。哥哥和嫂子上班去了,母亲见我醒了,忙做早餐给我吃。
  我找遍整个房间,也没见昨晚我换下的内衣,明明放在床下准备早上起来洗的。怎么不见了?
  母亲走过来问:“是不是找换下的衣服?我洗了。”“您洗了?”“是啊,看你们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母亲不以为然,“我现在退休了,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以后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你们快吃饭吧,吃完上街转转。”母亲说得很随意。也很轻松。
  我在母亲的身上看到了婆婆的影子。
  也许亲情就是这样:母亲和女儿、儿媳和婆婆。本来就是不能相互比的。能跟婆婆和平相处6年,不能说只是我在迁就婆婆,恐怕也有婆婆忍让我的时候,这也说明我们对彼此都没有太计较,那么现在我又计较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情不自禁地开始盘算回去时带些娘家这里的土特产给婆婆。
  
  [编辑: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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