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秋

来源 :散文选刊·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oral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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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早晨,一个人走在幽僻的山路上,那实在是一种享受!
  一条窄窄的山路弯弯曲曲地向着野草簇拥的山坳上延伸过去,两边是茂密的松林,高高的树干伸出无数的枝丫遮住了头顶。远处杂草里,有几根光秃秃的荆条伸出草丛,伸向天空,支撑着几朵悠悠的白云。林子里空荡荡的,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青雾,像浸在明净的冬水田里一般。间或也有一两只小麻雀在灌木丛中欢叫着,声音清脆婉丽,似几个银元掉到冰碟一般,又似叮咚成韵的山泉铿然如珠,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两个浑圆浑圆的调子。几根纤细的电线从林子中穿過,在露出天空的那一段,几只山雀站在上面,正缩着脖子用嘴梳理着身上蓬松松的羽毛,恰似几位娴静的农家姑娘在悠闲地梳妆一般。
  野葛藤从青青的灌木丛中蔓延出来,覆盖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草,同时也铺满了一段青石板路,葛叶有巴掌那么大,山叉形的叶片使人想起了葡萄叶子,只是葡萄叶面还缺少一层淡淡的茸毛。只要你细心看,你会发现有几片叶底已露出了一些枯黄的颜色。地面上长满了巴茅草,一堆一堆的,墨绿青翠,那长长的叶片像芦苇和甘蔗的叶,只是略微窄细些,这些叶缨密密匝匝地簇拥着,一丝丝长长地耷拉着,像是用梳子梳理过似的,给人一种整齐柔顺的美感,如果不走近看,你会以为那简直就是一挂挂翠绿的丝带。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草,叶子也是呈长丝状,已经开花了,花呈马尾巴形,紫罗兰色,微风过处,摇曳翩跹,婆娑姿态,那简直成了真的紫兔马的尾巴了。这时,如果你掐一束,带回寝室去,或挂在床边,或插在窗前的花瓶里,那该是多么涤人情怀的雅事呀!另有一种俗名狗尾巴花的植物,一支支从路旁的草堆里钻出头来,花色清灰,毛茸茸的,活像一只只小刺猬,捧在手中活泼泼的,搔得你手心痒舒舒的,真是淘气得很。更有一种树叶,正面已经枯黄了,反面却是银白色,山风过处,寻声望去,竟如一树梨花,几朵白云。
  山中的许多野果也已经成熟了。山茶一丛丛的,只要你扒开那苍翠浓密的叶子,你便会发现那里已经缀满了一个个鹅蛋形的茶果子,浑圆浑圆的,有青紫色的花纹,恰似小时候在山林中捡到的野鸡蛋。还有一种据说叫野茄子的山果,它的叶子已经掉完,光秃秃的枝干上,缀满了一个个黄澄澄的果蛋儿,圆溜溜亮晶晶的,一粒粒,一颗颗,像金丸,像玛瑙。倘是用一条线来把它穿成一串,挂在枕边,满眼珠宝气,那该有多么惬意!还有一种野藤络,藤茎细瘦如丝,它攀附在其他枝条上,筋筋吊吊的,墨绿的叶片圆圆的像银元那么大,藤上挂满了一串串亮晶晶的颗粒,红润润的,只有豌豆那般大小,微风吹来,那一串串,一挂挂,轻轻地摇晃,仿佛能够听见它们那银铃般的碰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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