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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将环境史与妇女史两个领域紧密结合在一起,认为性别压迫的意识形态同样适用于自然压迫,性别压迫与自然压迫之间存在着某种历史的、社会逻辑的联系,所以将生态危机和妇女解放联系起来能更好的理解和解决环境问题。生态女性主义试图通过对近现代西方哲学的批判,致力于一种多元性、整体性和关联性的世界观,以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间共生共享的新型关系。从其批判的对象来看,无论是父权制和二元论思维方式、导致机械论自然观的理性主义与科学至上,还是男性中心主义和自然工具主义,以及各种通过对差异的排斥而造成的对边缘化群体的压迫,都不过是二元’论的各种发展形式,所以,归根究底生态女性主义的理论困境就是二元论。然而,二元论的问题并不在于对差异的肯定,甚至不在于对差异双方高低等级的划分,而在于对差异进行极端化和绝对化而导致的主宰关系合理化。因此,生态女性主义要想摆脱二元论的理论困境,就需要用一种价值体系来解构二元论的极端区分和主宰关系,以差异的非等级化概念来重构一种非二元论的伦理关系。这种伦理关系要比主流环境伦理学和深层生态学所主张的更加完备,它既要承认延续性,又不会忽略差异性,同时能够使两者之间保持良好的张力。关怀伦理堪当此任。关怀伦理作为一种不同的声音,首先,主张以关系性为理论基点进行自我建构,以相互关系性的自我模式代替以分离和排斥为前提的排他性自我,从而打破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对抗性关系,充分肯定延续性和关系性在伦理行为中的基础地位。其次,关怀伦理关注到情感因素在道德行为中的重要性,认为这些更为具体和细腻的情感概念更能照顾到个别性而不会强迫进行同化。再者,它强调在具体情境下强化关怀行为,认为道德选择和判断的做出必须注意到具体情境中的各种具体性、差异性,拒绝无差异的、普遍性的道德原则和等级制价值排序。此外,关怀伦理尝试以包容性商谈解决道德分歧,试图通过交流和沟通来达到一种“既…又…"的兼容性思考方式,.吸收和融合多方的利益和分歧,摒弃形而上学的“不是…就是…”的排他性独断。显然,关怀伦理的这些主张能够为生态女性主义克服其理论困境---二元论问题,提供强有力的理论支持和论证,对人们探寻工具主义的代替方案,解决生态女性主义所批判的以二元论为基础的其他统治逻辑,实现其倡导的新型和谐关系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不失为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的一条可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