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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40岁的于志伟在全国运管理局局长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个。1988年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河北省交通厅运管局,之后任副科长、副局长,36岁起任河北省道路运输管理局局长。
2004年,于志伟被选派去美国攻读MBA。据他说,通过一年的学习,体会很深。尤其是对什么是成熟的市场经济有了较深的理解,对于发展市场经济,政府应该做些什么有了更深的认识。
“学习之外,自己买菜做饭,出去旅游,已经初步融入到美国人的生活中去了。亲身感受到美国市场经济的发达。除了法律法规健全以外,他们所建立的市场规则也很完善,各企业遵守法规规则的意识非常浓厚,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诚信。”回来以后,于志伟认为,道路运输管理的切入点应该就在进一步完善法规体系和市场运行机制,提高行业人员遵守法规规则的意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很难说几年以后达到什么水平,但是我们有个目标,就是提高从业人员自觉守法的意识,树立安全的意识,提高服务水平的意识。”于志伟说。
行业整合初见效果
记者:近几年虽然经过了大面积的市场整合,但道路运输市场的“多、小、散、弱”局面似乎仍未根本转变,您对此如何评价?
于志伟:这几年,河北省通过线路公司化改革,客运上“多、小、散、弱”的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
“十五”期间,针对道路客运市场运力大于运量的突出矛盾和市场主体多、小、散、弱的问题,我们加大客运线路调整力度,并结合客运市场实际,以高速公路客运为突破口,大力推进公车公营改造,客运结构调整取得重大突破。五年间,全省道路班车客运经营业户由12619户减为4496户,减少了8123户,并改造城城高速客运班线6条,直达客运班线25条,公车公营客运线路上的客车由7199辆减为4000余辆。石家庄至太原、石家庄至保定、邢台至石家庄高速客运班线、晋州至石家庄、邯郸至大名等快速直达客运班线的公车公营改造效果非常明显。既提高规模化程度和经营效益,还维护了客运市场的稳定,实现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
记者:运管部门在线路整合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于志伟:我们首先按照交通部的政策积极推动,车辆档次、人员培训、安全要求、服务规范等都要严格按照标准来做。由于各地市的情况不一样,我们结合当地实际,有针对性地采取不同措施,实施线路整合,并对各地的不同做法进行调整完善,总结推广。
记者:请您谈一谈河北道路运输企业改革改制情况?效果如何?
于志伟:按照河北省委、省政府《关于加快推进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我们提出了“突出一个导向,实行两个置换”的国有道路运输企业改革总体思路。突出一个导向,就是通过产权制度改革,加快国有资本一次性全部退出。实行两个置换,就是产权置换和职工身份置换。目前,我省18家道路运输企业有12家完成了改制任务,其中6家企业国有资产全部退出。厅直属的高客公司、快运公司、集装箱公司改制任务也已基本完成。我们具体抓了交通厅直属这三家企业的改制工作,就是完全按照省委、省政府国有企业改制工作要求,规范企业改制操作程序,国有资产全部退出,国企职工身份全部置换。总的来说比较成功。
通过改革和改制,我省道路运输企业活力明显增强,经济效益明显提高。邯郸运输集团以改制为契机,大力调整经营结构,坚持多元化发展战略,2005年创造利润3225万元,成为道路运输行业的名牌企业。沧州运输集团、邯运集团通过成功改制,积极实施跨地区重组联合,开创了我省道路运输企业跨地区联合重组的先河。另外,我省还有——批民营企业在改革中发展壮大,成为道路运输行业的新生力量。以河北吉运公司为代表的民营企业,以其灵活的经营机制和经营理念,发展势头强劲,通过融资等手段发展货车3200余辆,资产总额达到4个亿,2005年实现利润3000万元,上缴税费1.3亿元。
记者:贵省运管部门和企业的关系是怎样的?您想要建立的是什么样的关系?
于志伟:现在比较规范了。我们代表政府实施行业管理职能,企业是市场参与者,应该遵守国家法律法规,服从政府监管。优胜劣汰,市场进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如果正常的市场进出,我们是不会干预的。但如果是大型的国有运输企业,有过历史贡献,人员比较多、包袱比较重,作为行业管理部门我们将加强政策引导,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重点扶持。
期许道路运输融入物流
记者:有说法称,客运经过多年发展,已经趋于饱和,而货运发展空间还相当大。您是否同意?
于志伟:我同意!我们的判断是“稳定在客运,发展在货运”。在微利时代,客运业只能是解决吃饭问题,而企业要真正做大做强,就要着力发展货运,尤其是物流业。要寻找新的利润源和经济增长点。
记者:对于物流具体怎么看?
于志伟:仓储、包装、理货、运输都是物流的一个环节,如果整合得好,那么就可以产生增值。物流是一个全新的行业,各行各业都可以做物流,只要你把各个环节整合得好。道条中也并没有规范“物流”,铁路、民航、邮电、部分工业企业等都已经参与进来了。
记者:道路运输行业主管部门怎么和发改委等协调物流的发展?
于志伟:现在我们省政府已经出台了《河北省现代物流发展规划》,我们的任务就是按照省政府的规划使道路运输企业融入其中。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整合道路运输资源,如何调整企业的经营方式和经营理念。作为行业管理部门就是要加强引导,支持企业充分发挥道路运输的优势来发展物流。
记者:发展物流的时候,传统货运还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吗?
于志伟:那就是它的企业成本核算和运输组织管理。传统货运的管理比较规范。它对企业成本的核算、市场经济分析及运输组织等都很规范。而现在大都是估算。
记者:对于普通货物运输发展有什么想法吗?
于志伟:现在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来解决现有的一家一户、单打独斗的经营方式。我们目前的做法是通过抓货运站场、抓物流中心来规范,也就是“抓站带车”,以达到货运的规模化和规范化。但是物流中心较客运站的市场性强,而公益性弱,所以,建设融资时还存在较多障碍。物流中心必须讲求效益,首先要有市场需求。现在我省已建成几家物流中心,包括石家庄国际集装箱多式联运中转站,邯运 集团针对邯钢所提供的产前(煤炭运输等)产后(钢材配送等)物流服务,张家口、廊坊的仓储式物流等,但还是刚刚起步,还在初级阶段。
记者:能够为我们介绍一下河北运管“十一五”的发展目标?
于志伟:“十一五”的主要思路是使我省道路运输市场秩序进一步规范,使全省道路运输行业更快更好的发展,整个队伍素质逐步提高,“多、小、散、弱”得到进一步解决。对客运来说,客运市场分工更加明确,大的运输公司经营高速公路客运、干线运输,个体运输户主要起补充作用,主要服务于城乡客运疏散、农村客运等。货运方面,以发展物流业为龙头,提高运输效益。另外,就是基础设施建设。“十一五”规划中,全省在客货场站上计划投资25亿元,其中,省交通厅将会给予近10亿元补助,重点在农村客运场站建设和县级客运站的改建以及效益好、有示范带动作用的物流中心建设。
记者:运输站场建设融资的主要方式是什么?
于志伟:目前,我省站场建设融资还是以企业投资和政府补贴为主,其它方面的资金不是很多。
运输接力跑,公路持一棒
记者:您对全国道路运输网的建设情况持什么看法?此前我们也曾有过尝试,但据称某些地方保护主义的想法和做法牵制了进程。
于志伟:不是。我是这样认为的。各种运输方式有各自的优势和发展规律。道路运输经济运距是400公里~800公里,超长途运输会产生很多问题,比如成本过高,安全系数太低。在超长途、大批量运输时,道路运输主要还是为铁路、航空运输做补充性的集散运输。所以,道路运输就是要跑一段接力,因此,道路运输区域性比较强,应以区域性的网络建设为主。
但这并不是说全国运输网络不能建,但是它的建设应该以企业为主导,政府的作用则是分析市场需求,做出发展规划,引导企业按市场需求发展,规范经营行为,营造公平竞争的环境。
我的观点还是要发展综合运输体系,充分发挥各种运输方式优势。道路运输要是解决了所有问题的话,还要民航干什么呀?每一种运输方式要协调发展,互为补充。
记者:如果建设综合运输体系,那就势必涉及管理体制改革?
于志伟:是,综合运输体系肯定涉及到国家运输管理体制。在一城一地,通过政府协调,能够实现城市公交、出租车、长途运输等道路运输方式的衔接,北京、天津、上海、重庆等一些大城市已经做到这一点了。但发展综合运输体系涉及到国家最好有一个部门来统一管理各种运输方式。比如,省市一级对民航发展规划、对如何实现民航与当地经济发展相适应,都是无能为力的,省政府也不能通过行政命令要求增开航班啊,只有有效益,航空公司愿意来,才能成为可能。
我认为,一个部门统一管理各种运输方式是迟早的事,是发展的要求和必然。
发展动力在于完善市场运行机制
记者:改制之外,您现在的压力主要来自哪里?
于志伟:一是市场的发展,一是市场的规范。就是如何让道路运输市场做大作强,使之进一步适应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刚才我谈到,道路运输市场“多、小、散、弱”拘局面只是初步改善了,但还没有得到根本性转变,那么,现在就要考虑如何解决这些结构性矛盾,让市场得到更快的发展,使运输更好地适应国民经济的发展。
记者:市场发展的动力在哪儿?在政府、在企业还是其他条件?
于志伟:市场发展的动力在于完善市场运行机制。政府所做的就是规范市场行为,提供公平竞争的环境。以《道路运输管理条例》的颁布实施为标志,交通部出台了一系列配套规章和办法。这对规范发展道路运输行业非常重要。没有这些,我们很难有今天行业发展的成就。但是,我们还需要针对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做一些探讨和研究,然后有针对性地再出台一些政策和规范。当然,有些深层次问题不是我们交通部门一家就能解决的,有些是和一些社会深层问题是相联系的。比如不允许挂靠,这和老百姓的就业水平、文化素质等都紧密相关。如果把门槛抬得过高,又会与现实相脱节,产生新的问题。各项举措要结合当前社会发展的实际和需要,否则将威胁稳定大局。
我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提高从业人员素质,通过各种例会、培训、教育方式等要让他们了解国家法律规定并自觉遵守,提高服务技能、水平,保障市场运行安全。安全和稳定是行业两大主题,只有在此基础上才能谈整个行业的发展。
记者:怎么看待外资合资并购?
于志伟:世界四大快递巨头已经进来未必是坏事。王振华“不图500强,但求500年”的宣言很经典!国外往往能做成百年老店,我们要学习国外企业那种不拘于眼前利润或是某个增长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