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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胆系传统珍稀贵重药材,目前在临床实践中,熊胆应用已远超《中国药典》规定的主治范围,广泛用于消化系统、心血管系统、内分泌系统、五官科、肛肠科、肿瘤和肥胖等病证。笔者了解到,中国少数地区民众有服食熊胆以求美容、保肝、延年益寿之习俗。2012年初,一则“福建归真堂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上市计划初步获得通过”的新闻,也使“活取熊胆汁”风波引起社会公众关注。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系统整理和分析古代熊胆治疗病证种类、配伍特点和用药方法,以弥补熊胆古代临床研究的薄弱环节,为现代临床合理应用及替代品研究提供更多依据。本文采用文献研究和数据库统计结果相结合的方法对明代以前熊胆临床应用进行考探。本研究根据中医学术发展经验和临证方药知识,从200余部汉唐至宋元时期医籍文献中找到记载有熊胆的文献32部,搜集整理有关熊胆临床运用条文415条,应用统计软件技术,建立了有关熊胆临床应用的数据库。本研究采用文献资料法、逻辑分析法以及归纳总结法,将文献资料转化为数字信息,从方药和临证领域对信息进行处理,通过系统文献梳理及中医脏腑辨证理论进行分析和归纳,总结明代以前熊胆临床应用的主治病证、配伍药味和用药特点等,探讨熊胆在明代以前临床运用的变化规律,为熊胆临床进一步拓展使用提供了理论依据和背景经验。研究结果,熊胆明代以前临床运用中共记录治疗病证24种。熊胆临床使用中所涉及中医病证频次较高的病证主要有小儿疳证、小儿惊风、疮证、眼疾、痢疾、胆瘅6种病证。在中医历史沿革中,宋代运用熊胆治疗的病证最多,除继承唐代用于小儿疳证、小儿惊风、痔疮、胆瘅外,宋代用于痢疾、瘿气噎塞、心疟、产后瘀血不散、破伤中风等病外,进一步拓展用于目生翳障等8种眼疾和痔疮等6种疮证。熊胆在明代以前临床应用中共搜集到方剂261首(含单方19首),熊胆为主药者57首,其中“熊胆丸”的记录出现频率最高,是本次研究发现的含熊胆使用频次最高的方剂,主要用于治疗小儿五疳,其次为目暗翳障。本研究认为,明代以前熊胆主要用于小儿各种疳证和翳障眼疾,这与现代中药教科书中记录熊胆临床主治小儿痰热惊痫、疮痈肿痛和目赤肿痛有不相符的地方。在对含熊胆方剂的考查中发现,明代以前与熊胆配伍药味多达179种,其使用频次较高者依次为麝香(16次)、朱砂(14次)、雄黄(12次)、猪胆汁(12次)、樟脑(10次)、牛黄(9次)、胡黄连(8次)、芦荟(8次)、腻粉(8次)、青黛(7次)、水银(7次)和木香(7次)等。上述药物大多具有开窍、安神、止咳、杀虫、止痉、理气功效,说明明代以前熊胆入药常与开窍药和重镇安神药配伍使用以促进清热解毒,熄风止痉之疗效。符合本次收录条件的条文中涉及熊胆的方剂剂型有7种,其中丸剂156首、散剂62首、膏剂9首、丹剂7首、煎剂5首、汤剂2首、酒剂1首。这与现代中药教科书中记录“不入汤剂”有不相符的地方。熊胆及含熊胆方剂涉及服药禁忌的条文较少,本次研究的医籍条文中只有两条涉及熊胆单味药物禁忌,内容为“虚证禁服”和“孕妇禁用”;熊胆作为配伍用药时,多次提及“令乳母常忌毒鱼、大蒜、鸡、鸭、猪肉”。本研究还发现,古人应用熊胆剂量均偏轻灵,最常用的熊胆剂量是一分(123首),占所统计熊胆方的59.7%,其次是半两(39首,18.9%)、一钱(31首,15.1%)、半钱(18首,0.09%)、半分(9首,0.04%)和一两(8首,0.04%)。说明熊胆方的使用剂量均偏小,这可能是由于古代熊胆取材不易和药性峻猛而寒凉所致。使用方法上,除个别记载用鲜品外,明代以前多为干燥熊胆囊连皮肉带汁研磨成粉(俗称毛胆)。内服时取少量和乳汁、竹沥调服或用温开水直接送服,亦有和他药混合为丸散米饮送服,这除受限于古代药品保鲜条件外,采取乳汁、米汤送服法,可能还与缓和其苦寒特性有关。外用多配以冰片和樟脑,研为细末,以“擦、涂、点”法施药于患处;熊胆剂型多见丸、散、膏剂形式,亦是取其缓缓图之、药效长久之意。本研究较为系统地整理总结了明代以前熊胆的临床运用经验,探讨了熊胆临床治疗病种、配伍药味和用药特点等,为现代天然熊胆的替代使用提供了文献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