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一种展览生成的方法:青策计划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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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策展人计划”,是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的年度展览品牌,2016年的青策计划是这个项目推出的第三年。第三届的“青策计划”在招募期间共收到了八十多份有效方案。其中,三组方案在今年6月通过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初审,以及由克里斯-德尔康、丁乙、侯瀚如、冯原、徐文瑞、高土明、李旭、龚彦组成的国际评审委员会的面试答疑。这三组方案是:“厦门肉食公司”(轴艺术项目小组)、“连结者峰会”(刘益红、王岩、欧恰君)、“谷神变”(毛晨雨、周净、芬雷)。经历五个月的准备与落实,三组获胜方案即将于2016年10月22日至2017年2月14日在PSA五楼及外滩斯沃琪和平饭店艺术中心展厅呈现。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以下简称PSA)把青策计划称为一所“保持独行”的实验室,能够让新生能量不被任何定论牵制地涌动。事实上,这更像是一种青年策展人的培养课,不仅能为PSA自身的展览学术力量做好梯队建设的工作,也能够通过历届的评选形成某种“青策式”的展览风格。这种风格特征鲜明,是由其展览的“生产方式”所决定的。其优势与局限同样明显。
  培养课式的青策计划,将“展览”作为考察对象,同时叉尽量均衡化了艺术家、场地空间特征等其他影响展览的权重因素(一如理科实验中锁定其他常量以考察变量的方法)。如此的结果是竞标方案必须凸现展览学术逻辑与话语结构的重要性,以及展呈形态的差异性,于是最终入选方案呈现出的“项目化”、“作品化”就成为必然。这表现为展览结构的复杂化、非线性,展览呈现的陌生化,獨立的作品的观感弱化,而整一的展览的观感强化。以此次入选的“连接者峰会”为例:整个项目探讨的是多元化时代强调个体的“诸众”(相对而言“大众”更强调集体的整一性)通过彼此交织的“复点”所构建的迷彩式的交流现场。因此整个展览得呈现就像是一个虚拟化的剧场,通过“戏剧”、“教育”、“音乐”、“替代空间”、“书店”、“媒体站”作为连结媒介,企国将美术馆空间媒介化,展场为晒场,邀请连结者从各自的堡垒中出走,将个人的收成“献”为集体的丰收仪式,从中缔造新的可能性,呈现殊异而有同一(unit)的当下亚洲社会力量。这些不同形态的单元各自被搭建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堡垒”,他们的对话更多通过噪音式的互相干扰而实现。
  在这些展览中,往往策展人与艺术家的关系是交错乃至换位的,艺术家更多成为了“展览”这个作品的要素或“工具”。于是,成为作品的展览可以更多地讨论自身的语言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圆了2010年的上海双年展“巡回排演”的理想,即在某种程度上对展览本身进行研究。在这个特征上体现得最明显的奠过于“厦门肉食公司”。对于“厦门肉食公司”,策展团队“轴艺术项目小组”是这么解释的:从虚拟的游戏背景之中提取线索,以地域环境作为切入点,呈现青年一代精神上共同的城市指向,重构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逻辑关系。因为厦门是真实存在的,而“厦门肉食公司”却只是这些年轻策展人和艺术家儿时常玩的电子格斗游戏《街头霸王》的一幕经典场景,在这个从游戏背景中提取的线索身上恰恰存在着某种交错——在现实与想象、虚拟之间无法匹配,作为人造景观和生活的世界一样充满预置性。于是“厦门肉食公司”就把展览的两头都空置化了。一方面,厦门仅仅成为一种身份的概念标示,展览与厦门本土不再有关。另一方面,“厦门肉食公司”也不再和游戏本身有关,而成了某种集体记忆的符号。从这种符号出发,重新叙事这一过程本身成了展示的对象,于是在这个展览呈现的现场里。我们看见了搭建的迷宫般的过道与象征性的剧场,艺术家在其间穿梭表演,朗诵文本,或是表演对话。在一个核心空间里,迷宫的起点,墙面上写满了如策展文案的文字,内容是把《桃花源记》如医学解剖版逐字逐句解读,从每个单元申发出可以成为作品的观念原点,一如一个策展专业的“头脑风暴课”现场。
  青策计划的参选者背景决定了他们为了推出一个成熟的项目,不可避免地“团队化”。这种团队化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青年策展人尚处于成长阶段各自擅长领域的互补性,导致了他们更依赖彼此协作来解决一个展览可能出现的复杂问题,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在今天青年策展人的培养过程中,无论是“点子”的形成,概念的完善,到组织架构等各个环节,在教学的过程中就先入为主地鼓励“团队化”。这也许是“专业培养”的策展人与从理论、批评或其他行业转任的策展人地一个很大的区别。后者更多是个人牵头组建工作团队,而前者在项目起初便“团队化”了。
  而如果把青策计划置入整个PSA展览版图中考察的话,其在整个PSA展览学术结构中切入的典型模式就是“谷神变”式的。早在第一届时,青策计划就选择和上海双年展同时进行,以从一个年轻人的视角对于“国际主流”的当代艺术趣味与问题形成对话。而今年,作为获选项目之一的“谷神变”则成功地成为上海双年展的独立学术单元,其复杂的多元对话平台的一部分。相对于另两个入选项目而言,谷神变具有更多的传统展览的形态特征,也更符合双年展体系对于展览的定位与要求。“谷神变”围绕着中央苏区时期的一张“借谷券”入手,一方面连接了中国历史的现代化进程中现代社会与农村之间的关系问题,另一方面叉从“借谷券”引申到农村商业流通的“墟市”,进而与商业社会的当下,与展览现场对面国际金融最前沿的象征“陆家嘴”形成空间上的呼应与对话关系。这是三项个项目中现成展览形态保留最多地项目,他还留存了相对清晰的展览中的“作品感”,树装结构的展览线索更清晰明确,实物、影像等“展品形态”构成相对多元;同时这也是一件适合跳出美术馆的项目,因为它与空间对话的能力更强,对“实验室”式的空间搭建(包括物理空间与话语空间)依赖更低,与本土语境的对话能力更强。而这最后一点在一个由纯外国学术团队策展的上海双年展中显然将凸现出更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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