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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国家凭借超地方的抽象认同机制,实现了现代分化社会的国家整合,但是,由于这种整合形式并不具有内生性和地方性,因此,在完成机械整合的同时,又不免造成了国家伦理的丧失、规范结构的失范,以及群己之间的认同差异和认同危机。现代国家政治共同体整合的异化状态,构成了冷战后国家的国内政治困境,而如何突破制度性民主的传统整合路径,在政治制度的“系统”外公共空间,通过日常生活的“有机联系”营造出一个“有机的共同体”,并籍此实现现代国家凝聚力的重构,便成为了二十一世纪政治文明建设的一个核心问题。 本文尝试采用政治沟通研究方法,对国家与社会论域中的政治整合问题给予考察,全文的基本理论线索如下:首先,作为一种新的政治治理形式,现代国家的出现改变了国家与社会的传统沟通与整合模式,其以国家主权为核心的高度政治整合能力,完成了传统社会向作为国家治理空间的基层社会的改造,同时,也相应瓦解了以往基于血缘、地域、身份、宗教、民俗等多元整合方式互动而成的多元复合整合结构,形成了以国家权力为内驱力的单一政治整合模式,即,国家权力支配型的政治整合形式。第二,以中国基层社会为叙述场景的社会转型历程表明,国家权力支配型的政治整合排他性地将国家权力作为政治整合的主导手段,国家以主权者的身份对处于“国界”中的社会实施一元化的“反思性监控”,并为了保证国家权力能够迅捷有效地抵达有待整合的各个层面,而消除了一切整合对象的“杂多”个性,将之视为有待技术化处理的无差别的抽象存在,致使这种整合形式只能维系政治共同体的外在统一,而无法实现作为“共同体”应有之义的内在凝聚和有机团结。第三,当权力运载和暴力威慑的政治整合不过仅止于保持政治整合的形式外观,而无法消除内中隐藏着的结构失范与认同危机时,一种新的政治整合形式便理应作为可资选择的方案而予以培育。通过对上海社区的政治沟通实验的实证考察,可以发现沟通型的政治整合正是这样一种在整合的内在机理方面,完全不同于国家权力支配型政治整合,而在整合的外在配置方面又足以与国家权力支配型政治整合相辅相成的新型整合形式,其基本特征是强调整合的多元性、双向性、协商性和具体性,旨在通过平等政治主体以自由言说的方式不断形成的包容性共识,协调行动并以此增进认同,最终达至政治共同体内在的和有机的理解与一致。现代国家中的政治沟通:中国社会政治整合的变迁’;秉构 个文以现代国家政治整合的现代性变迁作为理论背景,以中国现代主权国家生成逻辑中国家权力支配型政治整合的形成与发展作为叙述重心,以对L海城市社区“生活世界”的观察作为理论赖以植根的地方性知识,以在政治沟通的本源性空间中培植沟通理性,由此展示未经异化的政治生活的本源存在作为论述的最终目的。论文之卜旨,在于强调:尽管国家权力是现代国家迄今所显现的政治生活的主要内容,却远非政治生活的唯一内容,通过将政治学的研究视角由注重犷国家权力的运行,转向注重政治共识以及以包容性政治共识为基础的沟通政治,不仅有望通过研究范式的更新导向于知识的更新,而且有可能借助知识共识的全面更新,促使现实的政治最终实现山权力政治向沟通政治的转型。在政治制度的“系统”外空问,建构一个更加广‘大的政治“生活世界”,是现代国家状况下政治人自山展现与全面发展的必要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