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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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 达 河流,冰释。冰释的河流,从高山流下,从内核流出。 壩上鸿门的英雄遁化了,垓下豪杰的玄机蜕化了,斧钺相碰的绝唱喑哑了。历史的栈道上,啸叫远逝。 峥嵘的刀斧沉淀下来,斑驳的神像沉淀下来,火色的文字沉淀下來。沉淀下来的还有打坐入定的老树、恬噪的昏鸦、放牧的青羊。 喧闹的土地沉寂下来,摊成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风吹开雪中的断草和那些散乱的纸片。 感叹。神伤。扼腕。 生命的骨架像一对钢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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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 达
河流,冰释。冰释的河流,从高山流下,从内核流出。
壩上鸿门的英雄遁化了,垓下豪杰的玄机蜕化了,斧钺相碰的绝唱喑哑了。历史的栈道上,啸叫远逝。
峥嵘的刀斧沉淀下来,斑驳的神像沉淀下来,火色的文字沉淀下來。沉淀下来的还有打坐入定的老树、恬噪的昏鸦、放牧的青羊。
喧闹的土地沉寂下来,摊成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风吹开雪中的断草和那些散乱的纸片。
感叹。神伤。扼腕。
生命的骨架像一对钢轨,横卧成拥挤的通道。过往的烟云,来往的众生,多元的形态,哪一样逃得过盘根错节的法眼?哪一样逃得过苍宇微闭的明目?
获释的太阳,把所有的光芒洒向大地。
睿智的思想,把所有的光环投向天空。
头颅立成通向天堂的路,发梢是标签,发根是路牌。
羽翅的寒芒,点亮没有星光的夜晚。羽毛上的光泽,辉耀夜的迷茫与惶惑。一排雄劲的雁阵,在高天之上扇动着遒劲的文字。它们,高唱着太阳的宣言。
——大雁的灵魂,在淬火中淬炼成离弦的箭,穿越水和种子,以及它们以外的形式,栖身于高山之巅。注视血红的季节之果与晨钟对话,与暮鼓话别。
想起永远的骊歌,在笛孔开成美丽的童谣。
想起落英缤纷的壮举,在飞瀑直下的瞬间,来一次完美的蹦极。
想起冬天无垠的雪被,在羽翅划过天宇的刹那,演绎麦穗高于阳光的传说。
——季节的尽头。
篝火熊熊,燃红旷野,燃红天边那些零星的残雪。枯枝。碎叶。堆砌成风景和路。风景在路上延伸,路在风景里拓展。
蜕变的羽毛一片一片落下,随岁月的青烟腾飞,缚住蓝色的火焰。
断 想
麦秸,点燃绿雪,点燃冬。
一缕清风馥郁,抚平了冬日的褶皱。桃的芳菲,握住你写诗的手,意象是晴空的云彩,是阳光下的麦芒。
拉伸的疼痛在麦田里断裂。抽穗的故事,不再有沧桑的朦胧。
一个农人扶犁,走在睡醒的田埂。
弯腰捡拾云霞,编成金黄的梦,装帧岁月的门楣。
轻柔的风,拂过喧闹的山崖。
你,跟在牛犁的背后,拾掇漏落的光阴。
踉跄的脚步,铿锵。豪迈。
一步一步地走向沃野的深处,离秋,仅一步之遥。
封期任:男,贵州省贞丰县人。贵州省作协会员,贵州诗人协会理事,《中国魂》诗刊总编,有作品百余篇(首)散见于《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等报刊。著有诗集《苦楝花开》、散文诗集《舞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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