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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说法是:“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冷静地直面……他们生活的真实状况和他们的相互关系。”
当时,二老的结论是,人在最黑暗(按照狄更斯的说法,当然也是最光明)的年代,要有自己的信仰。问题是,我们根本不想直面,生活的真实状况。就算我们想,我们也冷静不了。
在单位战战兢兢地工作了两年,大家都说没有你就没有项目的成功胜利。结果,升职名单竟然没有你。
明明一周上健身房三次,使用器械加跑步大概也燃烧了3千个卡路里了。为什么,半年后还是160斤?
不公平,人生就是三个字:不公平。绝对不是:深呼吸。深呼吸如果有用,我们早就天天深呼吸,时刻深呼吸,呼到让公司去纳斯达克上市了。
公司可以没有我?家庭可以没有我?我可以没有我吗?那还叫公司,还叫家庭,还叫我吗?有的,捷克作家卡夫卡的经典名作《變形记》,就是在讲这样的故事。
小说《变形记》中的主人公辛苦支撑全家,有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台湾翻译成蟑螂,这样比中性化的甲虫来得有形象)。
本来尊敬他的父母跟妹妹,从错愕很快地变成对他冷漠跟嫌弃。甲虫,额,男主最后孤独地在饥饿中默默地死去。
这如果不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什么才是?
我曾在圣彼得堡看过冰岛港口剧团,获得欧洲剧场新势力奖的舞台剧版《变形记》。演员用肢体动作转化成甲虫,在两层楼的舞台上面爬上爬下。
也看过台湾当代传奇剧场在爱丁堡艺术节,演出京剧版的《变形记》。中国传统戏曲服装造型上的翎子,还有可以“甩尾”的尾巴,让舞台上的甲虫形象更为惊人。
想一想,如果男主角变成了小猫,或者是猫熊。我们还会那么惊讶吗?
不会的,我们会觉得好可爱,很幽默。但是,小说家跟剧场创作者,都用形象来说明:人生好荒谬,人与人的关系可以很残酷的。
因为生理变形,引发心理变形,最后则是人际关系的彻底变形。但是,那个人,那个我,如果还是我,难道人与人之间不能依靠信任来过活吗?
卡夫卡有段名言时常被引用:“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当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的时候,我们要提醒我们自己,是的,这是会发生的。但是,我们该欢乐,该大笑的时候,还是有权利这么做。
因为,隔壁那个叫痛苦的人,说不定会好过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