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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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根
  树干是树干,树冠是树冠
  它潜伏着
  它只属于它自己
  把柏油拱一道浅峰
  在道路上砍一条疤
  然后就不说话了
  共享单车要颠簸一下
  汽車要颠簸一下
  脚步也要绊一下
  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眼睛拒绝和它对视
  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但敌意还是在它心中滋生
  汲取着水汽和土气
  蛇一样冬眠和游弋
  只要人类离开两年
  它就不再是现在的它
  就会跳出来掐住树干
  围困在铁幕下的虫L龙
  半夜一场雨
  在闷雷中夹杂着它阵阵低沉的吼声
  紫薇
  眼前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
  与它旁边的同类组成小小的森林。
  绿叶是蜡质的,泛着光。
  树干像苍老的人的手臂。
  种在地面上的白花花的手臂触目惊心。
  被淹没在更大的森林中。
  它的名字叫紫薇。
  我看到的就是它的全部。
  我无法想象灿若云霞,点燃天空
  一直蔓延到一望无际的远方。
  我不能把没见过的美强加到它的身上。
  我也从不把没见到的恶加到更多事物身上。
  或许我自己也被强加了绚烂和非绚烂。
  或许美与恶延伸了另一个我。
  或许第二次相遇时紫薇正在开花。
  或许那时候见到它的,
  已经不再是我。
  潮湿季
  身上一天都黏糊糊的
  应该是皮肤渗出来的水
  空气里的潮,有了内应
  擦肩而过的那些人
  低头看手机
  湿漉漉的一个个脚步
  他们也感觉不到滑
  脚板信任地摩擦地面
  地面十米以下的蒸汽
  都在汹涌地聚集,撞击马路
  一无所知的行人
  全部举着伞
  隔着蒙蒙细雨
  仿佛档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虎视眈眈
  叶子晶莹透彻
  一片挨着一片
  在这阴沉沉的天空下
  闪着唯一的光
  四月
  四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
  一年的三分之一丢失了
  以前过去的每个月
  也都变得不声不响
  想跟它谈些什么
  张张嘴又觉多余
  雾气蒙蒙的白天
  会友,写诗,上班,吵架
  按部就班地走路
  三月的木棉已凋落
  五月的凤凰花未开
  四月的花我叫不出名字
  这个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多么好啊
  年龄增长经不住风波的我
  很想对谁说一声
  谢谢
  如果海水突然站起来
  海浪只是探了探腰
  我便惊惶失措
  如果海水突然站起来
  伸直了匍匐的身子
  吐着碧蓝的舌头
  把鱼虾和海龟丢给我
  风瞬间停住
  棕榈树还在围观
  只剩下热和汗水
  悄悄流淌
  如果海水突然张开嘴
  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不知如何作答
  另一个我,看着目瞪口呆的我
  定格成湿漉漉的远山
  好大的风
  好大的风,在夜晚的窗外
  一波又一波地翻滚而来
  后面的声音盖过前面的声音
  又被更后面的声音淹没
  你不知道声音的最高处在哪里
  你听到的是茫茫云层下一座高过一座的峰峦
  颠扑的风里一定夹着某些重要的预言
  要报告给这一路经过的所有楼群
  躲在被子下面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的单薄的你
  看透了那风中的空,空荡荡的虚
  假设自己站在明天清爽而平静的街头顾盼流连
  如果不是明天
  那就是后天或者更晚的后天
其他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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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作家巴尔扎克说:“打开一切科学的钥匙,都毫无疑问的是问号。”语文教学中,课堂提问无疑是培养学生兴趣,激活学生思维的重要手段。有效的课堂提问能加强师生间的信息交流和反馈,推动课堂进程的顺利拓展,协调好教与学的关系,增进师生感情,提高教学效果。日本著名教育家斋藤喜博也说过,教师的提问是“教学的生命”。可以说,提问也是教师必须掌握的一门艺术。教师只有善于提问,才能启发学生的思维,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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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着。仿若蹑手蹑脚的  猫。羽毛般的骨骼。  以慵懒的  少女一样的摩挲潜入  谁的听觉。  缥缈的低声,  淡了一叶扁舟的影子,含苞的  柳,透出一星白。  崖上  一条干沟往上,崖上。  你在那里,是发暗的一点,如同  一块风干的石头。  风,在脚下追逐着落叶的  波浪。  这时的二胡,能放大一丛草的  肖像。你饮下了  这一面的夕阳,再饮  另一面的,新月。  沙梁一樣的  夜,因你,有了
人啊!还不低下所有的心念  它就要飞了  铺天盖地的风,是十万扇  无形的翅膀  叫每一片树叶都起了  惶恐之心  无论有风还是无风  它都是昂首  东南,从来就具有天人之姿  騰空之状  委身于此,欲飞不飞  只是因为悲悯  舍不下——这善恶交织的人间!
陈旧的沥青不算是礼物的失敬  那些新鲜的视野,每天都要掠过几遍  我们向着建筑的高度,致以单纯的呼吸  在细雨一样的思考中,会有几扇窗口  伸出玫瑰或者肉质植物的身姿  自由竞争的时代已经到来,人们走路的姿势  匆忙而不确定,但这无法改变一条斑马线的规则  也无法让失去时间的人再次找回时间  隔离栏是身体的某道堤坝,跟随着  车流的移动,坚定着流动的脉管  在起航的信息到达时,我们的飞机  一定在
动笔写下这个题目时,我最先想到的是我的父辈。父辈这一代,无一例外都是农夫,耕田之余他们都有一样手艺:打铁,烧窑,算命,做木工,烤烟叶,编草鞋,织苇席,磨豆腐,吹玻璃。回望儿时过年,这帮手艺人聚在一起划拳喝酒的场景,每每让我想起京剧《群英会》,或《水浒传》第七十一回。那时,我热爱既能吹玻璃,又擅长算命的四姑父,我渴望长大之后成为他那样的人。  然而在家族那些长寿的老人看来, 我越来越像我的祖父———
多年后的黄昏  我来到故乡的池塘边  堤岸上的苦楝树  现在我需要仰起脖子  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它裸露出的根茎  同裂开的一大段豁口里的土  泛起使人恍惚的苍白颜色  天空没有一滴雨落下  水面退了又退  我弯下腰身张开双手  来来回回地趟着水走  像多年前的野鸭子  找寻另一个少年  丢失在水里的命  暴风雨欲来之前  蚁群结队奔忙  順着它们的方向  很快能找到巢穴  黄色黏土垒起一层层  
在一次家长座谈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不知为什么,我孩子的适应能力总是不行,她老是跟不上语文老师的思路。”  “我们的孩子说他倒是挺爱听语文课,也能听懂老师所讲的内容,可是,每当自己一做起题目来,就又不会了。真拿他没办法!”  老是跟不上语文老师的思路?老师的思路是什么?我们的语文教学难道就是让学生围着我们团团转,可一旦离开老师就束手无策?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上就要开始《从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