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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作为资金要素配置的重要机制,是推动技术革命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一直是经济学界最具有活力的研究领域,经历了“金融结构理论”、“金融深化理论”、“金融约束理论”等发展阶段,研究方法逐渐由宏观研究向微观选择的行为和机制分析渗透。本文结合当前信息通用技术(General Purpose Technology,GPT)变革的技术背景,围绕新兴部门与传统部门企业融资行为的差异性,分别基于金融业组织结构和金融市场效率两个金融发展视角,以新古典和内生增长理论为分析框架,综合运用动态均衡分析、数据经验分析和数值模拟分析等方法,解析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本文将对新通用技术下传统与新兴部门增长特征差异的来源和影响进行分析,并以此为研发的出发点,在新古典和内生增长理论框架下,构建了一个金融发展—产业结构变迁—经济增长的动态分析系统。新GPT技术背景下金融发展将如何改变要素配置效率,促进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为了弄清和回答这个核心问题,本文以传统与新兴部门的金融需求差异为着力点,重点针对以下问题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1)信息技术GPT下传统和新兴部门增长特征是否存在差异?产生差异的来源是什么?这差异性将如何影响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2)具有不同增长特征的传统部门和新兴部门的贷款需求是否存在差异?如果存在差异,那么银行业竞争程度的改变将如何通过部门增长和产业结构演变影响均衡增长?(3)传统与新兴部门企业在金融产品选择上是否存在不同的偏好?如果存在,则金融市场效率的波动又将如何影响传统与新兴部门的增长,以及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为了解答以上问题,本文依据以下思路展开研究和探索。首先,本文构建了GPT扩散过程中传统与新兴部门技术进步方式选择的微观理论机制,分析发现GPT对传统部门与新兴部门的不平衡作用,使得两部门在技术进步方式选择和部门内企业规模结构上存在差异。在技术进步方式上,新兴部门增长依赖研发和创新,而传统部门中投资驱动是重要增长因素。在部门内企业规模结构上,新兴部门中年轻企业家和小规模企业在部门的占比要显著多于传统部门。利用企业层面的截面数据对理论假说进行实证分析,结果支持以上结论。将传统与新兴部门技术进步方式选择的微观机制引入经济增长的动态理论框架,进行动态数值模拟分析,结果显示传统与新兴部门的增长差异导致经济增长呈现出非线性波动,经历了“V”形波动第一阶段,高增速的第二阶段,低速增长的“技术红利耗尽”第三阶段。并且不同方式的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同。有利于传统部门的金融发展促进传统部门技术进步但减少均衡产出。有利于新兴部门的金融发展将增加均衡产出但同时也增加了经济调整深度和产出波动。然后,在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中引入了配置资本要素的银行业部门,并基于传统与新兴部门企业贷款行为的差异性,构建三部门动态一般均衡理论模型,以解析银行业竞争对生产结构和均衡产出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传统与新兴部门企业的贷款行为具有差异性。由于具有更大不确定性,新兴部门企业贷款替代弹性低于传统部门,贷款利率高于条件相同的传统部门企业。政策分析发现,金融机构数量约束降低金融市场生产率和金融机构数量,对单一新兴部门的生产结构的抑制作用强于单一传统部门。而恰当的最高存款利率约束具有“稳定器”作用,可以缓解金融市场和产出的波动性。数值模拟分析表明,生产结构与银行业均衡结构相互影响,提高银行业竞争性和转变生产结构是我国实现发达国家收入的两个必须同时具备的要件。最后,基于传统与新兴部门企业对金融产品偏好的微观机制分析,构建封闭经济和开放经济两种不同经济环境下金融市场发展影响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理论模型,利用跨国面板数据对理论分析的相关命题实证检验后,进行动态数值模拟分析。研究结果表明传统与新兴部门企业具有不同的金融产品偏好,新兴部门企业更偏好股权融资,传统部门企业更偏好债权融资。股权金融市场效率对新兴部门扩张具有门槛效应,只有当股权金融市场效率高于门槛阀值时,股权金融市场效率的改善才能同时提高均衡增速和创新型增长的贡献。而且,经济开放有助于推动新兴部门扩张,增加新兴部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政策模拟结果显示,遵循比较优势的东部地区的“腾龙换鸟”与西部地区的“产业承接”政策,将加速地区产业集聚并提高均衡增速,但会增加地区间收入的分化程度。适度降低储蓄率可以提高新兴部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促进增长方式转型,但不改变均衡增速。本文的研究中对企业行为和金融市场进行了一定的抽象和简化。未来,理论研究将基于微观具体案例的分析,不断放松假设条件的约束,探讨传统与新兴部门多重竞争均衡的可能性,以及金融业发展对多重竞争均衡的影响,更全面和准确解析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的机制。在实证分析上,探索构建金融发展-产业变迁-经济增长的动态随机一般均衡的实证分析框架,系统模拟分析金融发展冲击的影响,提高结论的准确性和政策建议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