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竹马绕青梅,现今山海两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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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你失恋,咱俩凑一对吧
  暖黄的光照进屋子,在地上铺洒出一层耀眼金子,陆美泽不由得动了下眉角。
  “别动,要画歪了。”林屿森严厉斥责,陆美泽只得绷回原来严肃的表情,但她就是想笑,不仅因为黄昏的光景太美,更因为咫尺之间林屿森那张认真的脸,仿佛他眼前的是一件稀世珍宝,而他正小心翼翼地在上面雕刻美丽的图画——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就是化妆啦。
  宋俊约了陆美泽看电影,她把所有小鹿乱撞般的心思都跟林屿森讲了,林屿森却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啧啧摇头说:“就你这形象,估计看场电影就没后续了,还是让本大师出手吧。”
  林屿森爱打扮自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但没有人知道他还愿意为别人装扮。偌大的梳妆台上,他为她描眉、刷粉、涂唇,一点点将土里土气的姑娘打扮得高端洋气。半小时工夫,陆美泽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然判若两人,她惊呼:“天,我还可以这么好看。”
  林屿森用化妆笔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臭美,要是把你化成天仙了,约会失败,那我也无力回天了。不过,假如你失恋,咱俩凑一对吧。”
  “你想得美,就算我失恋一百零八次,也不找你。”
  他“哈哈”笑了两声,“你居然这么嫌弃我?”
  “是啊,找你说不定还要我保护,多没劲啊,我必须要找个无敌阳光帅气的男朋友。”
  陆美泽并没有注意到,正在替她修眉的林屿森,手颤抖了一下。
  2012年的这天,林屿森用尽毕生所学让她变成了漂亮姑娘。
  他将她塞进出租车的时候说:“小美,以后可不能过得那么糙了,活得美丽点,跟你的名字一样。”“啪”一声,重重关上车门以后,他们之间的联络就忽然断了。有人说林屿森去日本留学,也有人说他去北京闯荡。
  陆美泽跟宋俊的恋爱,没有熬过那个夏天。
  那天陆美泽穿了身休闲服,顶着丸子头,在宋俊家楼下喊他晨练。她在楼下等了许久,宋俊才穿着一双拖鞋慢悠悠地走出来:“陆美泽,我们分手吧。”
  她愣在那足足有一分钟,说了一声“噢”,尾音拖得好长,好像只要声音不断掉,爱情也不会断掉一样。她在那个早晨,围着西湖整整跑了一圈,饥肠辘辘,腿部几乎失去知觉。
  后来她在天桥遇见宋俊,他挽着个漂亮姑娘,睫毛很长,眼影很亮,仿佛在向全世界昭示“我很漂亮”。面对这样的姑娘,陆美泽也没了气势,从他们身边灰溜溜地走过,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
  她忽然想起林屿森说的那句话:“宋俊那小子绝对是视觉动物,万一找到个比你更漂亮的,你肯定悲剧。”
  当时陆美泽气得拿枕头砸他:“求求你嘴别这么贱可以吗?”林屿森嬉笑着说:“那等着瞧好了。”
  林屿森,你不是说咱俩凑一对的吗?不是说要等着瞧吗?可我现在失恋了你人在哪啊?你这个骗子!手机里是嘟嘟声,就连最愿意听她说话的那个人都不在,这种感觉真糟糕啊。
  世界那么大,还会遇到你
  林屿森愿意听陆美泽说话,是有原因的。那是2011年,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怪胎,因为林屿森每天都会用爽肤水往脸上喷十几次,抽屉里放着好些瓶瓶罐罐,偶尔会拿起镜子拾掇自己的脸。他们叫他娘娘腔,对他说各种过分的话语。
  那次有人故意摔坏了林屿森的护肤品罐子,有人拍手叫好。路过的陆美泽实在看不下去,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将玻璃碎片收拾好,放到肇事者跟前:“既然砸得起,也应该赔得起。”她看了一眼林屿森:“多少钱这瓶原价?”
  “480元。”
  “那就450元。这个星期把钱给林屿森,不然这事儿没完。”
  从她站出来帮林屿森开始,她也被归入了怪胎阵营。也从那之后,林屿森就经常从家里带些瓶瓶罐罐给陆美泽,美白、祛痘一应俱全。在跟林屿森熟悉之前,陆美泽简直土到掉渣,但在林屿森的调教下,竞也有了几分姿色,林屿森非常满意地说:“朽木可雕。”
  陆美泽现在有很多事情想告诉林屿森,现在她化妆顶多只需要10分钟,以前可是要1个多小时呢,而且她再也不会偷懒不涂眼霜……只是,他到底在哪,通讯那么发达却找不到一个曾经熟悉的人。
  Papi酱火遍网络的时候,一些视频大V也纷纷出手,陆美泽没想到会在这一拨视频传播大潮中看到林屿森。不得不说,三年时间将林屿森打磨得愈加亮眼,曾经稚嫩的脸庞已长得棱角分明。
  林屿森的视频之所以火遍网络,是因为他将护肤和化妆的每一个步骤都拍在视频里供人学习,就算是一点没有接触过化妆的人,看了以后都能轻松上手,更何况男生教学比女生更有话题度,于是陆美泽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被刷上微博首页的这个视频。
  陆美泽偶尔会在林屿森的微博下留言,只不过在成千上万的评论中,她的留言一不留神就被淹没。她没想到,原来有一天她和林屿森之间会有这样遥不可及的距离,曾经那个只要她挑眉就会凑上前的少年,有了他自己的耀眼世界。
  那天她照例打开微博,却看见私信里一条灼眼的信息:“最近好吗?”
  在万千粉丝当中,他还能将她认出,陆美泽的心里微微掀起了些波澜。或许她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吧?
  她对着输入框写了好多字,点下发送键的时候却犹豫了,三年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他们之间或许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的肆无忌惮。她逐字逐句删除,只剩下“还好”二字,点击发送。
  互留微信以后,她重新接触到林屿森的世界,环游世界、品酒观海,辗转在各大时装周,忙得不亦乐乎。
  “跟宋俊分手了吗?”林屿森发来微信。
  人的本质果然不会变的,都已经走向世界,还没改了这八卦的心。当他得知陆美泽的恋爱连一个月都没有维持到的时候,除了嘲笑还剩下一句:“是不是因为太丑了?”
  林屿森用最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三年拉开的遥远距离轻松缩短了,他说下个月要来杭州谈合作,如果有空见一面吧。
  就连重逢都这么仓促
  2016年3月18日,《荒野猎人》上映,林屿森将一桶爆米花塞到她手里:“好久不见!”
  都说好看的人会让人失忆,陆美泽傻傻地盯着他看,一动不动。
  “你真好看!”她丝毫不吝啬赞美。
  林屿森戳了戳她圆鼓鼓的腮帮,说:“再好看也没有小李子好看,电影要开场了,进去吧。”
  电影散场以后,林屿森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有的要合影,有的要拍照,林屿森大声地跟她说话,声音却被嘈杂声淹没,从嘴型里能看出他说的是:“你在外面等一下我。”
  她被人群越擠越远,在五年前他曾是被她护在身后的怪胎少年。当时她的存在是唯一的,现如今,他已是众星拱月。有一丝酸涩淌过心底,曾经竹马绕青梅,现今山海两相隔,岁月终是划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下楼时说了句对不起,她说没关系,去吃夜宵吧。他却说项目会议改时间要马上走,她只是笑笑,目送他离开,他的身影渐渐缩小,最后变成眼角那滴还未进出的泪,憋了回去。
  就连重逢都这么仓促,说不失望是假的。
  在玩笑里,丢了一次爱情
  见到乔伊,是在林屿森为庆祝项目成功办的Party上。乔伊就是出现在教学视频中被林屿森化妆的姑娘,她和林屿森一起在日本留学,一起做代购,到最后一起做视频,现在回国以后打算见家长。
  听着林屿森的介绍,陆美泽感觉心里有东西在崩塌,有些隐隐的期望就像被子弹击中的玻璃,“砰”,全碎了。
  当林屿森介绍陆美泽时,乔伊瞪圆眼睛惊呼:“你就是林屿森以前喜欢过的姑娘啊,卡哇伊诶。”林屿森哭丧着脸,说:“她以前说,就算失恋一百零八次,我也没有机会。”
  乔伊当即挽住林屿森的胳膊:“现在你有机会我也不会放手噢。”即使乔伊此刻微笑着,陆美泽依旧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警惕。
  陆美泽忽然自嘲地笑了,开口祝福眼前这对恋人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后来有人问陆美泽,你后悔吗?陆美泽先是摇头说不后悔,毕竟每段感情都有它的命运,不能强求,可过了片刻她又说:“如果我没有说那句玩笑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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