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30年后读懂我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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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10月28日出生在山东青岛,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夏雨,30来岁就已获得了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新加坡国际电影节、金马奖、金鸡奖、金凤凰奖和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六大影帝于一身的殊荣,可谓明星中的明星。
  然而,夏雨的成长经历其实并不像人们所臆想的那样一路阳光灿烂。3岁时,父母离异,是姑姑、姑父将他抚养成人。特殊的成长经历,令他对亲生父亲一度若即若离……
  将姑姑姑父当至亲,影帝冷淡亲生父亲
  2009年8月,夏雨与袁泉的婚礼在北京举行,双方的亲友团及圈内同行齐聚一堂。那天,夏雨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尽显帅气干练;袁泉一袭粉色婚纱,高贵典雅,笑靥如花。婚礼进行到新人绐长辈敬酒的环节,只见夏雨挽着袁泉走到父亲夏朝忱的面前,语气淡然地说道:“爸,谢谢您给予了我生命,祝您在画坛上能更上一层楼。”
  不待夏朝忱答话,夏雨已转身走到姑姑夏朝霞跟前,恭恭敬敬地给她和姑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动情地说道:“姑姑、姑父,感谢你们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没有你们的辛劳付出,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按照夏雨的嘱咐,袁泉将一对雕有“福”字的碧玉手镯,分别戴在姑姑、姑父腕上。
  在一般人眼里,儿子对父亲的感情,肯定要比对姑姑、姑父深得多,可是夏雨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呢?事情还得追溯到30年前……
  夏雨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父亲夏朝忱是青岛话剧团的美工兼演员,母亲是当地一家百货公司的会计。1979年,夏雨刚满3岁时,夏朝忱与妻子就因为性格不合,办理了离婚手续,夏雨被判给了父亲。那时,夏朝忱痴迷于国画,遂将儿子托付给家住青岛郊区五莲县的姐姐、姐夫照顾,自己则为拜师学画,开始云游四方。最终,他在北京定居了下來。
  3岁的夏雨又黑又瘦,个头也比同龄孩子都矮,来到姑姑家那天,他睁着一双陌生的眼睛,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句话也不说。姑姑心疼地将侄子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小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姑姑是医生,她和丈夫虽有一个比夏雨大几岁的女儿,但他们对夏雨的爱丝毫不比女儿少。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们总是先想着夏雨;夏雨穿的衣服,也比表姐新。
  但是,姑姑、姑父的爱再浓醇,也无法替代父爱。夏雨经常问姑姑:“我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姑姑敷衍道:“你爸忙,估计再过一两个月,等他忙完了,就会来看你了。”
  可是大半年过去了,夏雨始终没能盼来父亲。7岁那年,他绐父亲写了一封信,字字句句浸透着思念的泪水:“爸爸,我昨天又梦见你了。我长高了,长胖了,你还认得我吗?你快回来吧,我想你。”夏雨将信叠成小纸船,在船帆上写道:“北京的爸爸收”。然后放进大海里。看着纸船随海浪漂走,夏雨兴奋地问姑姑:“我爸哪天能收到?”姑姑转过脸,悄悄擦拭着酸涩的双眼。
  转眼10年过去了,夏雨与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岁月如流水,能沉淀感情,也能稀释亲情。随着夏雨一天天长大,姑姑、姑父的爱拂去了他对父亲的思念,父亲的身影渐渐在他心里模糊了。夏雨在姑姑、姑父身边一直生活了12年,直到他15岁时,才回到青岛,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1995年,夏朝忱远赴日本定居,夏雨也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在此后的十多年里,父子俩相见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夏雨与父亲在心理上越发疏离……
  婚礼的第二天,姑姑、姑父返回青岛,夏朝忱因要与出版社商讨画册出版事宜,继续留在北京。多年后,与儿子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夏朝忱倍感幸福。他将自己创作的五幅最满意的工笔画作品,精心裱糊后挂在夏雨的书房里。夏朝忱不仅是一位出色的画家,还是一位很有情趣的美食家,10多年的旅日生涯,让他练就了一手出色的日本厨艺。为了调剂儿子、儿媳的饮食,他亲自跑到海鲜市场采购食材,然后满怀激情地操刀,给夏雨和袁泉做色香味俱佳的刺身三文鱼、寿司金黄卷等日本料理。
  然而,父亲的举动,并没有在夏雨内心激起多少感动。一次,夏朝忱见儿子换下的皮鞋脏了,马上找来鞋油和刷子,蹲在门厅替夏雨擦皮鞋。夏雨说:“爸,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已不需要您的照顾了。”儿子的言下之意就是,当初我最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在哪里?一个星期后,夏朝忱怅然地返回了日本。
  夏雨善良淳朴,一直想回报姑姑、姑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姑姑、姑父老两口都患有高血压、骨质疏松等老年常见病,每天都要服用多种药物。他们的退休金本就不多,这样一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夏雨每月都会准时将生活费打到姑姑的银行卡上;逢年过节,他还会给姑姑、姑父买衣服和各种礼物。而对亲生父亲,他却是另一番景象:夏朝忱来北京讲学,他很少接机;一两个月,他也难得与父亲通一次电话。在他的心目中,姑姑、姑父才是他最亲的亲人。
  这年5月,姑姑高血压犯了。夏雨无意中从姑父那里得知消息,连夜开车赶赴五莲县,将姑姑接到北京治疗。一个星期后,姑姑康复出院,夏雨仍不放心,又让姑姑来家里静养。
  就在这时,夏朝忱应邀来北京举办个人画展。在姑姑、姑父的提议下,夏雨在家里为父亲接风洗尘。席间,夏朝忱与姐姐、姐夫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而夏雨则默默坐在一旁,很少插嘴。晚上9点,夏朝忱准备在儿子家里过夜,没想到儿子拎起他的行李箱就往外走。他小心地问:“小雨,咱们这是去哪里?”夏雨回答父亲:“爸,我送你去酒店,那里的条件比家里好得多。”
  夏雨径直将父亲送到酒店,为父亲办理完入住手续后,就匆匆告辞了。夏朝忱截住儿子,说:“小雨,其实你在姑姑家那些年,爸爸不是有意不管你,实在是有诸多难言之隐…”童年父爱的缺失,是夏雨内心深处不可触摸的痛。他立刻打断父亲:“爸,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说完,便往外走。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夏朝忱心里满是酸楚……
  儿子冷落老父伤心。酒后真言引发心灵碰撞
  夏朝忱是个事业型的男人,年轻时,事业一直是他的精神寄托,现如今,他已年过花甲,事业与亲情的分量已在他心里悄然发生着变化,他越来越意识到儿子才是自己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平心而论,儿子对自己还是蛮尊重的,但除了尊重之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2010年3月31日,夏雨与袁泉的女儿降临人世。夏雨给女儿取名夏哈哈,寓意女儿天天开心,幸福快乐。4月上旬,夏雨刚将袁泉母女接回家,夏朝忱就从日本赶来了。一进家门,他就将孙女抱在怀里,端详了一遍又一遍:“时间过得真快,我怎么不知不觉就做了爷爷?小雨,哈哈汇集了你和袁泉的优点,真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说完,夏朝忱就抱着孙女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他是有名的才子,精通绘画、书法、音乐和表演,还创作了许多词曲、诗歌和小说。此时他不再是那个激情飞扬的著名画家,而是一个慈祥的祖父,舐犊之情显露无遗。明知孙女懵懂无知,他还是一首接一首地给孙女背唐诗。明媚的阳光透过纱窗,洒了夏朝忱一身,夏雨清晰地看见,父亲的指缝和袖口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绘画颜料。他忍不住鼻子发酸,他能想象出印多岁的父亲独居海外,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疼惜如云烟似的在夏雨心里弥散开来一
  几天后,夏朝忱要返回日本了,夏雨主动开车送父亲去机场。父子俩在安检处分别时,见父亲额头上的白发有些凌乱,夏雨轻轻用手帮他抚平,说:“爸,您在那边没什么亲人,要多保重。”一句体贴的话语,让夏朝忱看到了儿子内心冰河解冻的迹象,热泪不知不觉淌下脸颊……
  飞机在8000米的高空颠簸,夏朝忱的心一如机舱外的白云飞翔:两个陌生人在一起,都能日久生情,何况亲生父子?自己与儿子相隔万里之遥,何以培养感情?要想增进父子间的感情,自己就必须回到儿子身边。这些年。夏朝忱一直担任中国美术家日本海外艺术创作中心主任,这年5月,他向单位请了一段长假,进入北京一所高校担任客座教授。
  夏朝忱在北京的课业负担并不重,只要夏雨在北京,他就腻在儿子家,饶有兴趣地为儿子一家三口画形态各异的素描,让儿子陪他下围棋。夏雨和袁泉忙不过来时,他还会抢着给孙女喂牛奶、洗澡、换尿片。夏雨家的客厅窗戶开在西面,一到夏天,火辣辣的太阳一天到晚照在家里,屋里温度很高。夏朝忱亲手在院子里给儿子搭了一个葡萄架,并请朋友从日本邮寄过来优质高产的黑峰葡萄种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夏雨对当年的揪心往事始终难以释怀,一个个疑团在他心头积压。许多次他想亲口问父亲,但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6月3日,姑姑和姑父来北京看望弟弟和侄子,一见面,姑姑就拉开编织袋,掏出4瓶琥珀色虾酱放在茶几上。夏雨迫不及待地启开一瓶,诱人的清香顿时溢满房间。夏雨用食指蘸了一点虾酱放进嘴里,兴奋地笑了:“还是小时候那个味!”姑姑转脸对夏朝忱说:“你不知道,当年小雨一天到晚嚷着要吃虾酱,我们收入低买不起,我和你姐夫晚上就去海滩捞虾子,连夜给孩子们做虾酱……”
  姑姑的诉说,勾起了夏雨心底尘封的疑团。晚上吃饭时,夏雨破例喝了几杯白酒,他鼓足勇气,吐露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爸,当年您为什么不让我跟在您身边?您为什么那么久不回青岛看我?”夏朝忱猛灌了几杯白酒,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朝忱喝得有些过量,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清醒过来。其实,夏朝忱的经历,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内心深处不可触摸的痛?喝下袁泉泡的蜂蜜生姜茶后,夏朝忱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他将姐姐和夏雨叫到身边,说出了自己曾经的艰难岁月。原来,夏朝忱当年漂泊到北京时,身上只有几十元钱。为了挣钱学画,也为了生存,他借钱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小餐厅。因经营不善,餐厅一直亏损。冬天来了,他只有一件旧毛衣。这样的境遇,他哪有能力顾及儿子?
  1995年,夏朝忱去日本后,日子也不富裕。直到作品荣获首届中国艺术奖金奖、世界华人艺术大展金奖,在画坛拥有一席之地后,他才实现了财务自由……
  夏朝忱抓住儿子的手:“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有的父母看似冷酷,实则是家庭变故或人生际遇,导致无法将爱播撒到孩子身上。其实那佯对父母,也是锥心刺骨的痛。”姑姑被震撼了,她告诉夏雨:“你爸爸向来报喜不报忧,他这大半辈子过得很不容易,你就别纠结了。”夏雨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原来,他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爸,我身体里流淌着您的血,您就放心吧,我心里的结解开了。”姑姑将夏雨的手叠到弟弟手上,激动地说:“亲生父子,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得到儿子的理解,夏朝忱如释重负……
  将爱平分。爸爸与姑姑、姑父都是生命里最亲的人
  夏雨不仅是公认的演技派影帝,而且在体育方面颇有专长,尤其喜欢冒险刺激的单板滑雪。2006年11月,在瑞士卢塞恩举办的世界“铁力山杯”单板滑雪比赛中,他一举夺得业余组冠军,拿到了2000瑞士法郎奖金。随后,他牵头组建了国内第一支艺人滑雪梦舟队。几乎每个月,他都会叫上圈内好友,一行人全副武装去室内室外滑雪场滑雪。
  2010年10月,夏雨赶赴北京顺义一家室内滑雪场,与朋友展开大循环比赛。雪道有近10米的落差,夏雨脚踏滑板着地时,因用力不均,胳膊和手背被擦出外伤。朋友赶紧将他送往医院。夏朝忱接到儿媳的电话,心悬了起来。课一上完,他就打车往医院赶。因惦记儿子,他竟将眼镜落在了出租车上。
  医生告诉夏朝忱:“夏雨左腿肌肉拉伤,休养半个月就能康复。”夏朝忱的心这才回落到胸腔里。他按照医生的嘱托,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儿子做一次按摩,以促进受伤部位的血液循环。第二天早上,夏朝忱醒来时,看见儿子用毛巾在擦拭滑板,联想到夏雨喜欢跳伞、蹦极、海上冲浪等极限运动游戏,他告诉儿子:“小雨,现在你有了家庭和孩子,不能再搞极限冒险运动了。你这一受伤,全家人都为你担惊受怕。爸爸老了,心脏实在承受不了。”父亲的话字字句句都充满了爱,夏雨不想再让父亲为自己担心,顺从地点了点头:“爸,我听您的。”
  夏雨出院后,夏朝忱仍不放心,他不准儿子随便外出,每天悉心照顾夏雨的饮食起居。夏雨午睡时,他才忙里偷闲去书房作画。一次,他在画案上潜心创作工笔画时,夏雨悄然来到父亲身后,因为太投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儿子的出现。夏雨默默地看着父亲,父亲对丹青的眷恋与痴迷,一如自己对表演的痴狂。他终于理解了父亲,原来绘画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孩子。
  这年11月,夏雨赶赴辽宁拍摄电视剧,因为戏份很重,他整整两个月没有回家。虽然女儿没有在身边,但那种牵挂与思念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底。每天收工一回到宾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翻看女儿的照片。女儿这会在干什么?她会唱儿歌了吗?会蹒跚走路了吗?人世间父爱都是相通的。推想父亲当年四处漂泊,有儿子却不能相见,他那种心境,那种纠结,又何尝不与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相似?拨亮迷茫的心灯,夏雨彻底读懂了父亲!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父亲与姑姑、姑父,开始在夏雨心目中占据同等重要的位置。父亲给予了自己宝贵生命,姑姑、姑父的养育之恩重于泰山,他们都是夏雨生命里最亲的人。智慧的夏雨决心将爱平分给双方,让他们都过上有质量的晚年生活。
  姑姑住的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砖楼,墙皮斑驳,地面凹凸不平。夏雨出资请家装公司为姑姑的家重新装修设计:墙壁贴上了米黄色壁纸,地面铺的是栗色纯实木地板。人上了年纪格外怕冷,细心的夏雨还特意将姑姑家的暖气片换成了散热性能更好的欧式钢片。担心姑姑、姑父老年病恶化,每隔半年,他就要带他们去医院做一次体检。
  作为画家,夏朝忱生性散淡,生活没有规律。父亲已经60多岁了,身体不能和年轻人比,他必须得有健康科学的生活习惯。夏雨和袁泉要求父亲:每天早上7点准时起床,7点半吃早餐。抽烟有百害而无一利。小两口给父亲买来果脯、话梅、瓜子等零食,缓解了父亲对烟的依赖。每天傍晚,夏雨还要求父亲去户外锻炼一个小时,书房也由他自己收拾……这样一来,夏朝忱的气色明显好了,作画时精力更加充沛。
  2011年1月春节过后,夏朝忱返回日本。虽在海外生活了十多年,但他始终没有加入日本国籍,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中国。夏朝忱祖籍陕西,他将自己的艺名取为秦生。他在日本的公寓,也装扮得颇富中国特色:一进门是两个飘着黄色流苏的红色宫灯;书房里挂着一面宽大的五星红旗;画案上摆放着兵马俑的工艺品。
  随着中日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夏朝忱在国内画坛的知名度越来越高。3月初,他在电话里告诉夏雨:“儿子,我想回北京发展,国内不仅发展空间大,我还可以经常见到你们一家。”夏雨能体会到父亲对祖国、对家人的深深眷戀,爽朗地回答道:“好呀,我在北京帮你办个画廊,这样你在国内就有一个好的平台了。”父子俩一拍即合。
  夏朝忱在艺术上不断创新,独创了“中国民族书画交响乐”,将西洋音乐与中国绘画艺术融合起来。今年夏天,夏朝忱在国内举办了“夏朝忱中国民族书画交响乐”专场演出。夏雨抽出时间前去给父亲捧场。在现场,夏朝忱以演唱、朗诵、吟诗、作画等形式,演绎了苏轼的作品《赤壁赋》。演出获得空前成功。夏雨对父亲的多才多艺感到钦佩与自豪!
  夏雨知道,父亲与姐姐、姐夫感情最深,每隔一段时间,他不是将姑姑、姑父接到北京,就是带着父亲去五莲县,让一对老姐弟聊天、拉家常、一起做虾酱,享受难得的亲情。
  夏雨在将孝心平分给父亲和姑姑、姑父的同时,也享受到了双重长辈的疼爱。如今的他事业辉煌,妻子袁泉体贴贤淑,女儿活泼可爱,父亲与姑姑、姑父身体硬朗,这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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