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战争中的明星与世界现存最老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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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世纪上半叶,欧洲开始了从封建时代向资本主义时代过渡,从中世纪国际关系向近代国际关系转换的阶段。原先控制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从鼎盛走向衰落。以奥地利为中心的哈布斯堡王朝从1278年到1918年进行了长达640年的统治。该王朝后期繁衍甚广,出现了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和哈布斯堡—洛林王朝三个分支。
  哈布斯堡家族在称雄欧洲的同时,其奥地利和西班牙两大分支与法国和荷兰矛盾重重。另外,神圣罗马帝国各诸侯之间,诸侯与皇帝之间也充满利益纷争,各诸侯要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力、地盘和财富,皇帝则想要加强中央集权。天主教与新教的宗教纷争愈演愈烈,随着1608年新教联盟和1609年天主教联盟这些政治军事联盟的相继成立,加上欧洲各国的封建王朝为自己的利益而不断给予两大联盟持续的支持,一场规模空前的战争一触即发。而正是这场持续整整30年的战争催生了中欧和西北欧若干国家和地区的定期报刊。战争后期,本来隔岸观火的英国爆发了人类史上第一次市民革命,并且诞生了最早的政党报纸。
  
  ◎荷兰和捷克最老的报纸
  
  三十年战争与有关国家报业发端的关联战争伊始就非常密切。波希米亚位于今天的捷克境内,是第一个采用古登堡发明的斯拉夫国家。1618年5月23日的波希米亚“掷出窗外事件”成为三十年战争的导火索。 半个多月后的6月14日,荷兰第一份报纸《来自意大利、德意志等地新闻》(Courante uyt Italien, Duytslandt, &c.)在阿姆斯特丹问世。它刊登两则报道,一则来自布拉格,内容正是引发三十年战争的新教徒起义;一则来自维也纳,内容是哈布斯堡对该事件的反应。该报开创了“科兰特”(coranto)类报纸的纪元,它刊登全欧洲的新闻,特别关注战争、贸易、和自然灾害等题材。
  1620年11月8日,奥地利军队和波希米亚起义军在布拉格附近决战,起义被镇压下去。为了让隔海相望的英国人了解战事,荷兰人在阿姆斯特丹为他们创办了最早的英文报纸《来自意大利、德意志等地新闻》(Corrant out of Italy, Germany, etc),时间是1620年12月2日。首批运到英国的一期报道了布拉格之战。由此不难看出有关报道的时效性,以及“海上马车夫”荷兰人往国外出口报纸的效率和速度:
  纽伦堡来信言及,从波希米亚边境获悉:国王 和巴伐利亚公爵 大战于布拉格,双方各有1000人阵亡,惟巴伐利亚公爵是否与部下进入布拉格尚不得而知。
  这场战争是天主教与新教之争的延续。为了对抗新教的勃兴,尤其是遏制荷兰和英国这两个新教商业殖民帝国的扩张,教皇格雷格里十五世(1554-1623)下令成立信仰宣传圣会(Congregatio de Propaganda Fide),这是“宣传”(propaganda)一词在西方语言中的最早使用。
  
  ◎媒体英雄曼斯菲尔德伯爵
  
  第一批英文报纸是由荷兰人彼得•范登凯尔(Pieter van den Keere, 1571?-1646)在1620年创办的,然后英国本土才出现。这些报纸高度关注欧洲大陆如火如荼的战事。它们甚至将一些军事领导人塑造成了最早的媒体明星。这些早期英文报纸上的最大名人可能是唯利是图的德意志雇佣兵首领恩斯特•曼斯菲尔德伯爵(1580?-1626),虽然他本人是天主教徒,但是在战争初期受萨沃伊公爵派遣为波希米亚国王弗雷德里克而战。他的部队初期打了一些胜仗,但是以野蛮掠夺闻名。他的名字出现在报名中的次数占了近三分之二。
  新闻书和新闻歌谣虽然也创造了它们自己的名人,但是那些明星往往只是昙花一现。报纸的连续报道则不然,它们甚至能将不打仗的曼斯菲尔德留在公众的心中。报纸告诉读者:曼斯菲尔德如何在进行战备、他的部队处于何种状况、他的军营是如何欢快。这种报道的效果是:1624年前后,他三次访问伦敦,作为战争英雄和媒体明星在大街上受到了大量民众的追捧。
  然而在曼斯菲尔德于1626年死后以及随后新教的事业处于下风之际,英国报纸进入艰难时世。在盖恩斯福德1624年因瘟疫去世后,英国的定期新闻书一度回到逐字翻译来自阿姆斯特丹的“科兰特”的时代。随着英国内战的来临,集中报道外国新闻的定期新闻书从1642年起停止出版,专注于国内新闻的报纸突然间应运而生了。
  
  ◎世界现存最老的报纸
  
  1645年4月9日,世界现存最古老的报纸《定期邮报》(Ordinari Post Tijender)由19岁的女王克里斯蒂娜(1626-1689,1632-1654年在位)和首相阿克塞尔•奥克森谢尔纳(1583-1654)创办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此时的瑞典正因三十年战争而军费开支巨大,王室向国民征收重税,导致国内怨声载道。女王便利用《定期邮报》向国民交代税款的用途。
  此外,所有邮政局长都要按要求报告他们所听闻的信息。当时的《定期邮报》形式有点像小册子,由邮递员派送,并张贴在瑞典大城小镇的公告板上。1821年,该报与《国内报》(Inrikes Tidningar)合并后易名《国内邮报》(Post-och Inrikes Tidningar)。
  到2000年,《国内邮报》改为电子报纸,现任总监是霍拉斯•恩达尔(Horace Engdahl),他也是瑞典科学院的永久秘书。
  总体而言,三十年战争对欧洲造成了空前的浩劫,却催生和刺激了若干国家和地区的报业。战时宣传借助印刷出版物呈现出新的样式和空前规模,“战争乃新闻之母”的格言得到了验证。诚如马克思所言,印刷术成了新教的工具,新教国家和地区的报刊得到了长足的成长,并且在欧洲大陆战争期间的英国产生了出版自由的伟大思想,为日后不列颠帝国的强盛进行了最早的舆论和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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