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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一向在美国戏剧界占有一席重要之地,这不仅是因为她的两个“第二”——继阿瑟·米勒之后美国第二个重要的易卜生主义剧作家和田纳西·威廉斯之后美国第二个重要的南方剧作家;而且还因为她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美国剧作界男性占绝对主导地位的时期,破茧而出,确立了自己在戏剧界的声誉,并为后继者铺平了道路。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多种原因,她的作品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为了弥补这一缺憾,本文作者选取了海尔曼最具代表性的两部南方题材剧作《森林的那一边》和《小狐狸》,从南方传统精神和女性运动出路的角度入手,尝试对内战后南方女性的命运和出路进行分析和探讨,希望能对海尔曼研究有所助益。
着眼于海尔曼南方女性剧作家的特殊身分和其对南方女性命运的特别关注,本文详细分析比较了上述两部作品中的四个南方女性角色:拉维尼亚、伯蒂、丽贾纳和亚历山德拉。这四个人物实际上是旧南方淑女形象的代言人,她们都来自美国南方的上流社会,受过南方传统的淑女式教育,一开始都表现出了天真,敏感,娇弱的性格特征,体现了旧南方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但身处内战战败后南方被迫向北方工业化,商业化,都市化方向急剧转变,自身传统价值观,道德观沦丧的大变故时代,面对剧变,她们主动或被动地做出了不同抉择,从而踏上了不同的命运之路。
第一章首先介绍了美国南方的特殊地理条件,历史文化背景和南方人一些有别于美国其它地区的思想信仰和性格特征,以及这方土地养育出来的南方作家的独特的书写角度和风格技巧;然后介绍当时女权主义运动的发展和南方人的女性(尤其针对南方淑女的)价值观;再将这两方面与海尔曼的个人经历相联系,以便更好地剖析剧中人物。
第二章的人物分析主要运用比较对照的方法,探讨这些淑女们转变的成败得失。这四个女性人物分属三种不同的类型,而四人的出路又各有不同:拉维尼亚和伯蒂是南方传统价值观的维护者,她们自始至终都是典型的旧南方淑女。但拉维尼亚找到宗教作为依托,最后在上帝的指引下奋起抗争,终于获得了自由;而伯蒂沉溺于回到昔日辉煌的梦幻中,一味忍让和逃避,最终凄凉收场;丽贾纳是两剧的主角,也是本文分析的重点。通过对两剧中(二十年的时间跨度)丽贾纳性格和思想转变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她从南方淑女向北方“狐狸”的蜕变,而从她与父亲兄弟,与情人和丈夫的冲突中,我们又可以看到女性与男性,北方观念与南方传统的冲突和对立;亚历山德拉是一个属于未来的女性人物,她融合了拉维尼亚和伯蒂的善良,同时又有丽贾纳的果断和坚毅,海尔曼在她身上寄托了自己的理想。
第三章分析归纳剧作家对这些南方女性命运的态度和出路的探索,再放大到她对整个南方所面临困境和人类普遍精神矛盾的反思。从小往返于南北两地的特殊经历使海尔曼的思想观念也融合了两个地区的特征,同时在感情上她更认同自己是南方人。所以在描写人物性格,经历,命运时,她既能客观地进行分析,冷静地指出不同道路的利弊,同时又对那些“不合时宜”的弱者饱含同情。在海尔曼的戏剧中,南方是没落的贵族骑士,它有着高尚优雅的传统价值观,但它所捍卫的陈腐的种植园经济和野蛮的奴隶制注定了它的失败;而北方就像唯利是图的狐狸,它冷酷,物质化,但又代表着经济前进的方向,必将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席卷南方而去。
在生活节奏加快,信仰缺失,传统价值观淡泊的今天,不少现代人都或多或少的体会到了当年这些南方淑女们的精神焦虑和困惑。她们或逃避,或反抗,或转变,其方式和结局也是我们不少人的真实写照。在海尔曼写作的年代,这种困境存在;今天,它仍然存在。这就赋予了剧作以现代意义,也是它能久演不衰的原因。而我们通过分析理解这些南方女性,也鼓励了自己去坚持信仰,超越苦难,不断探索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