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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马之旅的前三日,我们行走于吉隆坡和槟城,一边品味着岁月洗练过的多元建筑,一边欣赏着恣肆生长的植物;然后,一路向北,抵达坐拥99座岛屿的兰卡威,用四天的时间,跟着自然学家Irshad一起探索当地的鸟类、植物、蝴蝶、雨林还有海洋。
挑战1如何理解马来西亚的多元文化以及欣赏不同风格的建筑?
挑战2如何深入探索兰卡威,了解它的考古、生态和文化价值?
策略1在出行前,多了解穆斯林文化在马来西亚盛行的原因,以及汉文化和印度文化等多元文化对建筑风格的影响。
策略2预约自然学家Irshad Mobarak(irshad-mobarak.com)的“Nature History Tour”。他会陪你徒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在珍南海滩滑水、玩帆板;去海底世界认识各种鱼类。
时机位于赤道附近的马来西亚属于热带雨林海洋性气候,4月、5月和10月是旱季,为最佳出行季节;11月到次年3月是雨季,尽量避开这个时段出行。
DAYO1
从武吉免登开始,展开吉隆坡的建筑和文化之旅。
吉隆坡
落地吉隆坡,与温潮的空气同时扑面而来的是满眼汪洋恣肆生长的植物。热带的阳光哪怕穿透厚重的云层也能以明亮的柔光笼罩大地,绿色比其他任何色彩更为浓烈。
巴生河(Klang Rivel)贯穿吉隆坡城区,在吉隆坡最为古老的占美清真寺(Jamek Mosque)处一分为二。巴生河和鹅麦河(Gombak River)两河交汇处汇集了吉隆坡最具分量的历史建筑群,西岸排列着独立广场的诸多英殖民时期的历史建筑:以现代而华丽的国家清真寺为首的众多清真寺、吉隆坡火车总站,以及让人惊叹的达亚布米大廈。而吉隆坡绝大多数居民生活在巴生河东岸,现代化商业和金融中心、人烟最为稠密的市井和娱乐街坊,以及数不尽的美食和酒店为访客供应饮食起居与声色眼福。
和多数访客一样,你可以选择武吉免登(Buldt Bintang)为第一站探索这座繁华都市。这块区域亦被称为“金三角”,乃是吉隆坡商业娱乐场所最为集中地。搭乘形式多样的公共交通在城区里穿行,很难让你感到无趣。在高楼群中间随意行走,你可能撞见与黑川纪章作品神似的胶囊旅馆;接连成片的广东福建样式的骑楼窗户与门廊往往带有维多利亚风格的拱券与装饰;足有三层楼高的金城武或李宗伟的广告牌下也许列着一排东北乱炖、川味火锅或肉骨茶。如果尚未完工的、装饰极尽简洁的包豪斯白格子高层建筑群尚不足以让你惊讶,城市中央的巨型放射状废弃监狱群淹没在苔藓和野草中的场景一定会令你印象深刻。哪怕在Low、Yat这样的典型现代购物中心,仍能找到与别处鲜明的不同:从玻璃顶棚透入室内的阳光照耀着巨硕的热带植物,棕榈树或许跟大堂的立柱齐高,让人觉得这些树撑起了大殿。穿行在吉隆坡城里,吉隆坡的高耸地标几乎无处不在,双子塔和吉隆坡塔成为游人最为重要的参照锚点,人们可以迅速比对与双塔和单塔间的距离及角度判断自己的位置。
以茨厂街(唐人街)为中心的中国城与中央艺术坊之间的楼屋接连成片,组成了吉隆坡最主要的传统商圈,紧贴巴生河东岸。骑楼与两三层密集商铺是这里的主角。尊孔独立中学“孔门”的拱廊下写着“有教无类”的字样,戴着宋谷帽的孩童与华裔少年并肩进出;山坡的另一侧则是卫斯理教会学校与印度教寺庙。在市井气息浓厚、建筑样式古早的街区,人们容易撞见更为驳杂的建筑组合:中式、印度、清真以及马来传统风格的建筑,新古典风格的电信博物馆,以及突兀耸立的Maybank总部大楼;灯臂盘绕如螺旋的金色路灯让人迷惑。这里的主色调是绯红与牙黄色,或者说,从绛红到粉白,从橘黄到赭黄,两种色彩的混合光谱统治着街区。当你发现高饱和度色彩逐渐汇聚一处时,中央艺术坊(Central Market)便到了。这里的艺术品及手工艺品展览区汇集了本地艺术家与工匠的杰作,眼神独到的游客总能在类似义乌小商品之外有意外的惊喜。
午后,从中央市场出发向北行走,秋吉(Chow Kit)是印巴人聚集居住的区域。这里的建筑高度并不比树木明显占优,街道中央成排的高大凤凰木将车道左右分开。街区深处隐藏着数处面积巨大的印度庙宇。与吉隆坡的其他宗教场所相似,清真寺、道观、宗祠、印度教寺庙同样人声鼎沸、烟火缭绕,吉隆坡的信仰市场似乎与它的商业同样兴盛繁荣。
晚上下榻的是武吉免登区的WOLOBukit Bintang酒店,设计简洁明快,房间仿日式的榻榻米。
DAY
02
占地广大的国家清真寺、35层的Davabumi大厦、最古老的占美清真寺以及最大的印度教神庙——黑风洞将让这一天的你非常忙碌。
吉隆坡
第二天清晨,跨过了巴生河。跨过巴生河仿佛跨过了一道殖民时代为吉隆坡留下的隐形界线。巴生河西岸历史建筑、国会机构以及优质社区掩映在绿荫如画的湖滨植物园、蝴蝶园等巨型山地公园之间。马来西亚大概没有第二座火车站让人印象如此深刻:苏丹大道两侧的巨大建筑杂糅了多种建筑风格,伊斯兰摩尔风格、维多利亚式、莫卧儿式的马蹄形圆拱和廊柱,穹顶开窗以及红白相间的拼砖条纹等丰富而独特的特征使得吉隆坡火车站成为吉隆坡识别度最高的历史建筑之一。
沿苏丹大道继续北行,夹道而来的是代表着马来西亚现代伊斯兰风格的两大巨型建筑:占地广大的国家清真寺与35层的Davabumi大厦。马来西亚国家清真寺折纸状的16角星形混凝土顶棚不同于绝大多数受拜占庭影响的清真寺穹顶,屋顶覆盖着大量的蓝绿色三角砖,显得现代而华丽。建筑大部分墙体为白色,被镂空的抽象线条图案纹饰填得满满当当。清真寺后侧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汇集了世界诸多著名清真寺的微缩模型,极尽精美:从受拜占庭影响的各式穹顶变体,到东亚的中式道观以及马来、印尼盛行的多层四角顶、多角顶,洋洋大观,叹为观止。博物馆高层的黎巴嫩餐厅从地板到墙面,再到桌布前台铺满了繁复而稠密的细节,如同被白色蕾丝所覆盖。公路另一侧巨硕高耸的Dayabumi大厦大量使用白色的设计,布满伊斯兰镂空花纹的长条状窗户为大楼提供采光。建筑闪烁着白色的马赛克,这栋钢筋混凝土大楼安置有计算机化的自控和安保系统及程式化的灯光控制,在历史建筑群中非常引人注目。 继续往北便进入一片开阔的草坪——独立广场作为脱离英国统治的象征,这里竖立着三十多米高的旗杆,四周环绕着花团锦簇的美丽建筑。殖民时期马来传统风格的皇家雪兰莪俱乐部,金红色洋葱顶、富丽堂皇的苏丹阿卜杜勒·沙马德大厦(Sultan Abdul Samad Building),而那些被摩尔式马蹄形圆拱,繁杂装饰的拱型、釉彩光鲜的藤蔓花纹瓷砖、几何图形的装饰装点得如同华丽糕点的建筑群更让人眼花缭乱。沙马德大厦后方的占美清真寺是吉隆坡的历史发迹之处。在这座美丽的清真寺附近,仍能找到百年前的码头遗迹与水利工程。同时,占美清真寺地区也是城区重要的轨道换乘枢纽,白领西装与身披天蓝色清真寺礼袍的游客摩肩接踵。
在此处搭乘轨道交通北上,二十分钟后抵达马来西亚最大的印度教神庙——黑风洞(Batu Caves)。神庙坐落在贯穿山腹的巨大洞窟内,大门上方堆叠着数不清的门廊装饰与极尽繁复的浮雕,如不是建筑颜色鲜艳跳脱,那些丰富的细节几乎能与周遭石灰岩岩壁和植物融为一体。顶天立地的梵天金像侧立于台阶一旁,俯瞰蚂蚁般的游客一边躲闪着讨要食物的猕猴与鸽子,一边向上爬升。迈入巨大中央洞窟的那一刻,让人不禁动容。空气中弥散着蜡油熏香与蝙蝠粪便的气味,四周的石灰岩壁被常年的烟火熏黑,天光自中央的天顶倾泻而下,如同巨大的天井。井底的人们仰望天空,海量的匍匐植物与灌木如绿色的岩浆向外喷涌而出。
DAY
03
你可以循着街道名来欣赏槟城这座多元文化交融的小城。
槟城
去槟城,可以经陆路走世界知名的两座跨海大桥,也可以乘坐经北海市出发的渡轮。登上槟城岛进入乔治城的那一刻,让人感觉穿越到了晚清民国时期闽粤的开埠城镇。这个得名自槟榔的岛屿,远在英国人莱特成为该地第一任总督之前就已有华人定居。槟城自马来西亚独立以来,历任最高长官皆是华人。槟城早期是孙中山及中国同盟会和革命党在东南亚的根据地,黄花岗起义即在此地決议和策划的。这里创办了历史最为悠久的华人报刊《光华日报》,辜鸿铭等多位大师出生于此。寻访中国近代革命的轶事掌故,往往是游客探访此地的一大线索。
槟城的世界遗产乔治市由几条历史重要人物命名的街道Light Street、Beach Street、Pitt Street、Chulia Street划分出大致的边界,而内部的棋盘格街道名大都来自广东福建方言。乔治市的骑楼接连成片,行人几乎可以竟日在屋檐下行走躲避烈日与雨水。在这座被大量影视剧、电影反复取景的城市里随意行走,会有无数个瞬间让你想起《色戒》中的汤唯慵懒地斜靠在茶屋里小酌,或是《安娜与国王》中黄包车碾过的石条街道,而许多可爱的街头绘画让游客像调皮的少年,忍不住到处打卡。城市不大,每条街道有着清晰的功能上的划分:土库街集中了大量的贸易行;汕头街有眼花缭乱的传统美食;新街是批发商集中地;从打铜仔街的英文名Armenian Street(亚美尼亚街)你能快速猜到早先居民的职业……由此你能获得一种从结构功能主义角度观看小城镇的乐趣:循街道名探索槟城,各司其职的街道如何作为有机体必不可少的部分协同运转维持了城市的繁荣。当然,餐馆在城市里的布局总是难以猜测的,豉椒炒鹿肉、红烧石斑、娘惹红咖鱼、甘香海明虾、槟城蚝煎蛋、蚝豉成蛋卷、双鲍脆豆筋的菜品招牌可能出现在每一条街头巷尾。与餐馆同样神出鬼没的是祠堂和寺庙:市集中央宣礼塔高耸的清真寺;被煎炸食摊儿环绕的、浓墨重彩的印度庙宇;极尽华丽繁复之能事的天后宫檐棱上盘踞缠绕金龙与麒麟;某姓祠堂里外三层的尖锐山墙如漫画般戟立;最让人诧异的,是一座巨大的白色观音坐像自寺庙中破顶而出,庙檐仅及其胸口。
乔治城外沿离海不远,东北侧码头附近排列着新古典或装饰主义风格的州议会大楼、维多利亚纪念钟楼、移民局,以及诸多银行。面向海滩的滨海公园有着大片的绿地,中央是一座坍塌到几乎仅剩地基的Cornwallis城堡。殖民时代战争的痕迹几乎不可寻,硕大的剑兰、盛开的鸡蛋花和枝繁叶茂的风铃木接管了这片土地。
沿Pengkalan Weld往南走,人们会看到成片依姓氏群聚的滨海村落,被称作姓氏桥(Clan Jetty)。这是一片向海中延伸的棚户区,用铁皮、木栅板以及石棉板搭建起来的平房被粉刷得十分艳丽,村里人家通过铺着木板的树状街道往返陆地。由于房屋都修建在水泥柱支撑的平台上,门窗总有一两面是临水的。不管是殷红的晚霞还是玄母殿的红灯笼,都能经过水面更直接地映入房间。家姓祠堂、拿督公庙和观音亭水榭是连接街区的节点,无数长着白色腿脚的水上房屋依靠这些连接,搭建起与姓氏家谱脉络有几分相似的交通网络。
在槟城,下榻于乔治城的古董酒店Eastern and Oriental Hotel,这座酒店已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DAY
04
上午深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探索,下午乘船去丹绒鲁海滩休憩。
兰卡威
在马来西亚西北部,与泰国南部相邻的安达曼海域中,坐落着拥有99座岛屿的兰卡威。达泰度假酒店(The Datai Langkawi)的自然学家伊尔沙德·穆巴拉克(Irshad Mobarak)会告诉你,想潜水,去哪个海岛都可以,但要看有上亿年历史的地质奇观,只有在兰卡威。2007年6月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整个兰卡威岛认证为东南亚唯一一个世界地质公园:“一个地区能够包含一个或者多个有生态意义的地点,我们不仅仅看重它的地质重要性,更看重的是其考古、生态和文化价值。”
一早,随伊尔沙德划着皮划艇,进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Kilim Karst Geoforest Park)深处。两岸山峦连绵,海蚀柱高耸兀立,棕色的鹰凌空掠过——鹰是这座小岛的精神图腾,Langkawi在马来语中即意为“强壮之鹰”。水道收紧,滩涂渐现,大片红树林由两边扑涌而出,株株雄壮魁梧,比别处的红树林更见原始悍气。因是上好的木炭原料——燃烧时无烟无味——兰卡威的红树林一度被砍伐过度,近些年才被严厉禁止,而今正是休养生息后的茁壮态,盘根错节的底部牢牢扎入水中,深深呼吸,重复持续了上亿年的天职:保护土地不流失,阻挡台风与海啸。在这多样化的热带生态系统中,时而逗逗毫不畏生的郁乌叶猴,时而越过隐蔽的直流去搜寻巨蜥与沉睡的毒蛇,而漂进古老的石灰岩洞穴就是另一番未知的探索了。 午餐之后,稍作休整,坐上一艘名为Naga Pelangi(马来语的“彩虹龙”)的马来特色木船,见到船长夫妇——一对热爱航海、造船及马来文化的德国人。我们坐在甲板上,边聊他们七年之力手工造船的故事,边在冰咖啡与芝士蛋糕的陪伴下追逐落日余晖。尽情燃烧一小时后,晚霞渐散,船靠岸,我们登上丹绒鲁海滩(Tanjung Rju Beach)。沙细水清人少,丹绒鲁不只有这些。退潮时分,一条小路毕现,海中升起小岛,踩着绵软的沙子步行过海上岛,像是踩上海市蜃楼的实体,如梦如幻。
这晚自然宿于达泰。达泰为已过世的印尼裔建筑大师Java Ibrahim的作品,与其追求隐逸和天人合一的风格吻合,酒店建在有一千万年历史的热带雨林中,独立的传统木屋与本地野生居民平和共处——“晚上要锁上门,这里的猴子聪明得很,会自己开门进来。”工作人员叮嘱道。入夜,于雨林主题的The Gulai House餐厅品尝马来西亚及印度特色野味后,在虫鸣中安然入睡。
DAY
05
一天的沙滩活动足以让你胃口大开,晚上到夜市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兰卡威
與伊尔沙德相约清晨漫步酒店,见见他熟识的动植物朋友。一路走,一路与各色生命不期而遇:树洞里懒懒的灰蜘蛛、屋檐下叫声尖利的粉色壁虎、正在泡澡的害羞水獭,还有像蝙蝠一样扑扑薄翼就飞起来的猫猴……也第一次知道,马来西亚因为没有冬天,树都没有年轮。伊尔沙德在此交往最久的朋友是一只黑背白翅的大鸟,“20岁,交过两个女朋友,生了15个娃,也许还能活5年”。
午后,站在兰卡威海底世界(LangkawiUnderwater World)15米长的隧道中,五千多种鱼类、五百多种海底生物在眼前悠闲漫步。平时非潜水不得见的以鲨鱼和海龟为首的深海居民,这下全拜会了。回到海岸边,遥望55亿年前冒出海面的玛景樟山,想想海面以下深不可测的世界,生起些肃然的敬意:自然只向我们展露一角的部分已是如此。
海底世界边上的珍南海滩(Cenang Beach),其热烈是兰卡威的另一面。这座本地最出名的公共海滩汇集诸多旅馆,无论早晚都有人流连。傍晚时分,各色运动项目。出动,包括融合冲浪、滑雪与滑水技巧的花式滑水、牵引式的跪板和快艇、乘风破浪的帆板漂浮等。当你坐上摩托艇,拧动手把行驶于安达曼海上时,风在耳边低呼,这与辽阔视野相合的自由之音,让人不由加速驰骋,追逐风声。不知何时,歌声鼓声四起,兰卡威火爆的夜生活即将围绕海滨酒吧展开。沙滩上,方才慵懒躺着晒太阳的人们一下子活过来,音乐、酒精和畅怀的聊天将持续至凌晨。
饥肠辘辘的话,可以去兰卡威夜市觅食。夜市一周七天每天都在兰卡威的不同位置摆摊,如瓜镇(Langkmvi Fair)、珍南海滩,不问问当地人就容易跑错。老远就看到一片晕黄灯光点亮街道,走近了,灯光下人影憧憧。兰卡威的集市与国内的相仿,各摊位吃用俱全,摊主侃功一流,不知往哪儿走,朝香味和人潮挤过去就好。香料丰富的烤鸡腿,浓稠的牛肉汤,榴莲冰激凌、榴莲慕斯和榴莲泡芙是必吃不可的小吃及甜品,带一包磨好的本地咖啡回家就可以享受久久的兰卡威香。
DAY
06
爬完“天空之桥”后,下午去兰卡威艺术中心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
兰卡威
位于Machincang山脚的东方村(Oriental Village),因周润发多年前的一部电影《安娜与国王》在此取景而出名,如今成为集购物、餐饮、娱乐为一体的旅游景点。村子本身没太大意思,但来者众多,都是直奔缆车,吸引他们和我的是赫赫有名的“天空之桥”(Sky Bridge)。
坐缆车在半山处观景平台稍停留后,直上山顶,弧形天桥豁然出现在两座山头之间。这座桥居然只仰赖一根支柱支撑,想着有些胆颤,细细端详,高87米的支柱被固定在山腰,凭借八根钢缆的牵引,就将整个桥以巍然悬挂在海拔687米的高空。天空之桥,并非只有及天之高,站在桥上,你能体验轻飘在天空中的感觉:两眼平视慢慢走,脚下的桥面便随步伐微微晃动——想象自己是片半空中的树叶。为了实现这“与风共舞”的功能,天空之桥每年都会关闭一段时间以维修,风力太大时也会关闭。稳住脚步,眺望四周,兰卡威的葱郁秀丽尽收眼底,视线跃过海面,远处岛屿就是泰国的了。
再坐缆车下山,可以望见西北角白练似的瀑布,这是七仙井(Telaga Tujuh Waterfalls)——被山体截为七段的瀑布,每段下面都有一个水潭,传说其名源自很多仙女爱在这儿的水中嬉戏。午餐后,过郭海滩(Kok Beach)再步行大约2.5公里,穿过青翠雨林,即可抵达深掩林中的七仙井,而后观赏飞流,撩水玩乐,或者只是静静听着水声直下。需要注意的是,瀑布一带的山岩较为平缓,可以攀登,但由于长年被水流侵蚀,石头光滑,要小心失足摔落,而每年3-7月为旱季,瀑布可能会干涸。
下午要避开烈日,不妨前往兰卡威艺术中心(Langkawi Craft Complex),在这儿。蜡染、木雕、锡器、服饰等。集体呈上马六甲海峡的风土人情,其中不少以海洋和雨林为主题,人与自然的互动更多地被浪漫化,并且手艺人们还在现场示范如何制作蜡染和玻璃制品。进入艺术中心里头的历史及传奇博物馆,兰卡威岛的形成、历史及传说被趣味化呈现,而在遗产和婚礼博物馆,马来族、印度裔和华人的婚礼与风俗以场景形式复现,对比之下,不同礼仪形成婚礼氛围的微妙区别。
今晚的落宿地迁至兰卡威四季度假酒店(Four Seasons Resort Langkawi Malaysia),马来风情的阁楼和别墅零落分布于兰卡威最美的白沙滩附近,略微观察一下,住客的暴晒发呆指数相当高。在中东风格的海滩酒吧喝着龙舌兰日落鸡尾酒,见证了一场甜蜜结尾的求婚仪式,又来到Ikan-Ikan(马来语意为“鱼”)海鲜餐厅品尝鲜烤安达曼鲈鱼与虎虾。酒店的Geo水疗中心是睡前最后的放松地。体验一下名为Urut Melayu的特色按摩——“专为旅行者准备”——在富有节奏感的拍打与配合精油的集中揉捏后,连日的旅途疲惫缓缓消除,留在身上的豆蔻、肉桂和丁香味将陪伴整晚。透过房间的窗户,安达曼海在夜空下波光微泛,不知明天醒来是怎样一种颜色。
DAY
07
在练完瑜伽、攀完岩后,去参观稻田博物馆,最后去瓜镇买伴手礼。
兰卡威
清晨,以海边瑜伽唤醒身体之后,去往四季酒店的天然攀岩地,在教练的教导和协助下,攀上这12米高的大块石灰岩。登上岩顶后再走一段,澄蓝的安达曼海于脚下一览无遗。
简单的早午餐后,前往珍南海滩上的稻田博物馆(Laman Padi Langkawi)。白墙红瓦的展馆除了介绍兰卡威的农耕史,还有眼观手作的部分。展馆外的一垄垄稻田,展现着稻谷生长的各个阶段:从幼嫩青苗到抽穗开花,品质之好,除了供食用外,也被许多商家青睐(比如SK-II),用作产品原料或配方。五谷不分乃是因四体不勤,为了让游人分五谷、懂耕种,博物馆常年留有一片汪汪水田培育秧苗,来者可以挽起裤管,下水插秧,领略农民耕种的苦乐,了解大地的运行规律。好玩的是,因为靠近大海,所以水田里混有很多贝壳,在浮萍和淤泥间摸一把贝壳,哪怕一无所获,也是独特的期待。
最后一顿晚餐,选择珍南海滩尽头的The Cliff Restaurant&Bar。虽然这家餐厅跟悬崖无甚关系,但仍在临海高位,看着海面波浪的起起伏伏,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盘子里的烤龙虾口味也多了些层次感,在地食物的美味多得益于当地环境的熏染与加持。
去机场前,位于兰卡威东南岸的瓜镇是购买伴手礼的去处。作为世界著名的免税自由港,在兰卡威岛上居住超过72小时的旅行者能够享受购物和住宿的全面免税优惠。在镇上的地标巨鹰广场,12米高的老鹰雕像作振翅高飞状,Jetty Point码头的集贸市场和一个免税购物中心就在旁边。除了来自全球的精品巧克力与美酒,兰卡威本地的蜡染、椰壳和木雕艺术品也绝不可错过。
挑战1如何理解马来西亚的多元文化以及欣赏不同风格的建筑?
挑战2如何深入探索兰卡威,了解它的考古、生态和文化价值?
策略1在出行前,多了解穆斯林文化在马来西亚盛行的原因,以及汉文化和印度文化等多元文化对建筑风格的影响。
策略2预约自然学家Irshad Mobarak(irshad-mobarak.com)的“Nature History Tour”。他会陪你徒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在珍南海滩滑水、玩帆板;去海底世界认识各种鱼类。
时机位于赤道附近的马来西亚属于热带雨林海洋性气候,4月、5月和10月是旱季,为最佳出行季节;11月到次年3月是雨季,尽量避开这个时段出行。
DAYO1
从武吉免登开始,展开吉隆坡的建筑和文化之旅。
吉隆坡
落地吉隆坡,与温潮的空气同时扑面而来的是满眼汪洋恣肆生长的植物。热带的阳光哪怕穿透厚重的云层也能以明亮的柔光笼罩大地,绿色比其他任何色彩更为浓烈。
巴生河(Klang Rivel)贯穿吉隆坡城区,在吉隆坡最为古老的占美清真寺(Jamek Mosque)处一分为二。巴生河和鹅麦河(Gombak River)两河交汇处汇集了吉隆坡最具分量的历史建筑群,西岸排列着独立广场的诸多英殖民时期的历史建筑:以现代而华丽的国家清真寺为首的众多清真寺、吉隆坡火车总站,以及让人惊叹的达亚布米大廈。而吉隆坡绝大多数居民生活在巴生河东岸,现代化商业和金融中心、人烟最为稠密的市井和娱乐街坊,以及数不尽的美食和酒店为访客供应饮食起居与声色眼福。
和多数访客一样,你可以选择武吉免登(Buldt Bintang)为第一站探索这座繁华都市。这块区域亦被称为“金三角”,乃是吉隆坡商业娱乐场所最为集中地。搭乘形式多样的公共交通在城区里穿行,很难让你感到无趣。在高楼群中间随意行走,你可能撞见与黑川纪章作品神似的胶囊旅馆;接连成片的广东福建样式的骑楼窗户与门廊往往带有维多利亚风格的拱券与装饰;足有三层楼高的金城武或李宗伟的广告牌下也许列着一排东北乱炖、川味火锅或肉骨茶。如果尚未完工的、装饰极尽简洁的包豪斯白格子高层建筑群尚不足以让你惊讶,城市中央的巨型放射状废弃监狱群淹没在苔藓和野草中的场景一定会令你印象深刻。哪怕在Low、Yat这样的典型现代购物中心,仍能找到与别处鲜明的不同:从玻璃顶棚透入室内的阳光照耀着巨硕的热带植物,棕榈树或许跟大堂的立柱齐高,让人觉得这些树撑起了大殿。穿行在吉隆坡城里,吉隆坡的高耸地标几乎无处不在,双子塔和吉隆坡塔成为游人最为重要的参照锚点,人们可以迅速比对与双塔和单塔间的距离及角度判断自己的位置。
以茨厂街(唐人街)为中心的中国城与中央艺术坊之间的楼屋接连成片,组成了吉隆坡最主要的传统商圈,紧贴巴生河东岸。骑楼与两三层密集商铺是这里的主角。尊孔独立中学“孔门”的拱廊下写着“有教无类”的字样,戴着宋谷帽的孩童与华裔少年并肩进出;山坡的另一侧则是卫斯理教会学校与印度教寺庙。在市井气息浓厚、建筑样式古早的街区,人们容易撞见更为驳杂的建筑组合:中式、印度、清真以及马来传统风格的建筑,新古典风格的电信博物馆,以及突兀耸立的Maybank总部大楼;灯臂盘绕如螺旋的金色路灯让人迷惑。这里的主色调是绯红与牙黄色,或者说,从绛红到粉白,从橘黄到赭黄,两种色彩的混合光谱统治着街区。当你发现高饱和度色彩逐渐汇聚一处时,中央艺术坊(Central Market)便到了。这里的艺术品及手工艺品展览区汇集了本地艺术家与工匠的杰作,眼神独到的游客总能在类似义乌小商品之外有意外的惊喜。
午后,从中央市场出发向北行走,秋吉(Chow Kit)是印巴人聚集居住的区域。这里的建筑高度并不比树木明显占优,街道中央成排的高大凤凰木将车道左右分开。街区深处隐藏着数处面积巨大的印度庙宇。与吉隆坡的其他宗教场所相似,清真寺、道观、宗祠、印度教寺庙同样人声鼎沸、烟火缭绕,吉隆坡的信仰市场似乎与它的商业同样兴盛繁荣。
晚上下榻的是武吉免登区的WOLOBukit Bintang酒店,设计简洁明快,房间仿日式的榻榻米。
DAY
02
占地广大的国家清真寺、35层的Davabumi大厦、最古老的占美清真寺以及最大的印度教神庙——黑风洞将让这一天的你非常忙碌。
吉隆坡
第二天清晨,跨过了巴生河。跨过巴生河仿佛跨过了一道殖民时代为吉隆坡留下的隐形界线。巴生河西岸历史建筑、国会机构以及优质社区掩映在绿荫如画的湖滨植物园、蝴蝶园等巨型山地公园之间。马来西亚大概没有第二座火车站让人印象如此深刻:苏丹大道两侧的巨大建筑杂糅了多种建筑风格,伊斯兰摩尔风格、维多利亚式、莫卧儿式的马蹄形圆拱和廊柱,穹顶开窗以及红白相间的拼砖条纹等丰富而独特的特征使得吉隆坡火车站成为吉隆坡识别度最高的历史建筑之一。
沿苏丹大道继续北行,夹道而来的是代表着马来西亚现代伊斯兰风格的两大巨型建筑:占地广大的国家清真寺与35层的Davabumi大厦。马来西亚国家清真寺折纸状的16角星形混凝土顶棚不同于绝大多数受拜占庭影响的清真寺穹顶,屋顶覆盖着大量的蓝绿色三角砖,显得现代而华丽。建筑大部分墙体为白色,被镂空的抽象线条图案纹饰填得满满当当。清真寺后侧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汇集了世界诸多著名清真寺的微缩模型,极尽精美:从受拜占庭影响的各式穹顶变体,到东亚的中式道观以及马来、印尼盛行的多层四角顶、多角顶,洋洋大观,叹为观止。博物馆高层的黎巴嫩餐厅从地板到墙面,再到桌布前台铺满了繁复而稠密的细节,如同被白色蕾丝所覆盖。公路另一侧巨硕高耸的Dayabumi大厦大量使用白色的设计,布满伊斯兰镂空花纹的长条状窗户为大楼提供采光。建筑闪烁着白色的马赛克,这栋钢筋混凝土大楼安置有计算机化的自控和安保系统及程式化的灯光控制,在历史建筑群中非常引人注目。 继续往北便进入一片开阔的草坪——独立广场作为脱离英国统治的象征,这里竖立着三十多米高的旗杆,四周环绕着花团锦簇的美丽建筑。殖民时期马来传统风格的皇家雪兰莪俱乐部,金红色洋葱顶、富丽堂皇的苏丹阿卜杜勒·沙马德大厦(Sultan Abdul Samad Building),而那些被摩尔式马蹄形圆拱,繁杂装饰的拱型、釉彩光鲜的藤蔓花纹瓷砖、几何图形的装饰装点得如同华丽糕点的建筑群更让人眼花缭乱。沙马德大厦后方的占美清真寺是吉隆坡的历史发迹之处。在这座美丽的清真寺附近,仍能找到百年前的码头遗迹与水利工程。同时,占美清真寺地区也是城区重要的轨道换乘枢纽,白领西装与身披天蓝色清真寺礼袍的游客摩肩接踵。
在此处搭乘轨道交通北上,二十分钟后抵达马来西亚最大的印度教神庙——黑风洞(Batu Caves)。神庙坐落在贯穿山腹的巨大洞窟内,大门上方堆叠着数不清的门廊装饰与极尽繁复的浮雕,如不是建筑颜色鲜艳跳脱,那些丰富的细节几乎能与周遭石灰岩岩壁和植物融为一体。顶天立地的梵天金像侧立于台阶一旁,俯瞰蚂蚁般的游客一边躲闪着讨要食物的猕猴与鸽子,一边向上爬升。迈入巨大中央洞窟的那一刻,让人不禁动容。空气中弥散着蜡油熏香与蝙蝠粪便的气味,四周的石灰岩壁被常年的烟火熏黑,天光自中央的天顶倾泻而下,如同巨大的天井。井底的人们仰望天空,海量的匍匐植物与灌木如绿色的岩浆向外喷涌而出。
DAY
03
你可以循着街道名来欣赏槟城这座多元文化交融的小城。
槟城
去槟城,可以经陆路走世界知名的两座跨海大桥,也可以乘坐经北海市出发的渡轮。登上槟城岛进入乔治城的那一刻,让人感觉穿越到了晚清民国时期闽粤的开埠城镇。这个得名自槟榔的岛屿,远在英国人莱特成为该地第一任总督之前就已有华人定居。槟城自马来西亚独立以来,历任最高长官皆是华人。槟城早期是孙中山及中国同盟会和革命党在东南亚的根据地,黄花岗起义即在此地決议和策划的。这里创办了历史最为悠久的华人报刊《光华日报》,辜鸿铭等多位大师出生于此。寻访中国近代革命的轶事掌故,往往是游客探访此地的一大线索。
槟城的世界遗产乔治市由几条历史重要人物命名的街道Light Street、Beach Street、Pitt Street、Chulia Street划分出大致的边界,而内部的棋盘格街道名大都来自广东福建方言。乔治市的骑楼接连成片,行人几乎可以竟日在屋檐下行走躲避烈日与雨水。在这座被大量影视剧、电影反复取景的城市里随意行走,会有无数个瞬间让你想起《色戒》中的汤唯慵懒地斜靠在茶屋里小酌,或是《安娜与国王》中黄包车碾过的石条街道,而许多可爱的街头绘画让游客像调皮的少年,忍不住到处打卡。城市不大,每条街道有着清晰的功能上的划分:土库街集中了大量的贸易行;汕头街有眼花缭乱的传统美食;新街是批发商集中地;从打铜仔街的英文名Armenian Street(亚美尼亚街)你能快速猜到早先居民的职业……由此你能获得一种从结构功能主义角度观看小城镇的乐趣:循街道名探索槟城,各司其职的街道如何作为有机体必不可少的部分协同运转维持了城市的繁荣。当然,餐馆在城市里的布局总是难以猜测的,豉椒炒鹿肉、红烧石斑、娘惹红咖鱼、甘香海明虾、槟城蚝煎蛋、蚝豉成蛋卷、双鲍脆豆筋的菜品招牌可能出现在每一条街头巷尾。与餐馆同样神出鬼没的是祠堂和寺庙:市集中央宣礼塔高耸的清真寺;被煎炸食摊儿环绕的、浓墨重彩的印度庙宇;极尽华丽繁复之能事的天后宫檐棱上盘踞缠绕金龙与麒麟;某姓祠堂里外三层的尖锐山墙如漫画般戟立;最让人诧异的,是一座巨大的白色观音坐像自寺庙中破顶而出,庙檐仅及其胸口。
乔治城外沿离海不远,东北侧码头附近排列着新古典或装饰主义风格的州议会大楼、维多利亚纪念钟楼、移民局,以及诸多银行。面向海滩的滨海公园有着大片的绿地,中央是一座坍塌到几乎仅剩地基的Cornwallis城堡。殖民时代战争的痕迹几乎不可寻,硕大的剑兰、盛开的鸡蛋花和枝繁叶茂的风铃木接管了这片土地。
沿Pengkalan Weld往南走,人们会看到成片依姓氏群聚的滨海村落,被称作姓氏桥(Clan Jetty)。这是一片向海中延伸的棚户区,用铁皮、木栅板以及石棉板搭建起来的平房被粉刷得十分艳丽,村里人家通过铺着木板的树状街道往返陆地。由于房屋都修建在水泥柱支撑的平台上,门窗总有一两面是临水的。不管是殷红的晚霞还是玄母殿的红灯笼,都能经过水面更直接地映入房间。家姓祠堂、拿督公庙和观音亭水榭是连接街区的节点,无数长着白色腿脚的水上房屋依靠这些连接,搭建起与姓氏家谱脉络有几分相似的交通网络。
在槟城,下榻于乔治城的古董酒店Eastern and Oriental Hotel,这座酒店已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DAY
04
上午深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探索,下午乘船去丹绒鲁海滩休憩。
兰卡威
在马来西亚西北部,与泰国南部相邻的安达曼海域中,坐落着拥有99座岛屿的兰卡威。达泰度假酒店(The Datai Langkawi)的自然学家伊尔沙德·穆巴拉克(Irshad Mobarak)会告诉你,想潜水,去哪个海岛都可以,但要看有上亿年历史的地质奇观,只有在兰卡威。2007年6月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整个兰卡威岛认证为东南亚唯一一个世界地质公园:“一个地区能够包含一个或者多个有生态意义的地点,我们不仅仅看重它的地质重要性,更看重的是其考古、生态和文化价值。”
一早,随伊尔沙德划着皮划艇,进入基里姆喀斯特地质公园(Kilim Karst Geoforest Park)深处。两岸山峦连绵,海蚀柱高耸兀立,棕色的鹰凌空掠过——鹰是这座小岛的精神图腾,Langkawi在马来语中即意为“强壮之鹰”。水道收紧,滩涂渐现,大片红树林由两边扑涌而出,株株雄壮魁梧,比别处的红树林更见原始悍气。因是上好的木炭原料——燃烧时无烟无味——兰卡威的红树林一度被砍伐过度,近些年才被严厉禁止,而今正是休养生息后的茁壮态,盘根错节的底部牢牢扎入水中,深深呼吸,重复持续了上亿年的天职:保护土地不流失,阻挡台风与海啸。在这多样化的热带生态系统中,时而逗逗毫不畏生的郁乌叶猴,时而越过隐蔽的直流去搜寻巨蜥与沉睡的毒蛇,而漂进古老的石灰岩洞穴就是另一番未知的探索了。 午餐之后,稍作休整,坐上一艘名为Naga Pelangi(马来语的“彩虹龙”)的马来特色木船,见到船长夫妇——一对热爱航海、造船及马来文化的德国人。我们坐在甲板上,边聊他们七年之力手工造船的故事,边在冰咖啡与芝士蛋糕的陪伴下追逐落日余晖。尽情燃烧一小时后,晚霞渐散,船靠岸,我们登上丹绒鲁海滩(Tanjung Rju Beach)。沙细水清人少,丹绒鲁不只有这些。退潮时分,一条小路毕现,海中升起小岛,踩着绵软的沙子步行过海上岛,像是踩上海市蜃楼的实体,如梦如幻。
这晚自然宿于达泰。达泰为已过世的印尼裔建筑大师Java Ibrahim的作品,与其追求隐逸和天人合一的风格吻合,酒店建在有一千万年历史的热带雨林中,独立的传统木屋与本地野生居民平和共处——“晚上要锁上门,这里的猴子聪明得很,会自己开门进来。”工作人员叮嘱道。入夜,于雨林主题的The Gulai House餐厅品尝马来西亚及印度特色野味后,在虫鸣中安然入睡。
DAY
05
一天的沙滩活动足以让你胃口大开,晚上到夜市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兰卡威
與伊尔沙德相约清晨漫步酒店,见见他熟识的动植物朋友。一路走,一路与各色生命不期而遇:树洞里懒懒的灰蜘蛛、屋檐下叫声尖利的粉色壁虎、正在泡澡的害羞水獭,还有像蝙蝠一样扑扑薄翼就飞起来的猫猴……也第一次知道,马来西亚因为没有冬天,树都没有年轮。伊尔沙德在此交往最久的朋友是一只黑背白翅的大鸟,“20岁,交过两个女朋友,生了15个娃,也许还能活5年”。
午后,站在兰卡威海底世界(LangkawiUnderwater World)15米长的隧道中,五千多种鱼类、五百多种海底生物在眼前悠闲漫步。平时非潜水不得见的以鲨鱼和海龟为首的深海居民,这下全拜会了。回到海岸边,遥望55亿年前冒出海面的玛景樟山,想想海面以下深不可测的世界,生起些肃然的敬意:自然只向我们展露一角的部分已是如此。
海底世界边上的珍南海滩(Cenang Beach),其热烈是兰卡威的另一面。这座本地最出名的公共海滩汇集诸多旅馆,无论早晚都有人流连。傍晚时分,各色运动项目。出动,包括融合冲浪、滑雪与滑水技巧的花式滑水、牵引式的跪板和快艇、乘风破浪的帆板漂浮等。当你坐上摩托艇,拧动手把行驶于安达曼海上时,风在耳边低呼,这与辽阔视野相合的自由之音,让人不由加速驰骋,追逐风声。不知何时,歌声鼓声四起,兰卡威火爆的夜生活即将围绕海滨酒吧展开。沙滩上,方才慵懒躺着晒太阳的人们一下子活过来,音乐、酒精和畅怀的聊天将持续至凌晨。
饥肠辘辘的话,可以去兰卡威夜市觅食。夜市一周七天每天都在兰卡威的不同位置摆摊,如瓜镇(Langkmvi Fair)、珍南海滩,不问问当地人就容易跑错。老远就看到一片晕黄灯光点亮街道,走近了,灯光下人影憧憧。兰卡威的集市与国内的相仿,各摊位吃用俱全,摊主侃功一流,不知往哪儿走,朝香味和人潮挤过去就好。香料丰富的烤鸡腿,浓稠的牛肉汤,榴莲冰激凌、榴莲慕斯和榴莲泡芙是必吃不可的小吃及甜品,带一包磨好的本地咖啡回家就可以享受久久的兰卡威香。
DAY
06
爬完“天空之桥”后,下午去兰卡威艺术中心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
兰卡威
位于Machincang山脚的东方村(Oriental Village),因周润发多年前的一部电影《安娜与国王》在此取景而出名,如今成为集购物、餐饮、娱乐为一体的旅游景点。村子本身没太大意思,但来者众多,都是直奔缆车,吸引他们和我的是赫赫有名的“天空之桥”(Sky Bridge)。
坐缆车在半山处观景平台稍停留后,直上山顶,弧形天桥豁然出现在两座山头之间。这座桥居然只仰赖一根支柱支撑,想着有些胆颤,细细端详,高87米的支柱被固定在山腰,凭借八根钢缆的牵引,就将整个桥以巍然悬挂在海拔687米的高空。天空之桥,并非只有及天之高,站在桥上,你能体验轻飘在天空中的感觉:两眼平视慢慢走,脚下的桥面便随步伐微微晃动——想象自己是片半空中的树叶。为了实现这“与风共舞”的功能,天空之桥每年都会关闭一段时间以维修,风力太大时也会关闭。稳住脚步,眺望四周,兰卡威的葱郁秀丽尽收眼底,视线跃过海面,远处岛屿就是泰国的了。
再坐缆车下山,可以望见西北角白练似的瀑布,这是七仙井(Telaga Tujuh Waterfalls)——被山体截为七段的瀑布,每段下面都有一个水潭,传说其名源自很多仙女爱在这儿的水中嬉戏。午餐后,过郭海滩(Kok Beach)再步行大约2.5公里,穿过青翠雨林,即可抵达深掩林中的七仙井,而后观赏飞流,撩水玩乐,或者只是静静听着水声直下。需要注意的是,瀑布一带的山岩较为平缓,可以攀登,但由于长年被水流侵蚀,石头光滑,要小心失足摔落,而每年3-7月为旱季,瀑布可能会干涸。
下午要避开烈日,不妨前往兰卡威艺术中心(Langkawi Craft Complex),在这儿。蜡染、木雕、锡器、服饰等。集体呈上马六甲海峡的风土人情,其中不少以海洋和雨林为主题,人与自然的互动更多地被浪漫化,并且手艺人们还在现场示范如何制作蜡染和玻璃制品。进入艺术中心里头的历史及传奇博物馆,兰卡威岛的形成、历史及传说被趣味化呈现,而在遗产和婚礼博物馆,马来族、印度裔和华人的婚礼与风俗以场景形式复现,对比之下,不同礼仪形成婚礼氛围的微妙区别。
今晚的落宿地迁至兰卡威四季度假酒店(Four Seasons Resort Langkawi Malaysia),马来风情的阁楼和别墅零落分布于兰卡威最美的白沙滩附近,略微观察一下,住客的暴晒发呆指数相当高。在中东风格的海滩酒吧喝着龙舌兰日落鸡尾酒,见证了一场甜蜜结尾的求婚仪式,又来到Ikan-Ikan(马来语意为“鱼”)海鲜餐厅品尝鲜烤安达曼鲈鱼与虎虾。酒店的Geo水疗中心是睡前最后的放松地。体验一下名为Urut Melayu的特色按摩——“专为旅行者准备”——在富有节奏感的拍打与配合精油的集中揉捏后,连日的旅途疲惫缓缓消除,留在身上的豆蔻、肉桂和丁香味将陪伴整晚。透过房间的窗户,安达曼海在夜空下波光微泛,不知明天醒来是怎样一种颜色。
DAY
07
在练完瑜伽、攀完岩后,去参观稻田博物馆,最后去瓜镇买伴手礼。
兰卡威
清晨,以海边瑜伽唤醒身体之后,去往四季酒店的天然攀岩地,在教练的教导和协助下,攀上这12米高的大块石灰岩。登上岩顶后再走一段,澄蓝的安达曼海于脚下一览无遗。
简单的早午餐后,前往珍南海滩上的稻田博物馆(Laman Padi Langkawi)。白墙红瓦的展馆除了介绍兰卡威的农耕史,还有眼观手作的部分。展馆外的一垄垄稻田,展现着稻谷生长的各个阶段:从幼嫩青苗到抽穗开花,品质之好,除了供食用外,也被许多商家青睐(比如SK-II),用作产品原料或配方。五谷不分乃是因四体不勤,为了让游人分五谷、懂耕种,博物馆常年留有一片汪汪水田培育秧苗,来者可以挽起裤管,下水插秧,领略农民耕种的苦乐,了解大地的运行规律。好玩的是,因为靠近大海,所以水田里混有很多贝壳,在浮萍和淤泥间摸一把贝壳,哪怕一无所获,也是独特的期待。
最后一顿晚餐,选择珍南海滩尽头的The Cliff Restaurant&Bar。虽然这家餐厅跟悬崖无甚关系,但仍在临海高位,看着海面波浪的起起伏伏,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盘子里的烤龙虾口味也多了些层次感,在地食物的美味多得益于当地环境的熏染与加持。
去机场前,位于兰卡威东南岸的瓜镇是购买伴手礼的去处。作为世界著名的免税自由港,在兰卡威岛上居住超过72小时的旅行者能够享受购物和住宿的全面免税优惠。在镇上的地标巨鹰广场,12米高的老鹰雕像作振翅高飞状,Jetty Point码头的集贸市场和一个免税购物中心就在旁边。除了来自全球的精品巧克力与美酒,兰卡威本地的蜡染、椰壳和木雕艺术品也绝不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