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黄金时代”,萧红的爱情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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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10月1日,许鞍华导演、汤唯主演的电影《黄金时代》上映。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的萧红的故事又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一次次投入不同男人的怀抱,却没能得到一份简单安宁的生活,也没能得到男人的保护和疼爱,最终不到31岁便油尽灯枯走向衰竭……萧红一生的爱情困惑,或许是所有女性的困惑。那么,真实的萧红与她生命中的几个男人的关系到底怎样呢?

初恋:大烟鬼抛下孕妻


  1911年6月1日,萧红(原名张乃莹)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一个富裕的地主家庭。因为母亲早逝,父亲续弦,萧红从小跟祖父最亲。受饱读诗书的祖父影响,萧红从小就读书,最喜欢《红楼梦》,还曾信誓旦旦地对祖父讲:“我将来一定要把那半部‘红楼’续写成功。”
  萧红小学毕业时已经15岁。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订了娃娃亲,再加上父亲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便不同意萧红再读书,想让她早点嫁人。可是,让父亲没想到的是,萧红在上学时曾经上街参加过游行示威支持“五卅”惨案。这场游行使得民主自由的观念深入萧红的头脑中,她决定为自己争取读书和婚姻自由的权利。
  辍学后,萧红一直没放弃抗争,一年后,父亲被迫妥协。16岁时,萧红考入了哈尔滨市东省特别区第一女子中学。3年后,19岁的萧红以优异的成绩初中毕业时,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父亲又催她回家结婚。萧红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离家出走,去北平读书。
  远赴异乡、离经叛道的代价是惨重的。父亲断了萧红的供给,次年3月,由于生活无以为继,萧红被迫辍学,返回呼兰家中,她想跟父亲协商谈判。可没谈妥不说,还被顽固的父亲软禁起来了。
  在表哥和北京同学的帮助下,萧红从家里逃了出来。她孤零零一个人逃到了哈尔滨。就在这个充满绝望的时刻,一个男人雪中送炭来到了哈尔滨,他就是萧红娃娃亲的对象汪恩甲。在萧红少女怀春的年代,她也梦想过和汪恩甲来一场举案齐眉、与子偕老的爱情,她还挑着煤油灯为汪恩甲织过围巾。可是,当她得知汪恩甲是个大烟鬼的时候,所有幻想全破灭了,以至她一次又一次选择逃婚。
  此时的汪恩甲不仅为萧红提供了经济资助,还答应萧红以后会供她读书。无路可走的萧红在汪恩甲糖衣炮弹下妥协了,开始跟他在旅馆过起了同居生活。因为萧红的叛逆,汪家已经决定退婚,他们坚决不承认萧红的身份,随后便断了汪恩甲的钱粮供给。
  就像漂浮在汪洋中,汪恩甲是萧红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她精神上也被汪恩甲带得颓废萎靡,开始吞云吐雾地吸起了鸦片。
  1931年年底,在萧红怀孕5个月的时候,汪恩甲说出去借钱,却一去不返,彻底抛弃了待产的萧红。因为欠了旅馆600多元的食宿费,旅馆说要把萧红卖到妓院去抵债。
  那时正是哈尔滨的寒冬腊月,大着肚子的萧红穿着单薄的衣衫、光着脚,干着笨重的粗活。她走过街市的时候,很多人向她吐口水,骂她破鞋。萧红自己也不敢相信命运竟如此捉弄人:一个爱读书、喜欢文字的女孩儿,在求知的路上,竟变成了一个大烟鬼和未来的妓女。

最爱:家暴猛男常出轨


  1932年7月,落魄的萧红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给哈尔滨《国际协报》的副刊主编裴馨园写信求救,称自己已濒临崩溃。裴馨园派编辑萧军前往探视。萧军的出现,成了萧红灰暗世界中的一抹亮色。虽然萧军解决不了萧红的经济困境,但能谈文学、谈写作,萧红一下子找到了一根精神浮木。
  1932年8月7日夜,松花江决堤,洪水泛滥市区,由于萧红欠旅馆的钱太多,旅馆仍然不让萧红离开。萧军趁夜租了一条小船,用绳子把萧红救下来,一起到裴馨园家暂住。
  在跟萧军患难与共的最初岁月里,萧红处处感受着被人疼爱的温暖。虽然怀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但萧军丝毫不嫌弃,精心照顾她到生产。可是,两人无力抚养孩子,只得忍痛送人。
  出院后,萧红与萧军住进欧罗巴旅馆,开始共同生活。因没有固定收入,二人仅靠萧军当家庭教师和借债勉强度日,生活非常困苦。但他们患难与共,感情融洽。萧红的《春曲》,专写热恋时的眉开眼笑、爱不释手:只有爱的踟蹰美丽,三郎,我并不是残忍,只喜欢看你立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起,这期间,正有说不出的风月。她对三郎(萧军)的迷恋,不仅因为他在困厄中给她希望,更因他俩迎面相逢,就撞得天晕地眩:“当他爱我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力量,连眼睛都张不开。”
  1932年11月,萧红、萧军从欧罗巴旅馆搬出,有了自己的家。在萧军的帮助下,萧红戒掉了鸦片,开始写作。
  1935年,萧红完成了后来震动文坛的《生死场》。该书正式出版后,萧红从一文不名一下子变得举世瞩目。鲁迅先生都称赞萧红说:她是我们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
  事业上成功了,可萧红在感情上却陷入了困境。萧军的小说《八月的乡村》也出版了,但他取得的成功远没萧红辉煌。心理上的不平衡,再加上是行伍出身,两人发生争执时,萧军就动起粗来,对萧红拳打脚踢。
  有一次,出去参加朋友聚会,别人问萧红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萧红掩饰着说,是自己不小心撞伤的,可萧军却毫无愧色地说:“是我打的,怎么着?”萧红本就体弱多病,再加上之前怀孕生产以及逃难颠簸,她的身体完全满足不了萧军的生理需要,他开始了屡次出轨和背叛。
  两人一路走来,无数爱恨纠葛。为了逃离萧军,萧红曾东渡日本留学。可两人跨国相隔,又相思成灾。1936年11月19日,萧红从东京给萧军写信:“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此刻……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半年后,萧红急不可待地回来跟萧军相聚。可回来后,同样的矛盾又出现了,她又发现了萧军诸多背叛。
  “往日的爱人,为我遮蔽暴风雨,而今他变成暴风雨了!让我怎来抵抗?”无休止的吵闹和家暴让萧红身心憔悴,甚至想心平气和地写作都已成了奢望。1938年,她决定与同居了6年的萧军分手。   分手之痛,对萧红来说是撕心裂肺的。她给一位知心朋友写信说:“我爱萧军,今天还爱,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在思想上是同志,又是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的!可是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

丈夫:胆小如鼠难依靠


  萧红想过安宁的生活。可是,虽然跟萧军分手了,她却发现自己怀上了萧军的孩子。萧红不知该如何面对乱糟糟的未来,她写道:“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不错,我要飞,但与此同时我觉得,我会掉下来。”
  正在这时,端木蕻良宛如一根浮木,正好浮出水面,漂到落水的萧红身边。同为东北作家,端木的性格不像萧军那样鲁莽暴躁,他温和安静,说话和风细雨,而且比所有人都更崇拜和欣赏萧红。
  萧红太希望被人疼爱了,虽然她不能马上把感情转移到端木身上来,但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软弱、缺乏自信的女性,她太需要一个支撑了。所以不到两个月,萧红就答应了端木的求婚。萧红在婚礼上对好友说:“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而且,像我这种有孕在身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是端木却做了牺牲,就这一点我就感到十分满足了。”
  端木跟当年的萧军一样,在萧红有难时来英雄救美。可是,性格温和胆小的端木却不能为萧红顶起一片天,甚至不能患难与共。
  1938年8月,新婚刚3个月,武汉遭遇大轰炸,整个城池被大火和炮弹包裹。萧红千方百计弄到了逃难的船票,可是,船票只有一张,萧红建议端木先走。作为丈夫的端木没有拒绝也没有客气,头也不回地把怀孕的妻子留在了战火中。不知为何,萧红突然间想起了萧军。如果是萧军,他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萧红只能苦笑。
  两个月后,萧红终于逃离了武汉。因为路途颠簸,再加上孕吐,萧红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结果在码头,端木没认出这个乱蓬蓬脏兮兮的大肚子女人是萧红,他表情冷漠地跟萧红擦肩而过。萧红急慌慌地跑去追赶端木,可身体笨重的她一下子摔倒了。这跤跌得非常惨,萧红早产了,生下的男孩只活了三天就夭折了。
  萧红与端木一起生活时,虽然免遭打骂,但端木的懒散和懦弱,也让萧红异常失望。端木每天要睡到中午12点,吃过饭,还要午睡。而萧红则每天烧饭洗衣,忙前忙后。有一次,端木打了女佣人,却要萧红陪女佣人去镇公所验伤。端木和邻居发生争吵,都要由萧红出面抵挡。甚至很多邻居都用嘲笑的口吻说:“他们文学家可真行呀,丈夫打了人叫老婆去跑镇公所,听说他老婆也是文学家,可真贤惠啊!”
  可这些与后面的事情比起来,还不算什么。1940年春天,为了躲避大轰炸,萧红和端木来到香港。这时,萧红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咳嗽、头痛、失眠,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刚刚29岁的女子,已经被病魔逼到了生命的尽头。
  1941年的萧红,已经躺在床上半年不能动了。可此时,香港又遭遇了大轰炸。在此生命攸关之际,端木又一次撇下奄奄一息的妻子,先行撤离了。被安置在临时救护站里的萧红,受尽周遭的白眼和冷遇。爱抚、温暖、尊重、安宁……这些她渴求得到的东西,她得到了多少呢?即使现在全部给她,恐怕也已经晚了。她只剩下最最浅薄的一点奢望:生命弥留之际,能有个人,她爱的人陪在她身旁。
  即便到临终之际,萧红也没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舒适。本就患肺病,终日不能睡不能动,可还被庸医误诊为喉瘤,喉管开刀后,不能进食、不能发声,痛苦万状。当时,萧红弟弟的朋友骆宾基路过香港时去看望萧红。看着萧红病床上的惨状,同情心使然,他在病床前,陪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41天。
  不久,日军强占医院,赶走病人。萧红感染高烧,而药品全部被日军接管,药店无药可售。1942年1月22日,萧红病逝于简陋的临时救护站。临终前,她在纸片上写下:“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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