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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本文將從病症的角度出發,通過分析涉醫簡帛文獻與傳世漢以前醫籍中的“瘕”,比較它們的異同,明確簡帛文獻與傳世醫籍中“瘕”各自的定義與特點,以及不同時代其含義繼承與發展狀況。並進一步探討秦漢時期對瘕病認識上的發展歷程,與其背後的影響因素。方法:本文以簡帛文獻中的“瘕”為比較的主體,對簡帛、傳世傳世中共見的“瘕”,辨析其異同;再分別分析簡帛文獻、傳世醫籍中單見的瘕病,以總結其各自的特點、區別與聯繫;對比簡帛文獻中的“瘕”與傳世醫籍中與之相應的相似病症。從而歸納“瘕”的意義發生了哪些變化。除了傳世醫籍外,傳世非醫文獻中也包含了許多與“瘕”相關的內容,作為研究的重要輔助資料。另外,魏晉隋唐時期的傳世醫籍,也大量傳承了漢以前的學術思想,故在具體分析病症時作為參考。结果:一共比較了通名“瘕”簡帛文獻5處,傳世醫籍6處;簡帛文獻和傳世醫籍中共見的亞類“瘕”5種,分別為“唐瘕”“血瘕”“氣瘕”“水瘕”“它瘕”;僅見於簡帛文獻的亞類“瘕”有15種,其中部分可以在傳世醫籍中找到相似病症;僅見於傳世醫籍中的亞類“瘕”有9中,其中以“疝瘕”“癥瘕”最為多見。簡帛文獻中的“瘕”病位在心胸和腹部;症狀多見痛、腹脹或膚脹、腹大、二便異常,諸多瘕病見與動物相關的體征。簡帛文獻對病因病機描述較少,病因與蟲和鬼祟相關;部分瘕病的病機為有積,而積的形式表現為有形結塊、氣、血、水以及未知名的邪氣積聚;在積的病機過程中,也體現出氣機厥逆的特點。漢以前傳世醫籍中的瘕病症狀描述較少,病機描述較多。症狀描述中,以腹部症狀最為多見,具體涉及腹痛、腹熱、腹中痛無定處、腫聚無常、腹大如懷等,也涉及二便異常;病因涉及:风寒入侵、運氣偏勝、感染寄生蟲、飲食不當、經脈為病、久病不瘥等;病機涉及:氣血受寒、太陽受寒、小腸移熱于大腸、脾失運化、陰陽之氣不能相過、肝木克土水液停聚、惡血衃留等,其中病機有寒也有熱,并體現出了陰陽、氣血、臟腑辨證的觀念。簡帛文獻與漢以前傳世醫籍中的“瘕”存在病位、病因、病機等方面的差異。簡帛文獻中“瘕”分佈于心胸至腹部,而傳世醫籍中的“瘕”主要分佈在腹部,心胸部的瘕病很少。症狀的共同點在於都有腹痛、腹大、腹熱、二便異常等特點;不同在於傳世文獻中少有症狀為腹脹的瘕病,也較少用動物特征作為修辭。结论:簡帛文獻和漢以前傳世文獻對瘕病病因的認識都涉及蟲,所不同的是傳世醫籍中瘕病的鬼祟因素不明顯,傳世文獻中還認識到有外感寒邪、運氣偏勝、內傷久病、飲食、房勞等原因,對病因認識更為豐富。在病機方面,簡帛和傳世醫籍都認識到瘕病有積和氣機厥逆的特點,所不同的是傳世醫籍涉及寒熱、陰陽、經脈、臟腑等多方面的病機解釋。古人對“瘕”的認識集中體現在“蟲”和“有物借居”兩個方面。簡帛文獻中古人就意識到某些瘕病與“蟲”有關,《內經》中“蟲瘕”明確了致病之蟲是真實有形的;漢末隋唐時期的醫籍中,古人善於將腹中有形的瘕病與動物發生聯想,病推測其病因也與動物相關,這裡的“蟲”不一定是真實的,其中摻雜著一些神仙、志怪思想。“瘕”的本義為“有物借居體內”,病機體現為體內邪氣久留不去,漸成積聚。從簡帛文獻和早期傳世醫籍來看,諸多瘕病都涉及胸腹中有氣、水、血、結塊、燥屎、寄生蟲等積聚類病理產物的描述。由於在瘕病的病程中常存在正氣虛弱的特點,故瘕病同時也是一種久病;與此同時,婦人病在漢末隋唐時期瘕病中的占比較多,故“瘕”的含義有女病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