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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穆制度是我国宗法制度中重要组成部分,其昭穆父子相继的统序结构在是宗庙祭祀、皇权尊统传承的重要理据。宗周之初,以嫡长子继承制为基础建立而成。汉代经学昌盛,行君臣以义合之法式,通过各式仪文、制度、器物来呈现其礼秩文化。汉唐时以注疏为主,昭穆亲尊礼义尚包含其中,运用昭穆制度时,恩义并重。但是对于非父子承统的特殊继嗣情形下,学者们并没有达到共识。本文礼用现有的文献资料,引宋、明、清三代的宗庙支子祭祀礼例作为辅证,条分缕析地探讨时人对于非昭穆的叔父昆弟相继的态度观点,及其流变原因。宋代在理学天理观念的笼罩下,名分纲纪之说兴起,皇权独尊的理念为之兴起,一时成为宗法关系的准则。而宗庙中的尊统也一下跃居到亲统之上,皇权独尊成为礼学家们对服制的解读,君臣关系转而变为以道合。以司马光为首的尊尊礼臣有权势也有天理之道统,故而在濮议中取得了胜利,英宗以嗣子身份继为大统,“为人后者为之子”的礼学观念在昭穆制度划分中得以实现。在这种前提下,兄弟异昭穆,亲服屈就之。至于明代,帝王对权柄的管束愈发严苛,设内阁而奈臣实权,且宋理学渐而过渡向明心学,亲统一时跃居尊统之上。明世宗提出的继统不继嗣成为了后世礼学家分别尊亲二统的门径。清人长于典章制度,对丧服、祭礼考证之下,以“间代立后”之史实,松散了为后与为子的必然联系。以礼例为据,证明亲尊二统相与为重,跻僖公于闵公上是逆祀而非逆昭穆。打破三纲独尊的旧说。指出尊尊乃是尊受重者,而非使昭穆礼制中亲服得伸。凌廷堪将礼秩拉回西周封建时期,寻根溯源把握亲亲尊尊的伦理结构,使礼意变回伦理的双向互动。随着乾嘉学者的考证,“臣子一例”施为骤然而止,本宗服制进而扩增,君臣伦与父子伦分立而存,虽“父子之名不可易,君臣之分不迭居”,却也不再假义以夺情。亲亲尊尊的礼学观点之所以会产生变化,从内部来看,可以归结为经义在阐述过程中内部矛盾的自我调和,以及随时而变的礼义体系的自觉损益;在外部来看,则可以视作礼学家们在实现政治理想时,对现实政治环境、时代民俗,学风嬗变的适应与思想回馈。在这种多重因素的积极互动下,亲尊二统逐渐脱离了形而上的精神权威,走向具有现代化的实用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