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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学说的核心内容在于气化内涵,贯穿于运气学说的的整个发展脉络,阴阳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则是对气化内涵的最基本的概括性总结。导师高思华教授在对气化学说多年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中医学理论的“道之所生”是源自于对自然认识的“候之所始”;干支运气模式仅仅是运气学说的内容之一,不能等同于运气学说,应立足于取法自然的角度来认识运气学说而不能胶着于干支计算模式。基于上述认识,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阐述和研究。第一部分:文献综述本文对近30年运气方面的研究概况进行了综述,发现研究中存在以下问题,亟待解决:1首先,运气理论中的诸多基本概念内涵亟须厘正和做出诠释,如对“五运、六气”等概念的理解和认识;其次,干支推算模式与运气学说二者间的关系问题需要厘清。2多种运气推算方法的并存和混淆,使得推算结果多样性;在理论研究及对实际气候的分析处理中,以往多以大寒作为初运的起始点、值得商榷;由于推算结果的多样性,导致符合率的评判上缺乏客观统一的标准,主观性较强,所得结论往往不具有可比性。3尚未摆脱干支模式的束缚,对气化学说深层次的规律内涵有待于进一步挖掘和研究。第二部分:介绍导师对运气学说的研究认识导师认为:“候之所始”是古人认识“道之所生”的基础,是运气理论的渊源,即《五运行大论》所说“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其次,运气模式仅是运气理论的内容之一,不能等同于运气学说,其以阴阳五行作为最基本的说理工具,结合干支勾画了气候变化的格局,旨在示人以法,表达运气理论所体现的气候变化与物候生命现象间的密切关系和五行生克制化的具体运用,若胶着于干支计算的推演则有违于《内经》的本旨;再者,现通行的干支计算模式是在历经王冰、刘温舒、汪石山、张景岳不断曲解《内经》的运气模式基础上而形成的,已与《内经》的运气模式大相径庭。因此,对运气学说的研究必须溯本求源。第三部分:基于导师观点阐发运气模式的基本内涵基于导师观点,本文结合《内经》原文阐明从最基本的自然现象认识运气学说,旨在发明《内经》运气学说所揭示的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之理;其次,依据《内经》原文,对“五运六气”模式进行了梳理和相关阐发,以期理顺运气模式的推算方法和相关内涵,不失《内经》“易用难忘”的出发点。第四部分:基于气象资料探讨运气模式的科学内涵研究目的:为说明运气模式中气候变化的常变态势是源于对黄河中下游区域实际气候变化的观察所得和印证性研究干支推演的气候格局与实际气候是否吻合等问题。研究方法与内容:取北京市观象台所提供的60年(1948——2007)详实气象数据,进行数理统计和相关分析。主要方法为:取气温、风速、降水量、相对湿度、水汽压5种气象要素的日均值作为基础数据;以立春作为每年初运的始点,按每4个节气为一段,将24节气划分为6段;然后基于各运位上各气象要素平均值的统计,分纵横两个角度进行分析,横向分析就是分析年度内6个时段的相对稳态和6个时段间的整体变化趋势,纵向分析就是分析不同年份间相同时位上的状态差异(量化差异采用5级划分标准)和整体变化趋势。再结合上述气象资料的相关统计结果,参照《五常政大论》和《气交变大论》中所描述的运太过而被抑转为平、运不及而得助转为平、运太过更得助变化剧烈、运不及更被抑变化剧烈等24年的相应气候格局,与实际气候状态进行比较,印证干支推演的气候格局与实际气候是否吻合。研究结果:①横向比较得出北京市观象台所记录的气象要素年度内六个时段间的量化分级层次明显,变化趋势稳定(见图1-11),整体上基本符合春(风)温、初夏热、盛夏暑、长夏湿、秋(凉)燥、冬寒的主气特点,一定程度上印证了运气学说所论述的主气之常的气候特点确为古人对黄河中下游流域气候变化的观察所得。但需要明确的是三之气降水量、水气压、相对湿度的均值水平全年最高;四之气相对湿度全年最高、与三之气比较无统计学差异,降水量、水汽压次于三之气;风速在初之气、二之气间的均值水平无统计学差异,同为全年最高;终之气降水量、水气压、相对湿度的均值水平全年最低,说明冬季寒冷干燥。可见,尽管北京处于黄河中下游流域,主气特点整体上与运气模式中记述的相一致,但仍然存在或多或少的差异。②纵向比较得出:60年的同期比较中,各气象要素60年间的整体趋势表现为不规则的波浪曲线(见图1-13、1-14),体现了显著太过、相对太过、正常、相对不及与显著不及五种量化层次间的消长转化进程。各时段中5种气象要素的量化分级多为正常“0”、相对不及“-1”、相对太过“1”三种状态,频数总计在60年中约占88%上下;显著不及“-2”和显著太过“2”的频数总计约占60年的12%左右,且各时段中5种气象要素均可出现极端状态(降水量在初二五终四气中不存在“-2”,故将“-1”视为其显著不及的状态),但不同时段中各气象要素极端状态的频次略有差异,如初之气风速出现“2与-2”的年数合计为10年,最显著;二之气水气压,“2与-2”的年数合计为10年,最显著;三之气降水量“2与-2”的年数合计为8年,最显著;四之气相对湿度“2与-2”的年数合计为11年、风速与降水量“2与-2”的年数合计分别为10年;五之气风速“2与-2”的年数合计为10年、气温和相对湿度“2与-2”的年数合计分别为9年;终之气水气压“2与-2”的年数合计为11年、风速与相对湿度“2与-2”的年数合计分别为10年。表明每个时段中任何气象要素都可出现极端状态,成为灾变气候的主要影响因素,但能否成为灾变气候,还与时令主气的特点密切相关,如降水量在二之气阶段尽管为“2”的状态,也不易形成明显的灾变,但降水量如在三之气或四之气出现极端状态则必然成为灾变气候的主因,故当灵活对待。其次,在结合气象要素进行态势分析时,应以某一气象要素为主导的气团变化的综合态势来考虑,而非单因素的状态体现,正如中医的“火”应理解成以气温为主导的多种气象要素的综合态势,蕴含着五行互藏的相关思想。③干支推演的气候格局与实际气候吻合率较低。运太过而被抑转为平的6年中,即庚子(1960年)、庚午(1990年)、庚寅(1950年)、庚申(1980年)、戊辰(1988)、戊戌(1958年)等,实际气候与干支运气相合的结果符合程度为:全年状态不符合的占67%,符合的占33%;主运之位不符合与符合的各占50%;运不及而得助的6年中,即乙卯(1975年)、乙酉(2005)、丁巳(1977年)、丁亥(1947年)、己丑(1949年)、己未(1979年)等,实际气候与干支运气相合的结果符合程度为:全年状态不符合的占67%,符合的占33%;主运之位不符合的83%,符合的17%:运太过得助的6年中,即丙辰(1976年)、丙戌(2006年)、戊子(1948年)、戊午(1978年)、戊寅(1968年)、戊申(1968年)等,实际气候与干支运气相合的结果符合程度为:全年状态不符合的占67%,符合的占33%;主运之位不符合的占80%,符合的占20%;运不及更被抑的6年中,即丁卯(1987年)、丁酉(1957年)、辛未(1991年)、辛丑(1961年)、己巳(1989年)、己亥(1959年)等,实际气候与干支运气相合的结果符合程度为:全年状态不符合的占67%,符合的占33%;主运之位不符合的83%,符合的17%:可见,机械套用运气推演模式,将干支推演的气候格局直接等同于实际气候是不可取的,尽管也会有少许完全符合的时候,但终究是难以令人信服的,且如此机械的看待运气模式也不符合《内经》的本义,如《五运行大论》所说:“夫侯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仰观其象,虽远可知也”及《至真要大论》“时有常位,而气无必也”等思想。这也引起我们的反思,首先,气候变化是一个复杂的巨系统,受多因素影响,时隔千年,许多因素都可造成气候的变迁,如交通的便利导致人们往来的频繁,人口的急剧增多,环境的污染,城市热岛化等都会对气候造成影响,要想让今天的气候与几千年前完全相同、甚或与干支推算的气候格局相一致,显然是是不成立的,这也说明据“候之所始”来领会“道之所生”更符合古人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