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人类理性这一问题所禀持的哲学观点不同,已有的制度变迁理论大致沿着两条思路展开,即以哈耶克为代表的演进理性主义和以诺斯为代表的工具理性主义。两种思路孰优孰劣似乎并无定论,但诺斯的转向代表了制度演化分析的一种趋势,表明新古典经济学假设的局限难以很好解释历史上的制度变迁。本文从组织学习角度出发倾向于演进理性的思路。通过建立在个人、团队学习基础之上的组织学习,共享心智模式逐渐形成,企业内制度演化得以有效扩展。企业作为经济型组织的典型,首先是一个知识分布体系和分工协调体系,它又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和一种演化体,同时,它也是一个利益分配体系。在此理解之上,组织学习就可以分解为知识获取子过程和利益博弈子过程两个方面,两者相互促进、相互调和又相互冲突。前者体现效率,后者体现公平,并最终通过共享心智模式的形成,以制度形式固化学习成果。制度是组织学习暂时的结果,随着组织学习的持续,共享心智模式会更新,制度也会继续演化。虽然本文并不否认短期内人类有限理性下有选择建构模式的意义,也并不否认“制度移植”的成功可能,但从长期看,这种有目的的建构依然要服从组织内自由演化进程,因为即使是强制性制度变迁也还是需要经过“逆向组织学习”才能够合意地嵌入。本文尝试通过组织知识理论、集体行动的逻辑以及隐性知识、组织学习、“共享心智模型”的概念对企业内制度演化的过程、形式、结果进行分析。文章共分为五个章节。第一章首先对制度研究的两类范式做简略的介绍,并以诺思的转向分析表明本文演进理性的立场。接下来第二章对管理学和经济学在组织学习方面的文献做相应梳理。以前两章为铺垫,第三章进一步分析共享心智模型的形成过程以及组织学习在制度演化中的基础作用,同时对企业内制度变迁形式的选择、过程和结果做简略描述,并且通过构建组织间隐性知识转移传播模型解读组织间的学习、制度借鉴这样一个现实问题。在分析了组织学习与制度演化关系之后,第四章主要从组织学习影响变量角度论述制度演化效率问题,分别阐述了组织学习障碍的因源及其引致的制度后果,对路径依赖的认知途径做进一步的分析,并尝试给出解决之道。最后一章是研究的主要结论。