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骆驼祥子》及其四个日语译本为语料,自建小型语料库,将定量与定性分析相结合,以人称指示词的翻译为切入点,梳理总结了汉语原著中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在四个译本中的不同处理方式以及各译本在话语表达转换上的倾向性特征。同时,根据叙述者介入程度的不同,分析了不同话语表达方式所具有的不同文体表达功能。此外,从各译本在话语表达方式转换上体现出的特征,我们也可以看到汉语和日语这两种语言的一些类型学特征。具体考察结果如下:四个译本中人称指示词使用频度从高到低依次为:竹中译本≈饭塚译本＞市川译本＞立间译本。竹中译本和饭塚译本多遵循原文人称,偶尔省略人称;市川译本常省略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但保持固有名词和反身代词“自己”的使用;立间译本有较明显将第三人称改译为第一人称的倾向。与原著相比,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发生转换的频度从高到低为:立间译本≈市川译本＞饭塚译本＞竹中译本。具体而言,竹中译本有将人物话语转换为叙述语的倾向,体现出较强的叙述者干预特征;饭塚译本基本遵循原文的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市川译本有时会将自由间接引语转换为自由直接引语;立间译本则倾向于将自由间接引语转换为自由直接引语,以突出作品中人物话语的原貌。从文体表达效果上看,竹中译本通过较强的叙述者干预,使得译者对作中人物的同情也被投射出来;饭塚译本和原文话语表达方式基本保持一致,受原文影响较大,体现出较强的翻译文体风格;市川译本和立间译本中均存在将自由间接引语转化为自由直接引语的话语表达方式转换行为,尤其是立间译本,这一特征更为明显。虽然自由直接引语使得人物的话语和思想多从作品人物自身的视角直接得以呈现,人物形象显得更为生动鲜活,但由于缺乏叙述者角度的客观叙述和叙述权威,从而使人物形象的塑造与原文差异较大,不仅对下层人物的同情这一主题未得到充分展现,而且反而体现出更多的人物自我意识觉醒。在日语中,由于主语多被省略等原因,用自由直接引语来表现作品中人物的内心有天然优势。与此相对,汉语由于相对缺乏时态形式的变化,即使是自由间接引语也能较好地表现出作品中人物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