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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的本意是人类凭借自己的理性可以在人间实现自身的解放,从而拒斥上帝为人类提供的天国解放之路。经过启蒙运动,启蒙理性在德国古典哲学中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哲学家们也以“理性”为根基,试图在理性领域中找到启蒙理性得以完成的道路。马克思以“实践”为根基,将人类的现实解放置于人类的物质生产领域,最终找到了人类通向自由解放的现实之路,从而意味着启蒙理性中蕴含的“为人类寻求现实解放之路”的真正完成。这是本文研究的核心和主旨。“启蒙理性”的建立有其深厚的理论渊源,古希腊哲学充满着爱智慧的逻各斯和努斯精神,正是这种精神使西方哲学具有了追求知识、探索真理的思维特质。中世纪基督教时期,理性沦为了神学的工具,失去了主体性的人类只能在彼岸的天国中寻得一丝心灵的安慰。经过1000多年的基督教统治的“黑暗时代”,伴随着文艺复兴对人的发现、近代科学对人的主体性的提升,启蒙运动迅速在整个欧洲展开。经过17、18世纪启蒙运动的社会洗礼,“启蒙理性”被确立起来,也被赋予了深刻的内涵:它让理性再次回归到人本身,人类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理性完成自我解放的尘世之路。从德国古典哲学到马克思,我们可以发现启蒙理性的实现有两种路径:在理性领域对启蒙理性的“形上”完成和在实践领域对启蒙理性的现实完成。在德国古典哲学中,启蒙理性在理性领域得以实现,康德首先提倡人们要勇于运用给自己的理性,摆脱自己招致的不成熟状态。而且其先验哲学让人们认识到人类理性自身的有限性,人类理性只能认识到现象界,而非物自体,所以在现象界人的认识只具有形式的自由,真正自由的获得只能是在道德实践领域,这就是康德找到的人的自由解放的实现路径。黑格尔的思辩哲学则让启蒙理性在理性领域达到了绝对的高度,理性成为一个本体性的存在,绝对精神通过将自身外在化并返回自身的过程来实现自身,而整个人类的自由解放之路也被蕴含在绝对理性的完成之中,人类的自我解放与绝对精神的实现走的是同一条道路。马克思认为黑格尔的绝对理念实质上是一种抽象的理性,其思辩形而上学的本性必然导致其对理性的启蒙无法深入到社会现实之中,更不能为人的自由解放之路找寻到切实可行的路径。马克思深感德国古典哲学在理性领域对理性启蒙完成的不彻底性,从而立足于实践,将对理性的启蒙方式由理性转向实践之域。马克思对启蒙理性的实践转向使得理性从德国古典哲学那种无人身的理性回归到人自身上来,让主体的实践能动本性替代德国古典哲学的思维能动性,让人从精神领域各种形式的“天国”解放转向人改造世界的实践中的“尘世”解放,从而让启蒙理性通过实践进入人们的实践领域,共产主义的联合体就是马克思为我们提供的启蒙理性的实践完成。面对启蒙开启的现代性进程,随着现代性危机的出现,在马克思之后,法兰克福学派和后现代哲学家福柯都从社会现实出发,对现代性进行了批判,并在不同的视域下对启蒙理性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和深化,为启蒙理性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奠定了基础。启蒙理性发展到今天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关节点,启蒙理性在带来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这就要求我们对启蒙理性展开进一步的反思。我们处于一个启蒙的时代,理性在今天可以说是经过启蒙的,但是并不能说是彻底启蒙了的。启蒙是一个开放的场域,只要理性自身还存在着问题,只要人类的自由解放尚未得到完全实现,启蒙就仍然需要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