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渐习惯了平庸而多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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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再在水边生活许多年
  在水中洗手,洗脚,洗澡。
  之后,人就在水上了。
  当然,喝水不算,把水喝到身体里
  身体就被水买走了。
  但是,仍然喜欢在水边生活。
  盖一座小屋,放进部分生活。
  濒水的日子,可以放松地说,你好,或,请走开。
  你要是不走,那就进屋,喝茶,聊天。
  可以借助水光做事,持续到黎明。
  曾经,在水边谈论一个人,好似谈论昔日 旧友
  ——他年老,口吃,爱过的女人如今已不 知所踪。
  要写下一部水上之书,写下他的后退
  一直写到他的青年时光
  这时他已经回到平庸深处,甘心浅薄的爱 好与生活。
  天上倒下了一盆水。也夹杂了时光与鱼杂。
  也夹杂了天空的私有爱好。
  幸好我在水边生活已经许多年了
  老实说我见过的水多了去了。
  近来运动量有点大,就是为了再在水边
  生活許多年。
  水流动。波动多年的生活仍在继续,且
  恍惚。
  女性仿佛在天上。用衣裳学习白云。
  同时,她还用翻滚的乌云做晚餐。
  你看,我久居水边,习惯平庸而多情的
  生活。
  继而被水买走,换了一捧落叶撒向水面, 流走
  就这样去往时光终端,就这样把一生过了。
  在南宋石雕旁,忽然恍惚
  这些看南宋石雕的人
  这种与过去离得很近的站姿
  站着之时,忽然时间已过了十月
  天气也忽然地冷了
  一个人的心思有多深
  说着眼前雨水的时候
  忽然地就开了小差
  就想起了南宋的精致女人
  丝绸缠身,媚眼恍惚
  而武将威严,却做不了多少事
  中原的事又太遥远
  一如今天的人遥想南宋
  眼下的石头全是心思
  久远了,太久远了
  这些看石雕的人眼眸够深邃了吧
  可终究还是看不到边
  忽然地,剩下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一如这个无所事事的博物馆
  还有这些恍惚的石雕武将、文官、石羊、 石虎
  还有一个博物馆长在徒步——
  独自一人,双手抱臂
  唯有冬雨,在不停地,持续地下……
  元朝近了
  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
  读家谱的人爱写便笺。他认真的样子
  就是想写废这个冬天。
  冬雨落下,街头的人,如亲戚
  也如打家劫舍的人。
  他的手提袋里,装了一件旧物。
  而人们的注意力,却都在外星人身上。
  以至思绪更接近冬天本身的样子
  外星多冷啊,零下几百度。
  这样,忽略了街头的人也忽略了自身。
  却偏偏在家谱的深处
  那么多名字整齐排列着。
  假如这中间混进了一个外星人呢?
  这血统应该怎么算。
  冬天读家谱,慢慢读,反复读
  唉,又怕读得太仔细!
  读家谱的人写下便笺。
  街头的人也快回到了家里。
  整个冬天,外星似乎什么也不为所动。
  当我们重新平静下来
  那个一整个冬天,一整个冬天都在读家谱 的人
  早已经不知所踪
  夜行列车
  巨大的夜的疾病。悲凉。寂静。
  深夜的列车一直向前,不拐弯抹角。
  雨水中,玻璃有笑声
  过了一会,玻璃的笑声越来越小
  之后是灯光的嘟噜
  这嘟噜有点散,有点扁,有点悲伤
  一车的人,睡的睡
  除了睡,还是睡
  巨大的夜的疾病,被列车
  从一个城市运送到另一个城市再运送到另 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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