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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档案:
1953年,杰奎琳结识约翰·肯尼迪并结为伉俪。1960年11月,丈夫约翰·肯尼迪当上了美国第35届总统。个性独立的杰奎琳不愿意只是充当摆设,她要与丈夫共同征服美国。
杰奎琳魅力四射,以致美国电台的广播员在预报完天气之后,总要补上一句:“晚安,肯尼迪夫人,不论你现在在哪里。”
少女时代在巴黎读书时,她在笔记本上写道:雄心——决不做一个家庭主妇。
杰奎琳·鲍威尔·肯尼迪·奥纳西斯逝世是从马上坠落开始的。64岁的她本是个老练骑手,但1993年秋天的那一天,马失前蹄在一道石头墙上,她从马头上被甩了出去。两个月后,她被诊断为非何杰金氏病的淋巴瘤,即淋巴系统癌。
她像以往一样同病魔斗争,自信能击垮它。她根本不信自己会从此站不起来。
然而经过4个月治疗后,却传来坏消息:癌细胞已扩散到脊柱和大脑表层。
但她仍不懈搏斗。不久,她开始虚弱不堪、体重下降,头也秃了。她没有遮掩,她步行在街上,任由那些摄影记者随意拍照。
临终的话
1994年4月14日,阳光明媚而温暖。杰奎琳多年的意大利女管家玛塔·斯库槟打开窗户。坐在纽约公寓图书室里的杰奎琳,边打电话边享受着春风带来的芬芳气息。
就在这时,她突然晕倒了。被紧急送往医院后,外科医生当即给她动了手术,溃疡已穿孔。4月末,她的神态完全变了。她平静地接受了即将到来而无法逃避的事实。她对莫里斯说,乘现在还有精力,她想给孩子们留下遗言,待她死后再公开。
莫里斯帮她在床上坐起来。她的字没了学生时的工整,大而潦草,几乎难以辨认。
亲爱的约翰:
我知道,你永远都在承受着肯尼迪家人的压力,即使我们把你带来这个世界时,你是清白无辜的。你们,尤其是你,在历史中会有一席之地。
不要在意你选择的生活之路,我期望的全部就是,你和卡洛琳要继续使我、使肯尼迪家庭以及你们自己骄傲。
始终要忠诚、善待爱你的那些人,尤其是莫里斯。他是个正直的人,他有个博大而平常的胸怀。你要尽量求得他的忠告。
爱
妈妈
杰奎琳也给女儿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卡洛琳:
孩子们对我来说是天赐的礼物,我由衷地感谢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见了我们的世界。他们重建起我的、我们家庭的未来的信心。你和埃德温这么好,一直无私地让我分享孩子们的愉快。
爱
妈妈
最后的决断
杰奎琳的脑癌使她的头持续疼痛。她很快感染成肺炎,每次呼吸都令她痛苦不堪。麻醉剂滴进静脉又使她恶心。活着的苦累越来越沉重。
卡洛琳和小约翰泪汪汪地乞求她继续努力,不要放弃。自从他们的父亲死后,始终就是他们3个人,这是个牢不可破的三合一体。没了他们的妈妈,他们谁也不会再去幻想生活。他们让她多服用抗生素与肺炎战斗。
但是,更糟的消息接踵而至:癌细胞已扩散到杰奎琳的肝脏。获悉此消息时,卡洛琳正坐在杰奎琳床边,握着妈妈的手。小约翰站在床的另一边,手放在妈妈的额头上。最后,杰奎琳认输般深深叹息一声。卡洛琳把妈妈抱在怀里嚎啕大哭,杰奎琳也哭了。
小约翰走到杰奎琳的床脚与埃德温、莫里斯抱在一起痛哭。
一直给杰奎琳进行治疗的著名癌病专家安妮·莫尔大夫说:“我们再试试化学疗法。”
“不,不必了。”杰奎琳说,“我想回家去死。”
永远的秘密
5月18日下午,那是个阴天。当救护车离开医院驶向杰奎琳公寓时,莫里斯在一旁握着杰奎琳的手。
杰奎琳说:“你是个善良、可爱的男人,你使我这些年来非常幸福。在灵魂中我将永远同你在一起。我爱你。现在让我休息吧,我感到非常累了。”
她一返回公寓,就着手准备自己的告别仪式。很显然,她对死的反应就像对生一样,艺术更多于理性。她不想惊动大家。
其实,在获悉癌细胞扩散的最初,她就着手准备这一刻的一切了。她叫医生不要使用特别措施使她活着。她留下大量的财产——价值2亿美元——一年一次地分给慈善机构,更好地为那些不同文化、不同社会的人的生活改善服务,或用于减轻人类的痛苦。
这之后,她把楠希叫来公寓。杰奎琳蜷缩在图书室的一个沙发里,面前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她被书和音乐包围着。她身边堆着用丝带捆着的信函。这些信起码有40年之久,信纸已经很脆了。杰奎琳抽出一封,大声读给楠希听。“亲爱的杰克……”
“杰克”是杰奎琳父亲给儿时的她起的乳名。这封信是追求杰奎琳的一个男人写的。读完后,杰奎琳把它投进火里,随后拿出另一封信,又大声读出来,然后,又把它扔进火里。
就这样,她一封接一封地读完,一封又一封地扔进火里。她对待历史本是尊敬的,但她不想死后泄露自己很多。
楠希知道,事实上,拜倒在杰奎琳石榴裙下的很多男人都给她写过信。20世纪50年代的一封信,是一个也叫约翰的人热情洋溢写来的,这是杰奎琳的第一次爱。它也被杰奎琳扔进火里。
卡洛琳帮助妈妈拟出一份亲密朋友和家庭成员可以进入卧室向她告别的人员名单。杰奎琳看过她的葬礼程序后,对儿女和莫里斯说,她曾想火化尸体,散尽她的骨灰,以致人们不能把她的墓地当作一个吸引游客的地方。
但最后,她又决定土葬在阿林顿国家公墓约翰·肯尼迪墓地边。“我是总统的妻子,国家应该希望我埋在那儿,我不能推卸这个责任。”
其实,杰奎琳集中在这些细节上已很困难了。但在忠实的玛塔帮助下,杰奎琳集中最后一点力气又选择了铺在她身上、她最喜爱的花床单,再挑出一件长睡衣,和一条盖在她头上的围巾。最后,她还选择罗马教皇哥利高里圣歌来伴随她生命的终结。
告别,杰奎琳
5月18日午后,杰奎琳的老朋友伯丽·麦伦到了。
伯丽轻轻拉开杰奎琳的房门走进去。室内墙壁是墨绿色的,杰奎琳躺在一张美丽的桃红色、有天蓬的床上。
伯丽坐到杰奎琳床边,握起她的手,然后倾过身子对杰奎琳耳语着。一会儿,伯丽站起来点燃几只蜡烛,然后出去帮助料理葬礼事宜。
伯丽对小约翰建议,让他安排人弄些食物来。然后,她又找到玛塔,叫她给约翰的几个朋友挂电话,请他们尽可能赶来。
歌手卡利·西蒙一接到电话即刻跑来,她看见数千人早已聚集在1040号门前的大街上。警察们匆忙设立交通障碍。扩音器高声宣布道:我们正经过美国著名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奥纳西斯的住宅前。
人越集越多。各媒体的摄影机捕捉着奇特的场景,同时向全世界播放。
楼上,小约翰迎接着来访的人,卡洛琳心神分散地讲着话。家庭成员劳弗兹·肯尼迪和施利沃斯到处徘徊。公寓里充满圣歌的旋律。
5月18日整整一夜,卡洛琳、小约翰和莫里斯以及伯丽都围在杰奎琳床边。他们大声读着杰奎琳喜爱的诗里的章节。杰奎琳看着蜡烛点燃的朦胧室内的每一个人。她看着卡洛琳和小约翰的脸,上面挂着悲伤和缺乏睡眠的神色。她轻声说:“太晚了,回家睡会儿觉吧。”
杰奎琳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叫来她的牧师乔治,请他给自己进行最后的仪式。但卡洛琳和小约翰想把宗教的涂油工作推到最后,他们想要获得给母亲跪终的几小时。
杰奎琳没有同意。当牧师再次进入卧室开始涂油时,已是11点过一点了。牧师伏下身将耳朵对着杰奎琳的嘴,听她最后的忏悔。
几小时后,家庭成员两人一排进入房间告别。晚上,就在杰奎琳要被放进最终的灵床之前,泰德·肯尼迪进来了。他跪在杰奎琳的床边,对杰奎琳说:“我知道,有一段时间,你对我很失望……”
但就在他还要讲时,杰奎琳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杰奎琳说:“泰德,你总是尽量把这个家团结在一起,我为此一直很敬重你。我想要说的是,你要同维多利亚(泰德的第二个妻子)很好地享受你们的余生。”泰德难过得讲不出一句话。他不住地点头,紧紧拥抱了一下杰奎琳,含泪离开了房间。
5月19日晚上10∶15,小约翰、卡洛琳、莫里斯和伯丽从杰奎琳的房间出来。小约翰说:“妈妈死了,她平静地走了,她逝世了。”
5月20日早晨,小约翰穿着特制的海军蓝制服出现在1040号的门廊里。他说:“昨天夜里,大约10点15分我母亲过世了。我始终被她的家人、朋友以及她的书、她心爱的人和物围绕着。她在自己的那个年代始终在走自己的路,我们为此感到幸运,现在,她到上帝那儿去了。”
死亡解除了杰奎琳身上的病痛折磨,也没有了后来小约翰丧生在飞机撞击事件中的痛苦。世界上她的很多朋友都不相信她死了。她被认为是教人们如何生活的偶像。其实,她也教会了人们如何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