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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是个在心理学、宗教心理学和哲学领域都有开创性贡献的了不起的思想家,可惜,正如普特南所说的,他没有享受到他应该有的荣誉,在哲学领域他已遭到太多的误解与批判,值得庆幸的是学者们已经越来越多地意识到这一问题。藉着詹姆斯一系列著作发表的百年之际,从詹姆斯思想跨学科的融合中重新解读其著作、审视其观点,已经成为学者们进行詹姆斯研究的一个趋势。 因此,本文选取詹姆斯所关心的宗教问题为线索,论述了詹姆斯是如何通过建构"宗教科学"和"符合一般宗教需求的哲学"来捍卫宗教信仰的,力图厘清詹姆斯的哲学思路并还其以本来面貌。本文共分为四章。 第一章是对詹姆斯整体思想以及重要生活经历的考察。本文首先分析了詹姆斯思想体系的特点,即詹姆斯的科学、宗教和哲学的部分虽然都各自独立成书,内容上却是相互交融的;并指出进行詹姆斯思想研究应该注意的三点建议。由于詹姆斯的思想与其个人经历密切相关,所以本文重点研究了他开始学习绘画到1872年参加工作之前的这段经历,指出詹姆斯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职业选择和精神危机是他日后思想的源泉。 第二章研究了詹姆斯为什么有如此深厚的宗教关怀以及他对宗教持怎样的态度。本文从两个方面考察了詹姆斯的宗教关怀,一方面来自父亲的影响,老亨利教给他一个他终生都要面对并力图解决的问题,也就是人性的问题,这是詹姆斯所有思考的出发点;另一方面源自个人的信仰危机,这次经历令詹姆斯意识到宗教的重要性。 至于詹姆斯的宗教态度,本文从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首先,是詹姆斯的科学立场。詹姆斯接受到的科学上的训练使他不能抛弃科学的立场,事实上,詹姆斯对科学的批评主要是从自然科学容易使人陷入物质主义而忽视人的精神需求这个视角来说的,除此之外,他是很乐意接受科学的。只是在科学的运用上,他特别强调多元论,以避免科学的滥用。其次,是人的宗教需求。詹姆斯相信自然世界是某种比它自身更具精神性和永恒性的存在,而对这种精神性和永恒性的渴望就是人的宗教需求,这是科学无法涵盖的领域。因而,没有什么权威可以阻止信任的宗教需求。再次,詹姆斯的宗教观。詹姆斯的宗教观既不是自然宗教也不是传统的宗教观,他是从现实出发来考察宗教的,是从个人宗教的意义上,从最广泛的意味上来论述宗教的。 第三章论述詹姆斯如何建构"宗教科学"。本文首先对宗教与科学的关系做了简单的分析,指出科学与宗教是能够并存的,目前的事实证明了宗教并没有因为科学的发展而衰落;其次考察了《宗教经验种种》的境遇,并试着分析其没有受到足够重视的三条原因;再次阐述了《宗教经验种种》的写作意图,即除了纪念父亲,更主要的是捍卫宗教经验、反对理性主义哲学以及使人们坚定自己的信仰。最后论述了詹姆斯建立了怎样的"宗教科学",即以心理学所公认的"潜意识的自我"解释宗教经验中个人与"还有"的会合,使宗教现象成为能够为科学分析的事物。 第四章论述的是詹姆斯如何通过提出"符合一般宗教的哲学"来证明宗教信仰的合理性。本文首先论述了实用主义哲学是应人们对一种新的哲学的期望而提出的。其次,论证了詹姆斯如何运用气质哲学以维护宗教信仰的合法性,在此,詹姆斯重点突出了两点:第一,信仰是个人的事情,信仰行为里起引导和基础作用的是个人的情感和意志本性,一个人是否信仰宗教取决于其脾性里是否具有宗教情感的倾向,每个人都有权利依据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不论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都应该受到尊重,"信仰的权利"是詹姆斯讲给所有人听的。第二点是詹姆斯专门为那些对他们来说信仰问题是一个"有生命力的选择"的人准备的,即他们不仅有信仰宗教的权利,更应该选择信仰。 再次,詹姆斯在批判了以往的哲学后,提出一种既能容纳科学的事实又能尊重个人对宗教的内在需求的实用主义哲学。詹姆斯运用实用主义方法证明了,"上帝"、"设计"和"自由意志"这些在宗教中占据核心地位的观念都是能够给人们带来实际好处的一种假设,与人性中的积极倾向相符合,其假设具有合理性。但这还不足以判定它们是否为真,按照以往的真理观,信仰的信念仍是不可判定之物,詹姆斯对其合理性的证明,顶多是一种价值上的判断,而非事实上的判断。于是,詹姆斯提出了一种新的真理观,作为对以往真理观的补充,即实用主义真理观,一方面,认为不存在一种普遍的适合所有人的真理,指出科学发现也是有局限性的;破除人们对科学真理权威的"迷信"。另一方面,证明了宗教信念是实用真理。 最后,探讨了詹姆斯的彻底的经验主义。分析了彻底经验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关系,指出,如果将彻底经验主义广义地理解为一种哲学态度而言,二者是完全一致的;如果将彻底经验主义狭义地理解为一种关于经验的学说,二者则是相互依赖的。一方面,实用主义作为一种方法和真理观,是彻底经验主义的应用,没有实用主义将目光转向具体的生活世界,也就不会有彻底经验主义的诞生。另一方面,彻底经验主义不仅是一种认识论更是一种世界观,它为整个实用主义理论提供了哲学基础。论述了其经验论哲学立场,并试着对"纯粹经验"做出解释,即"纯粹经验"只是詹姆斯为了消除意识的实体性而提出的一种方法上的假设,而不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基质。它是一般经验尚未分化的状态,不具有两分属性,是一种中立的、模糊的存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