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中国读者熟悉的日本文学作家，渡边淳一当是其中一位。他被日本国民冠以“情爱大师”的称号。当然，不是会写情爱就能成为大师的。渡边淳一对人性本质的深度思考和大胆表述——中年危机、无爱婚姻等话题，无论当时还是现在，都依然是人们热议且无休止的热门话题。最近，渡边淳一的又一部力作《众神的晚霞》被首度引进，我有幸成为第一批拜读的人。
　　《众神的晚霞》围绕一位医生和多位特殊患者展开。书的主题可以概括成八个字——怀揣情爱，思考生死。
　　主人公村中医生，因所在团队医学实验突发意外，不得不辞去工作，前往T城私人医院任职。曾经的光鲜履历让他备受院方器重，患者也纷纷慕名而来。但奇怪的是，他所负责的病患却接连死去。流言开始在医院乃至整个T城蔓延：村中到底是医生，还是杀手？
　　第一位病患是卧病两年的植物人千代。经济窘迫，让日以继夜照顾妻子的丈夫，在无休止的煎熬中信心尽失。当听到医生说出“夫人的心脏还很顽强，所以暂时没有问题”这句话时，他会作何感想？第二位是癌症晚期患者坂田夫人。富裕、温馨的家庭，是否暗示着她與千代的命运会有所不同？第三位是患先天性脆骨病的男孩明朗。村中一直在思考，手术对永远无法治愈的明朗来说终究意味着什么？
　　医生，因为职业特殊性，对生死的理解更为直观、深刻。透过医生的眼睛来看医患关系，病人与家属的关系，乃至情爱与生死的关系，角度自然与众不同。
　　这个故事，乍一听甚至有点要本格推理（推理小说中的一种流派，又可称为古典派）的味道了。但本格推理可不会用如此深邃的视角去探讨生命价值。
　　该书以作者本人从医、弃医的亲身经历为题材，通过一位医生与三位病患的交集，高度还原了医生眼中的医患实况和日本医界的伦理规则。展现个人与家庭，乃至旁观者之间的命运羁绊，进而思索人性复杂的本质，追寻生命关怀的真正意义，并向读者传达“任何挫折都无法削弱希望”的积极思想。而作者本人弃医从文的真实原因，就隐藏其中。
　　渡边淳一的写作主题一贯大胆，《失乐园》里的欲望，《男人这东西》里的真相，还有《众神的晚霞》里的——赤裸裸的现实。
　　如果说《失乐园》的主线是“情死”，那么《众神的晚霞》的主线便是“生离死别”。情爱与生死，看似两个截然不同的话题。但生离死别，不正是情爱的极致考验吗？
　　与情死的“不问身后事”相比，生离死别的过程简直犹如漫长的极刑。无论是对“生离”，还是对“死别”的一方来说，要在“痛苦地活着”和“安详地解脱”间做抉择都是极度痛苦的。
　　晚霞瑰丽，但终要消散，这是众神也无能为力的自然规律。不要因为惋惜，而错失欣赏晚霞的机会。《众神的晚霞》传达的不仅仅是生死观，还有真挚的情感及对生命的尊重。
　　也许，在现实与人性双重考验之下，只有像渡边淳一这样的见证者（医生）和讲述者（作家）的双重身份，才有胆量写这样的故事，才有能力触碰这个深度吧。
　　编辑 钟健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