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官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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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刚从美国康纳狄格州纽海文市市长助理的位子卸任归来的李群,省里立即向他宣布了任命他为临沂市长的决定。
   李群在美国主修的是政府公共管理课程,更兼有在美国地方政府从政的实际工作经验。他是有备而去,也是有备而归。李群到临沂的近三年中,踏遍了沂蒙大地的山山水水。不负众望,在改革和完善政府职能方面,思想敏捷、视野开阔、作风踏实、充满朝气,展示出一种新锐之气,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新业绩。
  
  政府如何关心经济
  
   发展经济,历来是中国各省、市、县级官员们心中的硬指标。李群说:"在美国纽海文市当市长助理期间,我发现市长并不太管经济,甚至连GPP和WTO都不知为何物,这在我们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该市市长却告诉我,那些是属联邦政府考虑之事。"为此,李群曾与纽海文市长就政府如何"关心经济"的问题进行过议论。
   "您曾在中国干过市长(李群赴美前曾任过中国蔬菜之乡寿光市市长)与我的工作到底有何区别?"纽海文市长反问李群。
   李群说:"我认为两国最大的区别是你好像不太管经济,我在中国当市长主要就是抓经济工作。市内财政增收、企业盈亏、群众生活和民营经济等等都要逐项去管。而你更多的是在忙教育、抓环境保护方面的事,以及参加一些公益活动,是否美国的市长都不太关心经济?"
   "你问得似有道理,但不能说我个人和政府不关心市里经济。你注意到没有,我们是美国珠宝业最多的城市,美国500强企业总部坐落在康州的最多,纽海文市也不少。你知道纽海文市为何珠宝店这么多?因为这里的入室抢劫率是全美最低的,这是因为我们有一支很好的治安队伍。珠宝商最怕的是抢劫,最关注的也是社会治安状况。为啥大公司的总部都愿意设在纽海文市,因为他们看中的也是纽海文的投资环境,包括治安环境、交通、居住等多种投资环境。看看这些,你能说我不关心经济和能在市长位置上一呆十年之久吗?"
   这段对话,使李群既感到在美国当市长的"潇洒"!同时也启示了李群就任临沂市长后,从并不十分宽裕的市财政里拿出钱来果断地改善了公安部门多年陈旧的办案手段,为提高外来30多万商户对治安环境的信心埋下了伏笔。2002年,临沂市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的增速已跃居山东省第二位。
  
  兼顾国情的管理创新
  
   李群来到临沂市后,发现政府领导干部"包企业"被当做经验来推广。一些领导干部三天两头往自己承包的企业跑,对企业指手划脚,官员成了企业领导和职工们的"太上皇"。这样做的结果破坏了公平竞争的市场游戏规则,他敏锐地觉察到其中存在的隐患。因此,他主政后,对"包企业"做法立即叫"停"!随后迈出了更大一步,要求主管经济的领导干部由过去抓具体项目,改为加强对经济战略、支柱产业、行业规划、政策服务方面的宏观研究和指导。
   为了有效地管理国有企业,李群提出按行业成立工业、城建、交通运输、行政事务四大国资企业公司的改革计划。目前临沂市所有国资企业都已"装入"信托投资公司,这些企业的管理和运作全部交由该公司负责。按临沂市的发展规划,国有企业将逐步退出临沂一般性的经济市场领域,到时候这个信托公司的使命也会自行消亡。按李群的说法,"这个过渡性的公司存在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关于城市建设方面的国资经营公司也正在酝酿中,届时所有临沂市的基础建设将由该公司管理和运作。
   李群说:"我在美国纽海文市当市长助理的日子里,从未见过市长到企业视察,仅陪他参加过一次中小型企业产品博览会,这是由当地中小企业协会负责组织举办的,它不用政府掏一分钱。从某种程度和意义上说,政府本身属于'服务业',政府与企业的差异必需明确。当然,从目前的国情来分析,政府要完全放弃对国有企业的管理也是不够现实的。由于国有资产在许多企业中都存在,政府又是国有企业的出资人,因此,政府干预企业的事务成了必然规则,这也是中国改革转轨期间特有的国情,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改善对国资企业的管理。"
   他坦然地说过:"一个市长应该怎样担当好自己的角色,那就是管好自己的这个城市,而不是越位和错位地去对企业和市场去作外行式的指手划足。今后的城市建设要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环境是生产力'、'经营城市'的观念,紧紧抓住城市规划这个龙头,加快城市重点基础建设和公用设施建设,做到人文环境、水系环境、商贸环境的协调发展。""目前中国沿海几个大中城市正在用'经营城市'的理念,把城市当成消费品来经营,而政府则应把投资者、旅游者、市民当为顾客和消费者,把城市的环境当作产品去推销,市长们应成为经营者,采用管理公司的方式来管理城市。如何满足投资者、旅游者、市民们日益增长的各种消费需求,全靠政府这个最大的'服务业'去运作。"
  
  为农民减负
  
   启动中国消费的关键是给农民和城市低收入人口增加收入。当然农民致富主要靠科技靠发展商品经济和调整产业结构,但更重要的还是靠政策。李群市长认为,眼前尤其紧迫的是要彻底精减机构,压缩行政事业开支,拆庙赶走和尚,让他们自己去造饭碗。美国、西欧等资本主义国家治理通货紧缩,能做到减息,难道我们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社会主义国家就不能为农民减负吗?
   临沂市原有250个乡镇,在李群上任市长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把这个数字缩成了180个,撤并了70个乡镇。据他讲撤并工作并不顺利,因为没有人自愿放弃自己的官职和利益。其实乡镇基层干部的工作是很辛苦的,而且除了上级政府财政的转移支付外,他们并无稳定的收入来源。上级财政拨下的钱,也许不足乡镇干部的工资支出。在这种情况下,农村乱收费的情况也就较难避免。对撤并乡镇机构,来自县里的阻力也不小,因为很多县里官员认为,乡镇撤并以后,他们能安排的乡镇干部相对少了,这意味着自己手中的权力缩水了。但是对一市之长的李群来说,撤并机构,意味着减少了行政管理成本。同样的运行成本,摊到一万人身上和摊到25万人身上,其所得商数是不一样的。
   "现在临沂市平均每一个乡镇的人口都在3万以上,但是这还不是一个理想数字,我认为在乡镇一级人口平均在5万以上,这是一个较好的规模。美国也有乡镇,但是这些乡镇是不带行政色彩的,只是委员会或是协会性质的,属于群众性机构。"
   据说,目前我国平均20个农民养一个公务员,山东省是30个农民养一个公务员,而临沂现在是50个农民养一个公务员。从这个意义上说,对乡镇行政机构的瘦身和撤并措施,实质上是给广大农民在经济上的一种很大减负。李群的这一涉及政府层级减少的"立体式"改革,得到了山东省政府领导的极大支持。他也承认,自己之所以有这样在的决心,在美国的学习和市长助理的实习经历给了他本人很大影响。
  
  打造"新临沂"
  
   昔日"四塞之固,舟车不通,外货不入,内货不出"的临沂,如今却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之最:在全国,临沂是高速公路通车里程最长的地级市;有位居全国第三交易量最大的工业品批发市场;有吞吐量增幅最大的飞机场;在山东,临沂移动电话用户最多,已达79万户,也是私家车增加最快的城市。
   临沂市地处鲁东南,改革开放以来,立足自身优势,培植新产业群体,完善城市功能,增强带动幅射作用,城市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被誉为"老区第一市,齐鲁开放城"。有资料统计,2002年临沂市GDP702亿元,在全国大中城市中位列第四十四位,排在南昌、洛阳一些老牌城市之前。
   新上任的李群市长在2002年市人代会上提出"建设大临沂"的发展规划和构思:大力招商引资,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国民生产总值到2005年达到千亿,实现"翻三番"的奋斗目标。
   李群市长常对干部讲:"城市就是一艘船,人家愿意不愿意上来,要看你把它打造得漂亮不漂亮。"在他到临沂当市长的近三年中,在有关临沂城市的建设规划上曾花费了不少心思。
   临沂城的点睛之笔在沂河。有古琅琊八景之一的"沂水拖蓝"之美,如同镶嵌在少女颈脖上的一根项链。笔者青年时代曾在沂河西岸的山东大学新闻系读过书。当沂河两岸梨花盛开之时,犹如人入画中之感。这条河发源于沂源县境内的松山北麓,纵横鲁南,恰好将临沂城一分为二。英国一家设计公司的专家考察了两岸的风貌后兴奋地表示,这儿可以建成世界一流的滨河水岸景观。此话一直印在李群心中,学理科出身的李群虽不善抒情,但他完全懂得沂河在2400年静静地流淌中的承载犹如一部厚重的书,当这部已经历过千秋万代的书摊开在他面前时,使他倍感落笔千钧,责任重大,也许还要经历起千秋万代后人们的指点和评述。
   建设大临沂城的规划,必须以沂河为轴心来展开。他来到临沂不久,一道政府令随即颁布:沂河两岸1000-2000米内预留为规划空地,规划建筑要严格控制。李群苦口婆心劝导人们:"把土地留下来,这是关系到未来经济发展的千秋大业之事。"当2003年滨河大道开工时,他底气十足地说:如果没有两年前的严格控制,政府现在哪能有决心修建这么漂亮的滨河大道?
   在城市规划的决策问题上,李群认为允许各种各样的争鸣,惟独不能用权力取代权威。临沂市毕竟不是美国纽海文市,不能像人家那样施行"专家治市",但李群还是尽力创造一种能让专家放言、能按科学和民主的意志决策的环境。市里决定委以重任的规划局局长李兴军是位年轻的规划设计方面的专业人才。李群提议由专家、公务员和市人民代表组成的"城市规划委员会",领导干部只占极少比例,并决定所有规划必须经委员会审批;还请来了像北京吴良镛、周平峙这样的大师级人物和众多的知名学者、教授,对临沂城的发展战略空间做专门研究。
   李群市长在谈到今后如何提高临沂市综合竞争力的问题时,向笔者表述了如下观点和措施。
   李群市长认为,临沂作为一个商贸城,今后一个时期主要是提升城市综合竞争力,要继续充分发挥市场的龙头作用,依托市场培育特色鲜明、具有较长竞争力的产业体系,精心培育独具特色的产业群体。引导工业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充分利用批发市场的辐射面广、营销渠道广阔的优势,通过市场信息反馈,加大产业结构调整力度,着力开发与市场配套的系列产品,形成独具特色的工业品生产体系。同时大力发展为市场配套的交通运输、金融、通讯、物业管理、仓储、饮食服务、文化娱乐等相关产业,增加就业机会,实现市场和相关服务业的共同繁荣。
   其次是发挥临沂市地理交通优势,积极发展现代物流业。坚持"政府引导,企业运作,规范市场、优化环境的原则,有计划地发展大型批发市场、配送中心、拍卖市场、连锁商店等,重点在京沪高速公路出口和胶新铁路临沂机场附近分别建设物流园区基地,形成仓储、加工、配送、配载中心一条龙服务。"
   最后,他认为要大力加强软环境建设,为了适应加入世贸组织的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必须把政府的职能尽快转到宏观调控、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上来。简政放权、简化行政审批事项,实行"一门受理、联合审批、一口收费、限时办结的"一站式服务,努力提高行政办事效率。加快科技、教育、文化事业发展,通过合资合作引入民间资本等途径,建设临沂综合性大学--临沂大学,培养经济建设急需人才。加速旧城和村居改造步伐,建成一批环境幽美、功能配套齐全、管理规范的住宅小区。在加强城市基础建设的同时,注重环境保护。李群市长对"新临沂、大临沂"的描绘,使笔者坚信在富有革命传统精神的临沂人民的齐心协力下,一个天蓝、地绿、水清、城美、商兴、人旺的"新临沂、大临沂"必将像一颗硕大明珠闪耀在鲁南沂蒙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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