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子慢慢变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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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十几年前,就有女歌手唱,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这个城市里住久了,对城市也有了感觉,于是,也越来越想有套房子,有房子才让我有被这个城市接纳的感觉,感觉很重要。于是终于在观望之后,拿出积蓄,买了套房子……
  
  售楼小姐的血盆大口
  
  买这套房子之前,我曾经以一个女性的心态做过一次计算,一套房子在一名如我一样的女性心目中到底占什么样的地位和分量,最后得出的结论出乎我的意料,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太安全了,关上门之后就是我的世界,谁要进来,就属于私闯民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当问及朋友,男人、房子、钱,哪个更让她有安全感时,回答房子的居然占了六成还多,而且大多数还有理由。她问我,你是愿意跟着一个有房子的一般人还是跟着一个漂泊的帅哥呢?我也傻傻地选择了前者。
  可是,当我怀着美好的梦想和即将用完所有积蓄的心疼,战战兢兢进入到绿野小区的售楼中心时,我才觉得,我的想法是多么不合时宜。
  售楼小姐满脸的热情,当头就问我的个人隐私:这位女士是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或是三个人住?
  我强忍内心的羞愤,说,我一个人住。
  哦。我看到售楼小姐脸上有一丝不太分明的暧昧的笑,对,暧昧的笑。
  她给我推荐了这个八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书房、卧室、客厅应有尽有,采光充足,每平方米三千八百五十元。
  可是,我明明听朋友说,三千七就能拿到内部价啊。
  于是,我耍尽小聪明、玩尽小把戏挑剔着这套一见钟情的房子,那阵势,像是相亲相到了一个好男人,但又怕好男人看不起自己,所以才玩花招一样。
  售楼小姐终于气馁了,对于我挑出来的毛病,由之前的理直气壮变成了如下的话:哦,这位女士,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哦,其实我们也在尽力弥补这些失误。嗯,对的对的,这个问题虽然是小问题,但也不能忽视……
  我十分满意,最后,以三千八百元整拿下。
  讨价是女人的天性,走的时候,还骄傲了一把,说讨价无处不在,衣服能还价,房子咱也会还……
  没过几天,有朋友的朋友也买了绿野的房子,问价格一平方米比我的还少了二十元,我当时还想,她肯定是没有我的户型好……后来一问,户型一模一样。忍不住长叹,都说买家没有卖家精,看来此话不假。
  又对售楼小姐咬牙切齿,都是女儿身,相煎何太急啊。
  
  那个老板挺帅的
  
  终于交工,开始装修。先是地暖,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地暖,后来好不容易听解释后才明白原来就是把暖气管道装到地下……我的天,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暖气呢。
  然后就是墙面、地面、内部摆设、柜子、壁隔——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是想要一下子包给装修公司就完了,后来一看邻居都是自己装修,这样风格也好把握,而且相对来说能省下很多钱,于是咬咬牙,脱层皮也要自己装。
  哪知道装修房子根本不是脱层皮的问题。
  请了假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建筑材料市场跑,好在新邻居有车,每每搭他的便车也挺方便的,只是还要来来回回拉东西,又不好白用,厚了脸皮给他油钱,可他又不要,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是不是看上我花容月貌,想装修完了之后直接迎娶过门?后来,我基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我见过了他的女朋友,比我高,比我漂亮,比我还能说会道。
  记得走电路的时候,面对那两个电料市场的安装工的要求,我一下子晕菜,直痛恨当初为什么就选择了文科而没有选理科。没办法,只好伸着脖子,横竖是一刀,但一定要他们割得快些,好歹不疼。
  还有,买瓷砖时,来来回回调换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决定用那一家的。再后来,新邻居看到我用的颜色好看,价格合理,说也要用,当他拉着我到了建筑材料市场之后,我忽然就忘记了是哪一家,在他的努力追问之下,我吭吭哧哧地挤出来一句话,实在想不起来了,就知道那家老板长得挺好看的。
  后来在他的启发引导就差利诱之下终于找到了,新邻居面带笑意地下了车,我想,他心里一定是憋坏了,想找个地方大笑一通吧。
  铺地板时,来了三个年轻的工人,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衣着十分好奇,不时夸两句,而作为监工的我,决不能因此而看走了眼,地板的颜色要检查,味道要闻一闻,各结合点要仔细看清楚是不是清晰严密。最后,一个年轻人实在忍不住了,说,大姐啊,我们这是木地板,不是电脑。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们给我铺层电脑我也得要啊。其实心里发虚,我一点儿不懂,只有凭着网上查来的各种知识来判断,这可能是我最认真的一次了。
  几乎要脱N层皮了,终于装修好了。送走调试灯具的哥们儿,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居然很失落地想,以后该干啥了?
  那一会儿,我真不知道。后来想想,一个单身女人,真不容易啊,还是自己夸一下自己的好。我想想,自己到底是有变化的,本来丢三落四的我在此次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细心,因为忘记一样就要重返市场;本来对生活有点儿不满的我,变得热爱生活了;最最重要的是,本来有些偏胖的我,终于回到了正规偏瘦的体型,这可是大欢喜啊。
  我是个喜欢回味的人,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装修时,看着它们一件件成型,就如同自己生了娃一样高兴,虽然这些娃有缺点,但我还是认得它们的。
  
  迎来送往地炫耀
  
  新房子晾了两个月之后,终于正式入住,入住的那天我基本上是兴高采烈,等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我终于开始在办公室里放下豪言壮语,说,哪天没事去我家玩去,我家装修好了,欢迎参观。
  那一刻,我觉得我像是熊猫动物园的园长一样骄傲。
  他们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说,是不是金碧辉煌?
  我点点头,那还用说,不仅如此,我还打算金屋藏个娇弄个啥的。他们都哄笑。笑声中,我的意志决不动摇,我想,女人有个家之后,再怎么找男人,也有后盾了。
  周末,同事们约好了一起参观。从九点开始,我就睡不着了,心思复杂的女人啊,上帝都要原谅的。我甚至想好了怎么介绍我的那些娃,是从卧室的灯具开始呢,还是从洗手间那方便的小马桶开始呢?
  他们陆续前来。一个个还装模作样地带了小礼品。
  这个到来的方式也害了我,我像一个最称职的导游那样,一样样地介绍房子的规划、设计、灯、地板等,只恨不是冬天,不能演示一下地暖。都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兴奋得口干舌燥的。说者有心地炫耀,听者有意地点头,介绍来介绍去,就成全了我的得意。
  再后来,就是准备了一桌酒席,然后一拨人开始喝酒。在自己家里喝酒的感觉真好,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关上门是自己的世界,拉上帘子谁也看不到你。
  那天,同事们都说我的话太多了,与办公室沉静的我完全不是一回事。事实上就是如此,就像新娶了姑爷,哪个住进新房的娘子不激动呢?
  何况我还是单身,我的闺房,不知道会让多少小白脸吃惊呢。
  对房子的炫耀,没有亲身经历过买房子感觉的人,是永远不明了的,这种感觉太美妙了。美妙到让人觉得无可救药了。
  那天,送走了他们,我醉了,我打开了所有的灯具,如果不是怕扰民,我真想在这流光溢彩里大吼一声,老子有自己的家了。
  
  一颗小樱桃
  
  新房住久了,又生出许多花样心思来,比如,窗边弄一盏永不熄灭的小灯,再比如,做粉色的窗帘,NND,都温馨到让人想抱抱的状态了。
  那天,回家有点晚,从大门那里匆匆往里面走,忽然一抬头,就看到了我那粉色的忘记拉开的小窗帘,加上那盏等我回家的小灯,那一刻,凉风一吹,我简直要愣住了,这是哪里啊?这么美,像熟透了的樱桃那样,让我十分想扑上咬一口。
  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想了很久,回想起从购房,到等房,到装修,入住,新鲜感渐渐磨去,家的感觉才不那么生硬,才在记忆里,在感觉里与你自己融为了一体。你开门进去,满屋的家具都是你温馨的依靠。关上门,就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我想,我这个比喻还是不错的,像一颗最甜的樱桃那样,而且这棵结出丰美果子的树,正是你亲手所栽,一点点栽下去,又看着它成长,直到某天,与你相依为命,给你提供丰美的食粮,让你觉得前程无忧,心安是福。
  编辑 / 孙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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