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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总是力求表现世界的本质,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讲述着有关于“权力”和“说话”的故事并且在叙事方式上追求能够表现普遍性的表达方式。看得太透使他常常陷入绝望和虚无,但是出于自身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存在意识以及忧患意识,他选择与这种绝望和虚无进行搏斗并且一刻也不曾停止。本文第一章以作者偏爱的“权力”与“说话”题材为切入点,探讨作者对人类以及由人类组成的这个世界深深的绝望。刘震云发现人们争取“权力”与进行“说话”的过程反映了一系列深层次的个人自身特点,个人与他人以及个人与世界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人的欲望无止境并且为满足欲望又苦苦挣扎同时作为人不得不“说”而又无处可“说”,个人因他人的定义而存在但他人又是不断变化、无法把握的“无限的他者”,人向着“确定性”生存但世界呈现给人的常常是难以掌握的“不确定性”等等这一系列原因,人类始终处于孤独与痛苦之中,而又因为这种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是人的一种存在方式,正是这种痛苦确认了人的存在,所以人类在最终的意义上失去了被救赎的可能性。本文第二章继续依据文本细读的方法分析刘震云的绝望也体现在其作品叙事技巧的运用上。一方面,刘震云的作品在浅层次上时间标识都很明显,他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有明确的时间背景并且故事情节也按照时间演进的顺序发展,但是在深层次上,刘震云习惯使自己作品的故事情节呈周期性变化不断重复着,使大量人物类型化,情节虚实结合并且习惯利用偶然性事件结构故事。不论这些叙事特点是不是作者自觉的选择,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叙事特点深刻表现了作者的绝望情绪。因为无论是周期性重复的故事情节、类型化的人物说明了故事时间的停滞,还是情节的虚实结合表现了作者注重“现在”的思想倾向,还是偶然大于必然的情节设置说明作者不相信事件会因为时间的演变严格按照因果关系进行发展,这些都说明了在根本上作者是拒绝时间的。而拒时间就是拒绝与时间有关的“变革”“发展”“进步”等观念,就是拒绝希望。第三章论述了刘震云作为人类优秀的个体其精神世界必定是复杂的,他的内心充满绝望但也深藏一个大希望。他倔强而勇敢地面对人类身上的劣根性,并且把种种不堪与卑劣赤裸裸地展示给人,其实这种做法的背后是希望,希望一个美,一个完整的世界能够出现。刘震云作品中的人物常常处于异常艰难的生存环境,但他们尽一切所能使自己活下去,力求活得更好,即是在最卑微的生命中也闪耀着对于生的执着的光辉。这是刘震云的思考也是他的生活。一路走来,刘震作品风格多次变化,但始终不变的是他的不懈追求以及时刻渴望超越自己的创作态度,并且在追求的过程中获得自己生命的意义。刘震云能够完全面对人类自身丑陋的勇敢,对于生的执着与顽强以及他的不懈追求最终成为他与自身绝望情绪斗争的力量支撑和坚实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