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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总是以某种特定的灵感方式,附着在艺术、文化、音乐的灵魂深处,成为人们诗意生活的一泓清泉。一部人类文明的演进史,就是一段情调各异的爱情心史。
每年的情人节,都是爱情消费最为聒噪的时候。
大伙儿都比着谁送的玫瑰花更999,拼着谁送的钻戒有着更结实的克拉,浪漫情侣晚餐成为一种奢华游戏,变身为天价的包房吉祥号码和名字讨巧的糊涂菜肴……
在一个商业时代,爱情似乎更需要真金白银的硬通货,谁还会把爱情和艺术、审美、诗意之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呢。
并非有意贬损爱情的消费价值,但那些真诚而令人持久感动的记忆,却好像永远来自于物质以外的东西:一句诗、一幅画或者一段音乐,即我们所谓的艺术和文化。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那么一些温暖的片断:白衣飘飘的年代,青青子衿的少年,日记本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诗句:有泰戈尔式的蔫巴胆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有徐志摩式的撒娇多情,“你我的心,象一朵雪白的并蒂莲,在爱的青梗上秀挺,欢欣,鲜妍”;有聂鲁达式的豪迈绝望,“荒凉如同这黎明中的码头。是启程的时刻了。噢,被抛弃的人啊!”……与之相伴相生的,还有那些情窦初开时青涩的青春画面。
爱情,总是以某种特定的灵感方式,附着在艺术、文化、音乐的灵魂深处,成为人们诗意生活的一泓清泉。一部人类文明的演进史,就是一段情调各异的爱情心史。
希腊故事中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旷世之争——特洛伊战争,就源于对一桩爱情的争夺,木马屠城的智慧,被各式的文学作品反复沿袭下来,人们对于战争是非曲直的讨论往往被忽略,而对于爱情的执着或者愚昧,倒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在中国古典文化的长河中溯游,千古诗风中的灵感,最为瞩目动人的也正是那些关于爱情的篇章。一个泱泱文明古国,一个“人的性情”被禁忌到几近刻板的保守国度,作为文学基石的《诗经》,开篇却是描绘拙朴爱情的《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区区八个字的简约意象,被天下文人演绎出了千万种风情。
可以说,爱情就像空气和水一样,成为催生世界文明的重要因子。而爱情比空气和水更具变异活力,如果说空气和水是文明的物理催化剂,那么爱情却总会促发化学反应。
爱情的魔力,成就了无数的世间奇迹,沙贾汗动用了数万名工人,以宝石镶饰工艺,为爱妃修建了绮丽的泰姬陵。新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为得了思乡病的王后米梯斯修建了绝世的空中花园。爱情的魔力,也成就了数之不尽的艺术珍品,在对于理想爱情的遐想中,贝多芬弹响了幽谷绝听的《献给爱丽丝》,梵高痴狂地割下自己的耳朵当作献给情人的礼物,画出了决绝的自画像……每一个时代,爱情都给艺术和审美殿堂,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精神源泉。
在《圣经》中,有一则关于“巴别塔”的故事,上帝为了阻止人类建造通往天堂之塔,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让人类不能沟通。而在世界文明的交融过程中,爱情却超越语言,成为了另一座“巴别塔”,变成了人类共通的灵感来源。无论巴黎、米兰,还是纽约、伦敦,人类之于爱情的文化想象力,和对于爱情的诗意理想,从来都没有隔阂过。在《那年夏天,宁静的海》里,北野武用沉静表达爱情,在《铁达尼克号》里,詹姆斯·卡梅隆用执着表达爱情,在《冷山》里,安东尼·明格拉用坚持表达爱情……在这些经典影片中,爱情成为了世界共同的语言,温暖地流淌在各族人们的血液里。
又到了情人节,当浓郁的玫瑰花香和闪耀的珠宝光芒,又将迷乱我们的呼吸和双眼的时候,我不由想见了那些久违的诗意和艺术。
但愿现代的爱情,还能浸润着久远文化的甘露清风,为我们仓促匆忙的生活,诗意地守望。
谢锋
创立JEFEN(品牌创始人),并首次代表中国设计师登上巴黎时装周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