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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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样的人是怪咖?容易得罪人的是怪咖,不和众人齐行并进的是怪咖,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是怪咖。在经过充满智慧和调侃精神的网友们的演绎之后,如今“怪咖”的范围更加广义了,指的是那些跟普通人有着不同的行事准则、思维方式的人们。当然,还有人仅凭星座就可以整建制地把一类人打上“怪咖”的标签。本期我们就来讲讲怪咖的事迹。
  爱因斯坦是怪咖的将来时
  周加扬是个古怪的男生,他在班里几乎没什么朋友,因为他的思想和行为太过超前。班长预言,他将来一定是下一个爱因斯坦,但是现在,他只是班里的一个怪咖。
  班主任老于对周加扬十分头疼。老于已经50多岁了,据说,带完这一届,就要光荣退休。在她30多年的教学生涯中,周加扬以独树一帜的自我风格,在一干古怪男生中脱颖而出。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老于的英语课。为了增强同学们记住课本里超长单词的信心,老于鼓励大家说:“来,大家都来说说,有没有背过更长的单词?”于是,有人背出了15个字母的“internationally”,还有人背出了18个字母的“曾孙女”——“great-granddaughter”。英语课代表,更是爆强地背出了莎士比亚名剧里那个长达27个字母的“不胜光荣”——“honorificabilitudinitatibus”。而周加扬站起来说:“于老师,你知道肌联蛋白吗?它是目前已知的最大的蛋白质,它的名字拼写是M、e、t、h、i、o、n、y、l……”
  老于原本是想看看周加扬到底能说出多少,可是等到第50个字母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周加扬,还有多少啊?”
  周加扬停止背诵,说:“根据IUPAC(国际理论和应用化学联合会)的命名规则,我大概还有189700多个字母就背完了。”
  老于有点崩溃地说:“好,你坐下吧。”
  后来,偶然的一次,周加扬向老于坦白:“其实吧,我也就背了200多个,你再让我背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老于也非常诚恳地告诉他:“其实呢,就算你完全胡诌,我也分不出真假。”
  可以想象,一个在N多作业的重压下,仍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背一串拥有约19万字母单词的孩子,一定还有更多的怪咖行径。还好他的成绩足够优秀,优秀到老师会容忍他的一些不太出格的小毛病。
  一个昏昏欲睡的午后,老于让同学们趴在桌子上睡15分钟。时间一到,周加扬的手机便抢先唱起了《山路十八弯》,那一声嘹亮的“呦……呦呦”,惊得全班集体犯了心脏病。
  下课,周加扬还特诚恳地向老于征询意见。他说:“于老师,你觉不觉得我的铃声充满了正能量?”
  老于无奈地说:“周加扬,你就不能和其他同学一样吗?”
  周加扬挠了挠后脑勺说:“昨天校长不还在广播里鼓励我们做当代有个性的中学生吗?”
  老于突然有种想要喷血的感觉。
  其实,对于“怪咖”的形成,有许多种原因。老于凭着几十年的教龄,总结出丰富的经验。比如,家庭关系不和睦的、单亲的、失恋的、缺少关爱的、向往江湖生涯的、想要博得关注的……但这些对于周加扬来说,哪条都不适用。老于也曾经家访过,周加扬的父母是对非常普通的父母,白天工作,晚上睡觉,相亲相爱,没有一点怪咖气。
  周妈妈自我安慰地说:“于老师,你觉得,我儿子是不是天才,所以性格才这么怪呢?”
  于老师忍不住叹气。
  是《生活大爆炸》看多了吗?天才就等于怪咖?
  不久,化学社团又爆出了大新闻,主角当然少不了周加扬。教材和教辅材料对处理浓硫酸沾染皮肤,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用干布擦拭之后,用清水冲洗;一种是直接用大量清水冲洗。社长是前者的拥护者,他坚信浓硫酸遇水后释放大量的热,直接冲洗会加重皮肤的灼伤。而周加扬却是反对者,他认为皮肤少量沾染浓硫酸时,用干布擦拭会延长灼烧时间和扩大烫伤面积,大量清水冲洗反会在第一时间稀释浓硫酸,减少伤害。
  已经上高三的社长,得到了全体成员的支持。周加扬却不紧不慢地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着,他就拿起吸管,吸取一滴浓硫酸,点在手背上,接着到水龙头下快速冲洗。所有人都尖叫起来。然后,周加扬把带着灼伤的手背伸到社长面前,说:“轮到你了,看看哪种方法造成的伤害更大。”
  社长双眼瞪得跟球一样大,半天才冒出两个字——“疯子”。
  这一天,周加扬被勒令退出化学社团,并且要求写800字的检讨。周加扬说:“退出可以,但检讨我不写,因为我没有错。”
  于是,周加扬又被送到老于的面前。老于看了看他绑着纱布的手,又看了看他一脸倔强加正气的脸,说:“走吧,给你妈打个电话,我带你转转去。”
  老于带着周家杨去了一座小医院,门前的牌子上写着“临终关怀医院”。周加扬在老于身后,轻声嘀咕着:“带我来这儿干吗呀?”
  老于说:“我在做义工,已经15年了。”
  医院里从病人到院长,没有不认识老于的,她更像是这里的亲人。老于和这里的病人比起来年轻多了,人们都叫她“小于”。“小于”特别勤快,先帮病人擦身,再给老人喂饭,最后还要清理排泄物。周加扬一直在旁边站着,不敢碰触anything。“临终”两个字,让他有一点恐惧。那不是恐怖片里夸张渲染的鬼怪,而是真真实实的病痛与死亡。
  老于大概看穿了他的心思,悄声对他说:“有点怕是吗?”周加扬尴尬地笑了笑,没回答。
  老于说:“我喂饭的那位婆婆,已经和晚期肠癌战斗了四年。你觉不觉得,这里的人才是真正勇敢的人?其实,比起伤害自己,珍爱自己才需要更大的责任与勇气。放纵自己做傻事谁不会呢?约束自己的行为,才够帅,对吧?”
  周加扬悄悄把灼伤的左手背在身后,打岔说:“哈,我好像有点饿了呢。”
  老于说:“正好,我要做饭了。”老于的确去做饭了,但是那一锅腥味,让周加扬闻了就想吐。因为老于带着他去了流浪猫救助站,一群志愿者正准备给100多只喵星人开饭。在这里,老于不叫老于,大家都叫她“喵妈”。   这该归功于我的另一位好友,她与莉莉小姐共学习一个专业课,虽同为学霸,却被压得万年老二。瑜亮之情让她对莉莉小姐虽然不亲近,但也有一份尊敬的心思——想着,如果能做朋友也挺好,一起吃个饭吧。
  事情终于如她所愿,不过晚饭话题主要是以莉莉小姐为中心的“为何我学习就是这么好”“人还长得太好看”……你们都不在意自己的皮肤吗”之类的话题。
  那一天莉莉小姐离开之后,余下的同志们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向了邀她来共进晚餐的好友。作为朋友,也不要求你一定要为我们两肋插刀——但我们究竟如何惹了你,才让你起了好好一个周末,叫这样一位仙子来此处插我们两刀的杀心?好友缄默不语,估计也是自觉实在有错。
  为了弥补之前的心理创伤,大家又开启了一场补充夜话。
  首先有人谈起了莉莉小姐的高中生活,从那时候开始莉莉小姐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莉莉小姐的体型瘦小,极易沉迷于自己貌美肤白当中。一开始周遭的同学们以为是莉莉小姐富有幽默精神乐于自黑,却最终因为种种迹象发现,哦不,她是认真的。
  因此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这辈子有很多人的故事你闻所未闻,问题的症结是在于你眼界太小,而不是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话题既然打开了,有经验的朋友们也该知道,更多的爆料随波而至。
  另一位朋友开始痛诉莉莉小姐对她造成的心理伤害。有一天晚上大家准备去一个派对,朋友在宿舍楼道里的大穿衣镜前试裙子,恰好莉莉小姐也来了。在一旁认真地看了她半天,又看看镜中的自己,非常怜悯地哀叹了一声,似乎在无言中表示了对朋友外表的遗憾。气氛尴尬得好像被美杜莎的眼睛扫射过一遍的楼道。
  朋友忍住吐槽的心,说,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呀。
  莉莉小姐则报以善意的微笑:“是啊,但你穿得就有点怪。你没腰,穿裙子不好看。”
  “我虽然的确没腰,但这么说真的好吗?”朋友愤愤地对我们说。
  我们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太对,又赶紧猛摇头。
  “她虽然不是骂我,但情商实在太低,无法沟通。”
  没错,这大概就是莉莉小姐不惹人喜欢的症结所在。没人喜欢和一个成天给自己添堵的人在一起,纵使她没有撒谎。世道已经如此艰险,就算是欺骗也要给周围的人一点温暖安慰嘛,不然别说做朋友了。
  但莉莉小姐对此种浅显易懂的道理置若罔闻,也许她从没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会让人不适,抑或是她有一颗我们都没有的金刚心:纵使这天上地下都是嘲讽攻击,也要坚持做自己的古墓小龙女。至于别的傻姑说什么,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诸如此类的故事,莉莉小姐有一堆,使得我觉得她的日常大概就是致郁别人。
  莉莉小姐从来没有伤人的恶意,却又扎扎实实地把你的心拧成了碎片。这样一个人,是应该怨恨她呢,还是给她点理解呢?想来想去总觉得怪咖和奇葩的最大不同点就在于:对后者你可以使劲儿地吐槽,也大可以放心地把奇葩带给你的损辱全数奉还。然而莉莉小姐这样的优秀人类,不说脏话,单纯无害还坦诚——只是不像个正常人类一样活着而已。
  莉莉小姐的人生信条大概就是:“只要我比别人真实,我就一定没有错。”这样遗世而独立的高冷气质,简直是在狼群里都会被分分钟咬死的主儿。
  如莉莉小姐者,不愿意和大家一起顶住生活华丽的假象,认为抡着大锤秀出真实的自己即为正义,在偌大的林子里,从前不曾见过莉莉小姐这样的小鸟。出于保全自己玻璃心的目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到第二只的好。
  (梁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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