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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公众与外交的互动加速了近代中国的“国际化”进程,推动了外交的民主化,促成了政府外交和国民外交两大外交主体并存的局面。国民外交的历史主题有二,即救亡与启蒙。救亡唤起了启蒙,救亡意识首先存在于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里,这些知识精英充当国民外交的“先知”,担负起国民外交启蒙的历史重任,向一般民众灌输“国民外交常识”,从而在北洋政府时期形成强大的国民外交思潮,把中国带入了“国民外交的新时代”。
外交官与公众的关系因双方外交信息的不对称,使两者在外交上形成良性的互动困难重重。在北洋政府时期,公众主要是通过报刊、电文等有限的媒体资源了解外交信息,而外交官作为外交的“信息源”,是外交信息的实际“把关人”,即他们决定着向公众所透露的外交信息内容,因此,外交官与公众的互动,实质上就取决于外交官的“道德人格”之高低,外交官是“为公”,还是“为私”,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对公众掌握的外交信息的真实性有关键性的影响。此外,北洋时期外交与内政的频繁互动,增强了外交在外交官、公众与外交三者互动关系上的重要性。换言之,有时是“外交”制约着外交官与公众的关系,因为“外交”是另一种“内政”,外交官与公众的关系既然由“内政”来制约,那么与“内政”紧密相联的“外交”也反过来约束着外交官与公众的关系。
1920年代后期,政党的介入使国民外交的救亡与启蒙性质发生蜕变,造成了国民外交公共性的缺失,国民外交有沦落为政治斗争的工具之危险,国民外交的救亡与启蒙遂发生裂变,国民外交的启蒙意识让位于救亡意识,救亡意识愈是强烈,内政对外交的影响就愈大,这是一个历史的悖论。最后,北洋时期,始终存在着两个层次的外交,即地方外交和中央外交,而国民外交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地方对中央的“离心力”,当然,这种缓解的力度是极其有限的,因为在南北政权分立的政治环境下,国民对于外交的权力归属是存在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