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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在句法语义的框架之下研究英语母语者对于汉语非宾格动词的习得情况。根据Perlmutter提出的非宾格假设,我们可以将传统意义上的不及物动词分为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两类。前者带有深层宾语,但没有深层主语;后者只有深层主语,缺少深层宾语。进一步的研究发现,这种现象是一种跨语言的普遍现象,在英语和汉语中就都存在这种现象。但是,具体而言,英语和汉语中的非宾格动词在句法语义层面又有很多的不同点。自Perlmutter提出非宾格假设以后,许多学者都做了关于不同母语背景的二语学习者对非宾格动词的习得情况的研究,但是,此前绝大部分的研究都是针对英语二语学习者的,而且少有实证的研究。影山太郎提出了“非宾格陷阱假说”,认为非宾格动词的习得呈现“U型”发展模式,即中级二语学习者的表现不如初级和高级的学习者。Sorace提出了“非宾格层级假说”,认为在非宾格动词内部存在不同的等级,呈现出从核心非宾格动词到边缘非宾格动词的层级排列,而对于学习者而言,核心非宾格动词的习得会比边缘非宾格动词容易。本文结合Eckman提出的“标记性差异假说”,对在中国学习汉语的英语母语学生的非宾格动词习得情况进行了系统考察。本研究采用横断面研究方法,调查了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以及北京语言大学共计60名不同水平的以英语为母语的汉语学习者。根据被试的汉语水平,他们被分为高、中、低三组。实验工具包括写作任务和语法判断任务,研究主要考察以下两个问题:(1)英语母语者对于汉语非宾格结构的习得存在何种顺序?其发展模式如何?(2)汉语非宾格动词中的一些特殊结构对于英语母语者习得非宾格动词存在何种影响?研究发现可以归纳为:(1)英语母语的汉语二语学习者在其初级阶段甚至是中级阶段对于非宾格结构和非作格结构无法很好地区分,他们在相同的句法环境下更倾向于使用非作格动词,甚至是一些及物动词,这一阶段的学习者习得“V+NP”结构的难度要高于“NP+V”结构。(2)汉语非宾格结构这一目的语句法结构的习得并不会会遵循U型发展模式,其习得顺序应该为犁型结构,在学习者学习汉语的初级和中级阶段,其对非宾格结构的习得处在相对较低的水平,但是到了高级阶段,其水平有非常显著的提升。汉语非宾格结构可以被完全习得,只要学习者到达了高级阶段并且可以在其中介语词汇体系中正确区分出两类不及物动词。(3)英语母语者对于汉语中的体标记的选择问题,在其习得过程中将会存在困难。(4)被试对于汉语中其他的一些特殊的非宾格结构的习得情况,比如汉语核心/边缘非宾格动词的习得顺序、兼类不及物动词以及特殊被动句,本研究未能得出明确结果,有待进一步的研究。研究丰富了二语习得理论,也对对外汉语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作用。教师应对非宾格动词进行区分的显性教学。一方面,通过任务设计,有意刺激学习者有效注意难度较大的非宾格动词和特殊非宾格结构的使用;另一方面,通过强化训练,有效地缩短学习者非宾格动词论旨角色和语义认知水平的差距,从而促进学生对这类动词的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